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凝端了藥進了內殿,寒王此時並沒有要床榻上,他又坐迴了窗邊。


    依然是白衣出塵,秀顏如玉,在日光的落照下,泛著淡淡淺芒,美如猶如筆墨描繪而就。


    南宮凝站在原地,暗自驚豔了一會兒,這才上前。


    “王妃,寒兒非要坐在窗前,本宮也拗不過他。”梅妃無奈的道,目光卻是不離兒子,滿眸寵溺。


    南宮凝笑道:“梅妃不用擔心,再過兩日,殿下就真的要多臥床了,該是出去唿吸一下新鮮空氣。”


    她說話的時候,目光是落在寒王身上的,看到寒王冷寂的眸色,微微亮了一下。


    看來,也是期待的。


    這也是了。


    久病之人,因為身體原因,不得不幽閉在室,但是卻都是向往外麵的陽光明媚的。


    “王妃,你說的可是真的?”梅妃則是又驚喜又疑惑。


    南宮凝點頭道:“是的,過兩日,梅妃娘娘也可以問問宋太醫。”


    梅妃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什麽,隻是道:“本宮不信你,隻是……”


    南宮凝點頭道:“娘娘不用不安,我明白的。”


    梅妃此時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隻是一臉感激的看著她。


    南宮凝原本是要把藥給淩兒,讓她喂寒王的,可是寒王非要自己喝。


    這麽多年,梅妃第一次見自己兒子自己服藥,心裏十分的激動和感動。


    這一劑服過之後,次日,寒王醒來,真的便自行下床了,雖然沒能出內殿,但是這樣的情況也是少見。


    梅妃高興的不住流眼淚。


    南宮凝高興之餘,更多的是愁悶。


    這一日,南宮凝又親自煎了一劑藥給寒王,寒王喝完,便即睡下了,這一覺,他一直睡到次日。


    次日一早,守在內殿的淩兒似是聽到什麽動靜,她睜開眼睛看向窗外,發現窗外天色還早,便又繼續睡了。


    等到和平時一個的時辰醒來,淩兒驚恐發現,寒王殿下不見了。


    她嚇瘋了,直接衝到外麵。


    此時殿外,曦光明媚,落照融融,一片和美景象。


    然而更美的是,庭中的一處,白衣墨發的少年,與同樣是白裙垂發的少女,正並排坐在一起,欣賞著一株開早的西府海棠。


    沾了晨露的海棠花嬌、豔奪目,但是卻掩不住兩人身上那種純澈的風華和美好。


    “殿下,王妃!”淩兒驚恐的叫了一聲,一時間太過震驚,連行禮都忘了。


    寒王沒有什麽反應,南宮凝卻是笑著道:“殿下出來唿吸一下新鮮空氣,不用大驚小怪。”


    淩兒真的是驚到了。


    殿下以前的時候偶爾也出過大殿,但是從來沒有大早上出來過的,早上空氣涼,而殿下被寒氣侵體,根本不能在早上出來。


    “殿下,您,您沒事吧?”


    “無事。”寒王眸光微眯,欣賞著眼前曦光之下的嬌、豔花葉,暗暗滿意的歎息,隻覺得此時此刻,一息一瞬都是珍貴的。


    淩兒僵然的站在那裏,一時間也不知道做什麽好了。


    “好了,淩兒,去傳早膳吧。”


    淩兒這才迴過神來,又看了一眼寒王,這才去傳膳。


    寒王的膳食都是特定的,他身體太弱,又因為有寒毒襲體,吃的都是一些素淡好克化的,好吃是淡不上了,而且以前也都是在內殿,由淩兒服侍著食用。


    但是今天寒王卻要在膳廳用膳,與南宮凝一道。


    南宮凝當然不會反對,有美在前,秀色可餐,吃東西也更開心一些。


    看著南宮凝吃得開心,寒王眸光裏流露出幾絲羨慕。


    南宮凝輕輕一笑道:“等殿下好了,也可以吃這些了,現在還是忍忍吧。”


    寒王臉上微微一紅,垂下眸子,淡聲道:“本殿隻是看你吃東西粗魯才多看一眼。”


    “切。”南宮凝不屑的翻了一個白眼,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自己生死狀都立下了,卻連自己病人的名字都不知道,想想真是古怪。


    寒王詫異的抬眸看她,見她一張瑩白小臉上,神情認真,沒有半絲作偽,似乎就真的隻是想知道他的名字而已。


    他心頭頓了一下,才道:“君陌寒。”


    “君陌寒,咦,這個名字真好聽。”南宮凝真誠的誇讚,又道,“怪不得你被封為寒王。”


    “本殿隻所以被封為寒王,是因為本殿身中寒毒。”君陌寒卻是淡聲糾正。


    南宮凝挑眉,神色不解。


    “身中寒毒,自然不能隨意用字,廷務府說要以寒壓寒,對本殿有好處。”君陌寒淡聲道。


    南宮凝聽得不由一笑,明媚燦然,道:“這倒是和我們毒術之中的以毒攻毒有異工同曲之妙。”


    君陌寒沒有再接這話,他低首輕輕的攪著碗裏的淡粥,過了一會兒,才低聲問:“你真的能為我解寒毒?”


