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小二陪笑道:“小的是兩天前才來的,這間店的店主是我舅舅,最近店裏換了一半人啦!”


    談話間,小二將五人往大廳裏引,先奉上水和麵巾,再奉上香茶,招待殷勤,一臉和氣。


    五位公差大概是口渴了,就在小二忙著張羅期間,五杯茶很快被喝光了。


    片刻後,一位報差突然叫道:“唔!我······我怎······怎麽啦?


    頭······頭好暈······”


    “我······我困······困了······”


    一位軍官說著說著,人往桌上一搭,立即睡著了。


    五人先後伏在桌上唿唿大睡,前後相隔時間非常短。


    “砰!”一聲響,大廳門關上了。


    五名小二飛快的把人扶到了後麵柴房裏,三人飛快的取下招文袋。


    一人將藏在柴火下的一隻背囊提放到桌上。


    另一個人取出文房四寶和已仿製了水印的稿紙,叫道:“快!先抄塘報,再抄邸報。”


    三人取出塘報和邸報,迅速地翻找,有關西北和遼東軍政的旨諭和大臣的奏章。


    然後一一拆頁取出,交給其他兩人抄寫。


    五個人聚精會神抄寫著,像是忘了五位公差。


    正忙得團團轉的時候,突聽身旁有人說道:“你們抄得實在太慢了。


    其實,你們可以先把塘報邸報偽照好,直接李代桃僵,豈不省事多多?”


    五人大驚,丟下手頭的事情一竄而起,飛快的拔出衣內暗藏的匕首。


    兩位軍官與三位報差,守住門窗不住冷笑。


    “咦!你······你們······”


    一名報差嗬嗬笑道:“有蒙汗藥的茶,已經倒掉了。


    老兄,咱們在此地等你們上鉤,你們感到意外麽?


    其實,說穿了平常的很。


    在下斷定以往你們為避嫌疑,都在山海關、保定、大同等等地方動手腳。


    現在你們對西北的關注,大過於其他地方,因此我們在西北的方向上,嚴加提防。


    果不其然,我猜你們關注的主要方向是朝庭和漢中伯,關於向哪個方向進攻的問題吧。


    不光蒙人關注,建奴恐怕更關注,所以,你們非下手不可,果然被在下料中了。”


    五人臉色大變,其中一人問道:“閣下是什麽人?錦衣衛、抑或東廠?”


    軍官從容摘下假須,揉了揉病態的麵龐,嗬嗬笑道:“我!軍方秘牒,雷霆小組隊長白英。”


    “我們都是雷霆小組的成員,名字嗎?你們就不需要知道了。”另—名軍官說道。


    “我們深有同感。”其餘三人嘿嘿怪笑道。


    三人慢慢舉起了手中的水火棍,大吼道:“漢奸賣國賊,你們都該去死。”


    五名假小二已別無選擇,同聲大吼,手執匕首同向外麵衝,意在奪路。


    白英軍刀一揮,“當!”一聲震開一把匕首,揉身切入刀光再閃。


    “嗤!”一聲輕響,一名假小二的左臂齊肩而斷,再一腳將人踢倒。


    “當!”另一把匕首也被軍刀崩開。


    “咚!”另一名軍官撿了便宜,一刀背敲倒了一個。


    其餘三人也像狂風般卷到,水火棍貼地掃出,把三名假小二的腳踝打碎了。


    外麵,扮車夫的人,已將最後一名假店小二打暈了。


    計算得十分精確,門外已到了五匹健馬,五騎是換了便裝的真軍官與真報差。


    雙方換衣、換馬,白英五個人,帶了五名俘虜動身,動作迅速,前後不過片刻工夫。


    這是一座廢棄的園子,由於年久失修,地勢偏僻很少有人經過。


    充滿了黴味的花廳內,五人被吊在橫梁下,兩隻腳尖兒勉強可以觸地。


    天黑後不久,花廳廳中點起了幾支火把,廢園周圍至少有七八名明暗警哨。


    白英繞著五人走了一圈,走近第一名胳膊被砍斷的大漢,注視對方。


    “我要知道高棋和他的六個隨從現在在什麽地方?你,告訴我。”


    他向大漢陰森森地說道:“經證實之後,饒你一命。”


    “在下不知道。”大漢頑強地說道。


    “真的不知道呢,或者是不願說?”


    “隨你怎麽想。”


    “那表示你情願自己死了,也不供出他們。”


    “隨你怎麽說。”


    “刀!”他向旁邊的一名屬下伸手。


    屬下欠身應了一聲,拔刀雙手奉上。


    “嗤!”一聲響,他猛地一刀砍斷大漢的右腳,反手再揮,把大漢的左腳也砍下來了。


    “啊······”這人發出淒厲的慘嚎。


    刀光連閃,血腥刺鼻,大漢的右臂、頭一起分家,頭和光禿禿的身體跌在落地。


    白英泰然揮刀,不帶絲毫感情,冷酷無情地揮刀殺人分屍。


    似乎他的血是冷的,英俊的麵龐毫無表情,似乎不帶絲毫波動。


    四名大漢閉上眼睛,無動於衷。


    其中一人聽到慘叫時睜開了眼睛,眼中露出一絲恐懼。


    他緩緩的渡步,走到此人身邊。


    刀光一閃,懾人心魄。


    “你,也不知道嗎?”他的刀指向這人,語氣冷酷陰森。


    “我沒聽說過這個名字。”這人還算冷靜。


    刀光一閃,準確地砍斷捆手的吊索,大漢軟倒在地,幾乎無力站起。


    白英不緊不慢坐迴到大環椅上,他高坐堂上,氣勢威嚴懾人。


    拍了拍手,“帶人犯!”他沉下臉叫道。


    兩名屬下反剪住這人手臂,推上前將人向下按,在膝彎上踢了一腳,咚的一聲將人踢跪下了。


    “姓名、貫籍、平時從事何業?是誰指使你們抄報?頂頭上司是誰?


    抄了有多長時間了?其他四人叫什麽名字?”


    白英連珠炮的問了出來,旁邊一名屬下運筆如飛的記錄著。


    “在下袁忠,大同人······”


    “在下真沒有聽說過高棋此人。”


    “那你看看這七張畫像,看看認不認識他們。”白英邊說邊朝旁邊招了招手。


    “我如此配合,能不能饒我一命?”袁忠氣色萎靡的問道。


    “能,我白英一言九鼎,信譽保證。”白英拍拍胸膛:“隻要你合作,我可以饒一命。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你恐怕要進礦山裏去做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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