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宿笑了笑:「如果我們不及時重啟『輪迴世界』,他會不會第四次、第五次地設法圍殺鄭吒?」


    楚軒道:「不會了。他們的封神榜已經沒多少因果點可用了,失去封神榜的支持,他們成功圍殺鄭吒的可能性就完全不存在了,這一點他非常清楚。完全沒希望的事,他不會再徒勞地掙紮。」他的複製體,會坦然麵對死亡的——如果易地而處,他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蕭宏律很不錯。雖然他猜錯了答案,卻做出了正確的選擇。鄭吒這時候肯定恨我們恨得牙癢癢,真有點兒不敢見他了。」他們一點交待都沒有,就布下了這個局,鄭吒那樣麵硬心軟的人,看著自己的隊友又一次死在自己麵前,想必心裏很難受吧?而他為了中洲隊,甚至不能順著自己的心意與惡魔隊拚命,隻能不斷地逃走,想必心裏憋屈得慌?


    「是的。」楚軒把那台古怪電腦放在一邊,看著麵前這個以中國人普遍審美標準來看應該十分漂亮的少女,心中想著那一張他隻見過一次的、雙眼緊閉的麵龐,問道,「你這個『替身』是怎麽得到的?」楚軒在進入《魔戒》世界那三年中就已經能斷定,彌宿這個『替身』是比較高級的修真道具,很可能是建造『主神』世界期間製造的,因為這個小小的道具,包含了聖人能量體係和修真科技兩個不同體係的技術精華。


    彌宿道:「這個墜子是從一個日本軍官那裏偷來的,不過這墜子是中華之物無疑,估計那日本軍官也是從什麽地方搶來的。」她想起當時的情形,忍不住微笑,「為了這個墜子,我第一次違反了組織紀律。本來我是去偷情報的,但是進了那個大院後,卻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召喚我,讓我無法抗拒的召喚。於是我私自改變了行動計劃,偷偷潛過去,從那個日本軍官的臥室裏把它偷了出來,然後又悄悄把它昧下了。」


    她得了這個墜子後就從不離手,日日把玩,後來就慢慢摸索出了一些門道,才知道這個墜子不是凡物。「我很長一段時間不明白當初我為什麽會感受到它的召喚,後來我猜想是與我的精神異能有關;不過進了這裏麵我才想到,還有可能與遺傳血脈有關。」周家每隔一兩代就會出現精神異能者,或許是某位精神係聖人的後裔,而她感知到的那種奇異的召喚,或許就是來自於血緣的召喚。


    在兩人輕鬆的閑聊中,彌宿的精神力慢慢恢復,他們籌劃已久的事也到了最後一步。


    「……重啟的步驟我們已經演練過很多遍,可能遇到的一些問題我們也進行了模擬,這方麵我並不擔心。但是,重啟過程中所有數據會被清空,『主神』世界會重新構建,這裏位於核心區域,受到的波及會比較大,『鴻蒙』可能抵受不住那樣強大的衝擊而崩潰掉,到時候我可能會麵臨被『抹殺』的危險。雖然你已經是五階了,能夠幫我抵擋樁主神』的抹殺,但相比阻止『主神』對我的抹殺,控製『主神』更為重要,所以到時候,你務必把全部精力都放在控製『主神』上,別管我會怎麽樣。中洲隊員的所有數據我們都有備份,隻要你能順利控製『主神』,那麽我們都可以復活。彌宿,這一點你一定要記住。到時候,別為了不讓我被『抹殺』而導致整個計劃失敗,如果我們不能控製『主神』,那麽中洲隊也就全完了。」


    行動之前,楚軒對著彌宿鄭重叮嚀。雖然他的眼神中有一點淡淡的溫柔,但他說起自己可能被『抹殺』的情況時,語氣依然是一如既往地平靜,仿佛說的不是他被『抹殺』,而是他要吃一個蘋果。


    彌宿看著楚軒的眼睛,那裏麵平靜而坦然,仿佛無風的天氣裏,陽光照耀下的高山深湖,沒有一絲漣漪,隻有明淨的深藍反射出的柔柔暖意。她感覺心裏有一點悶痛。這種叮嚀,這種局麵,似曾相識。當初她做地下黨時、她做間諜時,有多少次麵臨著這樣的選擇呢?有多少個同伴在說了這樣的話後犧牲呢?如今再聽到這樣的話,舊年的暗傷被輕輕觸動,讓她黯然神傷。


    「我明白!我不會讓我們的計劃功虧一簣。」再次麵臨這樣的局麵,彌宿的選擇仍然隻有這一個,好在,這一次被犧牲的人,有復活並且得到自由的機會。「那麽你也答應我,盡量活著。」雖然他死了她也可以復活他,但能夠不死,總是好的。


    楚軒道:「好。」


    她收迴了『替身』,一張雙目緊閉、冰肌雪膚的美麗麵龐出現在楚軒眼前,要控製『主神』世界,她需要全力以赴,不能再用『替身』了。她拉起他的手,輕輕握了握,「我們會成功的。」


    楚軒迴握她的手,微笑道:「我相信你!」他拿起那台奇特的電腦,重新接過了『鴻蒙』的控製權——這個時候就算『鴻蒙』的保護暫時出現一點破綻也不要緊了——然後含笑注視著彌宿離開了『鴻蒙』構造的空間。


    在彌宿直接站在了『主神』內部的那一剎那,她的精神力網迅速張開,分成幾股投向不同的區域,以五階精神力者的極致速度和控製力,開始了重啟『主神』空間的操作。柔和的白光環繞在她的身周並不斷擴散,讓楚軒已看不到她的身影。


    短短幾秒鍾時間,四周就失去了原本的寧靜,狂飆的能量鋪天蓋地而來,帶著一種毀天滅地的氣勢,橫掃所到之處的一切。楚軒控製著『鴻蒙』抵禦四周狂暴且毫無規則的能量衝擊,手指在那台古怪的電腦上舞出一片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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