許磊陰森的笑聲再次響徹整個審訊室,麵部抽動,表情猙獰,血紅的雙眼中滿是詭異的可笑。“愛?我全心全意的去愛一個人,就因為我長相醜陋,他們就可以無情的踐踏,我也曾經懷抱夢想,努力想要自己的生活變得美好起來,我認真讀書,我拚命學習,每次考試都保持前三,可是呢?在他們的眼裏我永遠都是那個永遠上不了台麵的醜八怪。”


    許磊嗬嗬的笑著,靠坐在椅子上,目光與坐在對麵的老薛對視。“你可有過掏出真心卻被人無情踐踏的經曆?就是因為我默默的喜歡上了我們班的班花,就被他們謾罵,欺壓,唾棄,嘲笑?你可經曆過校園淩辱?他們會把你的飯盒丟進廁所裏,會在你的書包裏拉屎,會把髒水潑在你的身上,會故意的把尿尿道你的鞋子上,會用各種惡心醜陋的言語來攻擊你,而你做錯什麽了?不偷不搶不做壞事還努力學習,就是因為你長的醜,就因為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況且我也沒有肖想過要與校花在一起,我隻不夠是默默的喜歡罷了。”


    許磊把臉藏進雙手手掌中搓了搓臉,神情痛苦的挖出自己那些永遠都不想再迴憶的記憶,再度開口,聲音低沉得沒了生氣。“我想過輕生,既然我的長相醜陋到天理不容,我還活在這個世上幹什麽?可是當你真正去死的時候你才知道原來自己是一個懦弱到連自殺都害怕的人,真是無用至極,跳樓恐高,跳河恐水,割腕怕疼,吃藥怕毒不死還變傻了。”許磊自嘲可笑的開口。“其實隻不過是怕死罷了。”


    老薛看著許磊,這個窮兇惡極的人,他做了天理不容的事,而天理卻又何曾善待過他,他的無辜他的遭遇是值得人同情,但是這些並不是他背負六條生命的理由,他遭受的欺辱確實值得審視,但是他創造的惡也無法擺脫。


    “就在我想死卻不敢死的時候,天降橫禍,高三的那個聖誕節,我想要送給自己一個禮物,在大街上獨自行走的時候,發生了車禍,身子直接被撞飛了出去,當時我就在想,或許生命將會永遠靜止在這一刻,其實死亡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麽恐怖。可是我卻沒死,醒來的時候左肩胛骨折,左腿骨折,最嚴重的是麵部,鼻梁骨骨折,左眼擦傷極其嚴重,上麵四顆門牙全部撞掉,醒來的第一反應不是欣喜,而是想,還活著幹什麽?”


    許磊再一次的笑了,這次的笑少了詭異多了幾分真心,像是在剖析自己過往中找到了樂趣,也不等人追問就繼續開口了。“相信因禍得福嗎?或許我就是最好的例子,因為麵部傷勢最為嚴重,可以說是麵目全非了,兩個月後家裏商定送我去韓國治療,而我在韓國接受了長達一年的整容治療,然後就擁有了如今現在這張臉。”


    “迴國之後,父母帶著我從原來的城市到了a市,我在這兒複讀高三,當我走進新的班級的時候,下麵都是竊竊私語的聲音,課後,有女同學主動跟我說話,大難不死之後人就開始變得極為沉默了,也跟以前的經曆有關,我不怎麽喜歡與人接觸,卻沒想到現在的女生卻特別受用這一套,越是不搭理她們,她們越是想要往你身邊擠。”


    “我順利的考入了大學,沒了早戀的約束,到大學之後女生的追求越加的猛烈,我成績優秀,不善交往,卻成了女生心目中的孤冷男神,我享受她們的追求,享受她們愛慕的目光,可是我沒有談戀愛的準備,直到大二的時候,一個女生闖入了我的生活,她活潑可愛陽光開朗,說話就如同百靈鳥一眼,嘰嘰喳喳的很是好聽,她總喜歡圍著我說話,我很喜歡聽她說話,我們戀愛了,她特別特別的黏我,我也很喜歡跟她相處的時光,我們感情很好,有些事情順理成章的發生了,我們在外麵租了房子,我以為以前的一切都已經遠離我了,我覺得天上終究是眷顧我的,我覺得我會跟她一直一直的幸福下去,可是有一天我迴到出租屋,她卻用陌生的眼神看著我,手裏拿著的是我曾經的日記,裏麵還有我以前的照片,我站在門口的身子像是被一盆涼水從頭潑到了腳,我想要跟她解釋,但是她看到的卻都是事實,以前的我,沒有朋友,心裏憋著事就隻能寫成文字,漸漸的便有了寫日記的習慣,可是卻沒想到這些日記會毀我一生。”


    “我顫抖著手去拉她的手,她卻如同髒東西一眼把我甩開,眼睛裏沒有了往日的溫情,隻有滿滿的嫌棄,她推開說我。‘惡心。’哭著跑出了出租屋,我去找她,她都避著我,我想要修複我們的關係,我想要告訴她我不是存心騙她的,可是她卻不給我機會,一個月之後就迅速的出國了。”


    說道這兒,許磊的眼神中滿是悲涼跟可笑,而後伸手指了指桌案上的照片。“而她們,都如同她一眼,每個都主動說喜歡我,口口聲聲的說愛我,可是當我給她們坦白的時候她們總是一臉嫌棄說我惡心,我隻是想要留住她們,隻是她們不聽話罷了。”


    “所以你在礦泉水裏放了大量的安眠藥,其實一開始你帶她們出去的時候就沒準備帶她們迴來,不是嗎?”他們在調查中發現了礦泉水瓶,從檢測中得知,裏麵含有大量的安眠藥。“其實你一開始就不相信她們,你不給她們機會,她們又怎麽給你機會?”


    老薛的話如同敲中了許磊心中的命脈,整個人像是瞬間失去了靈魂。小靈,他最後下手的那個女孩子,笑容燦爛模樣可愛的姑娘,她說她不介意,但是自己卻來不及救她了,她說她心疼他,可是自己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在自己麵前漸漸的失去了溫度。


    對,是自己沒給她機會,也沒給自己機會,自己斷定了她會如同她們一眼的拋棄自己,所以自己不僅在她們的水裏添加了安眠藥,還添加了最近新研究出來的安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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