    南宮凝手中的筷子也是一頓。


    其實她正在為此事憂愁。


    當時立下生死狀,是不得不為,至少能為自己爭取三個月的時間,不是麽?


    可是現在小赤蛇的蛇毒解了,她才突然發現,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極大的坑。


    不說她給鳳天帝立的生死狀,就是梅妃對她的信任,眼前男子的期待,她又怎可輕易辜負?


    可是經過這數天的觀察以及分析,君陌寒身上的寒毒,真的很難解。


    至少她到現在還沒有頭緒。


    她遲疑了一下,抬眸,對著對麵的男子輕輕一笑,容色清豔無雙。


    “自然。”


    君陌寒如玉的眸子,帶著通透人心的清澈,他唇邊漫起一絲嘲弄,問:“你確定?”


    “廢話!”南宮凝有些生氣,其實是有些羞惱,“要不然我就得把我的命給你,我可是惜命的人。”


    君陌寒淡漠一笑,神情中涼意孱孱,淡聲:“這倒也是。”


    南宮凝狠狠的扭一下眉心,這家夥分明就是不相信她!


    過了一會兒,君陌寒突然又道:“不管如何,你還是讓我恢複了很多,多謝你。”


    南宮凝擰眉,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這時腳步聲響傳來,是梅妃來了。


    一直廳中,看到兒子“神清氣爽”的坐在那裏喝粥,除去他臉色過於蒼白羸弱之外,看著竟然與平常無異。


    別人都期待更好,而梅妃,隻要看到兒子像普通人一樣,就覺得是莫大的幸福了。


    “寒兒。”她喚了一聲,帶著哭腔。


    “母妃。”君陌寒也迴了一聲,臉上還努力的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看著這個笑容,梅妃覺得,自己原本無望的人生,突見了一道曦光,直照入心,她整個人都是飽滿,滿足的。


    南宮凝在一邊看著梅妃的神情,心中更緊,她決定,不管怎麽樣,她都要給寒王解了寒毒。


    用過早膳,卿樂公主也來了,看到自己的寒哥哥可以坐在院中,開心的卿樂公主,還叫人搬來了弦琴,坐在庭中,給君陌寒彈奏了一曲。


    看著他們兄妹其樂融融,南宮凝卻是拉了梅妃,去一邊說話。


    “梅妃娘娘,你之前說過,蕭飛白告訴你,要想給寒王解毒,就要找我,是吧?”


    梅妃看南宮凝一臉鄭重,點了點頭,問:“你怎麽突然問到這個?”


    “我有一道藥怕用不好,這個蕭飛白似乎也很懂醫毒,所以,我想……”她頓了一下,才道,“或許他能幫我一個小忙。”


    想著自己兒子的毒非同小可,梅妃不敢怠慢,便道:“是的,當是蕭先生是這麽和我說的,不過他當時並沒有說死,而且他在的時候,也隻是給寒兒開了一些可以緩解寒氣侵襲發作時候痛苦的藥,並沒有真正給寒兒解毒。”


    “三人行必有我師,這個蕭先生怕不是一般人,我是想,若是他在,或許我的治療可以進行的更快一些,隻是……唉,隻是現在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南宮凝半真半假的道。


    梅妃也無奈的道:“蕭先生以前也進過宮,但是都是來去自由,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現在他……隻怕是很難找到他。”


    南宮凝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一人,道:“梅妃娘娘,這個方子是我新開的,你拿給宋太醫,讓他按方煎藥,每天送來一劑給殿下。”


    她開的是溫熱抑寒的方子,這種對於普通受了寒氣的人來說,是極妙的方子,可是對於君陌生,也隻是治標不治本,並沒有什麽作用,隻不過能讓他平時身體舒服一些。


    “好,本宮這就去。”梅妃接過藥方。


    南宮凝點頭,又道:“我要去見皇上一趟。”


    “見皇上?”梅妃不解。


    南宮凝則笑道:“我有事情問皇上,所以才讓梅妃你幫我跑一趟太醫院。”


    梅妃看她片刻,最終沒有多問,隻是點了點頭,對她一笑。


    兩人從裏麵出來,外麵的卿樂公主正好一典彈罷,來了興致的君陌寒,又提出要指導妹妹棋藝,於是兩人又興致勃勃的擺開了黑白子,正玩得開心。


    梅妃目光在兒子身上幸福的落了落,便當先離開了長康殿,前往太醫院,而南宮凝還去觀了一會兒棋,才前去找鳳天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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