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後路無虞,糧草器械能供應上來,我就不擔心。


    黃總兵和金參將二位可靠嗎?”


    “這二人,別的我不敢保證,品行方麵沒問題。”胡從儀欣慰的說道。


    估計他也厭煩了這種狗屁倒灶,勾心鬥角的事情了。


    既要在前麵奮勇殺敵,還要防著自己人在後邊使陰招。


    要多憋屈有多憋屈,但沒辦法,這就是現狀。


    胡從儀今天談性很濃,估計也是為了安陳遠宏的心。


    他詳細的為陳遠宏介紹了兩人的經曆。


    黃鉞的父親是錦衣衛,父親死後,他便承襲父職。


    黃鉞少有奇氣,好讀書,經史典籍過目不忘,尤喜讀陰符素書。


    他熟悉地理圖形,愛舞刀弄槍。


    成年後臂力過人,精通十八般武藝,又好研習兵法,曾參加文舉科考不中,遂棄儒學劍。


    在萬曆二十九年,在全國武科會試的激烈角逐中。


    他以文武之才一舉奪魁,成為大明王朝辛醜科武狀元。


    此科武會試主考官是右春坊、右諭德兼翰林院侍讀蕭雲舉、黃輝,選中武進士近百人。


    大魁天下後,黃鉞曆官南京左府僉書,都督僉事(正二品),屢立戰功。


    在廣東和海南島討平了黎人叛亂。


    又渡江平定了白蓮教叛亂,保護了老朱家的“龍興之地”——安徽鳳陽,受到皇帝的獎賞。


    黃鉞也因此晉升為潮州總兵。


    於天啟四年任職貴州總兵,在織金大敗安邦彥一次。


    後又與總理魯欽大破安邦彥於汪家衝、將義寨,斬首兩千多人。


    暫時性的收複了被占據的織金、大方等寨,受到朝廷的嘉獎。


    黃鉞是個孝子,此人仗義疏財,對族人也是傾囊相助。


    在各地任職期間,無不以功績顯赫著稱。


    金鎮貴就更神奇了。


    他江南徽州府人,是個木材商人。


    此人慷慨好義,兩臂有千斤神力,勇武過人。


    天啟二年秋天,他在貴陽洽談生意。


    正好趕上安邦彥造反,他傾其所有資助官兵糧餉軍械。


    又出錢招募組織了一支家丁隊伍,配合官兵作戰。


    曆經血戰幾十次,隻用了三年時間,到現在已經積功至參將。


    從一個木材商人,隻用了三年時間,升至參將,也算是個傳奇了。


    金鎮貴升官的速度,自己是拍馬也趕不上的,不過此戰之後,那就很難說了。


    派這二人鎮守後方,看來魯欽也是費了不少心思的。


    “老蟲添騎步兵各有多少人?我們騎軍有多少人?


    我們要吸取張劉二位總兵的教訓啊,他們就是被騎軍斷了糧道大敗的。”陳遠宏不無譏諷的說道。


    “號稱五萬精兵,騎軍不多,不到五千人。


    我和黃總兵七拚八湊,湊出總共不到三千騎。


    不過你放心,魯總理為我們收集了三千匹戰馬,不日就將送到,我給你分配一千兩百匹吧。”


    “現在鎮守素樸城的是誰?”


    “老蟲添的愛將杓作,亦是安賊的心腹。”


    騎在馬上的李明山抬頭看了看天空,討厭的雨又下了起來,無休無止。


    能四馬並行的驛道,從起點青木屯(五顯台)到素樸城,成了幾百裏長的大泥溝。


    自己這百餘騎必須不時下馬,牽著坐騎越過泥濘區。


    看著土兵們在雨中破壞著驛道,他緊皺著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穀裏驛,從六廣驛西行過六廣河,經青木屯、百花箐、一碗水、五裏壩。


    百餘騎冒著盛夏的暴雨,進入素樸城,已是黃昏降臨,炊煙四起的時光了。


    素樸城一帶,曆經烽火的痕跡非常重。


    城池在三多年的征戰之中,幾易其手。


    幾年烽火,把這一帶毀滅得幾乎成了荒村鬼域,十室九空。


    城牆高僅兩丈餘的素樸城,要恢複元氣,恐怕還得十幾年歲月。


    把百餘騎安排到軍營,李明山隻帶了兩名隨從,匆匆趕到城主府。


    城主府規模不小,占了小半個城。


    三人換了一身藍布長衫,長衫的下擺掖起塞在腰帶上。


    走過長街,長褲沾滿了泥水,腳下的長筒馬靴全是泥,這鬼天氣真要命。


    城主府就像一個縮小版的巡撫衙門,府內有八進大院,重門疊戶,連一間耳房也別有洞天。


    每一間正屋都設有格局怪異的小廳堂,貫穿的廊道四通八達。


    進入後有如側身迷宮,陌生人無法分清進出的門戶。


    重要的廊道,都有生苗把守,連自己人出入也要受到盤查。


    據案高座的兩個人,中間那位鷹目炯炯。


    三縷長須,細眉長眼,高鼻闊口,古銅色的臉上布滿了陰雲。


    這人正是老蟲添的愛將杓作,右側長案坐著一個儒生打扮,相貌堂堂的中年人。


    李明山看著這個笑容滿麵的中年人,心中一跳,他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


    “想不到大王把左先生也派來了吧?可見他對這次戰事的重視程度了。


    說說吧,怎麽敗的?這次領軍的是誰?”


    杓作翻動著卷案,一麵閱覽一麵品茶,嘴裏詢問著。


    李明山把作戰的經過,詳細的訴說了一遍。


    “這麽說來,你居然敗在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手上。”


    他向右首的左先生問:“有那個什麽陳、陳什麽?有他的資料嗎?”


    “沒有,這小子是臨時被人調來的,準確的說,應該是被踢到咱們這個地方來的。”


    安邦彥的心腹幕僚左之賓苦笑著說道。


    “將軍明鑒。”李明山的態度並不怎麽恭順。


    說的話充滿挑戰意味:“那個叫陳遠宏的千戶,絕對不是一個易與之輩。


    我能全身而退,已經很不錯了,如果因為他年齡小,就小看他,將軍恐怕要吃大虧。”


    “你給我聽清了。”杓作冒火地猛拍案道:“你少給我找借口,敗了就敗了。


    你們一路從四川敗到貴州,活像一群喪家之犬,還嫌敗的不夠嗎?


    總之,你必須連夜給我趕迴青木屯。


    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守不住青木屯,你提頭來見。”


    “我們隻是客居此地,幫你家大王是情誼,你沒有權利命令我,這件事我會向梁王稟報的。”李明山也火了。


    泥人尚且有三分土性,他也是從屍山血海裏爬出來的人物,什麽事情沒遇到過,什麽人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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