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揉著胸口站了起來,嘴裏嚷嚷道:“你也違規了,你裝上箭頭,射殺了獒犬。”


    “你小子瞎嚷嚷,不會把箭拔出來看一看啊。”劉海軍相當不滿的說道。


    “頭兒,沒有箭頭。”旁邊一個矮壯的軍人把無簇箭遞給了他。


    “請轉告你的袍澤們,不守規矩的話,你們的獒犬會死光的。”


    巨岩上的大旗左邊升起了一杆小旗。


    不久後,黃朝宣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臨時辟為正堂的禪房裏。


    胡從儀正全神貫注的看著案桌上的一副山區地形圖,沒有理會身後的黃朝宣。


    “看到旗語啦?”胡從儀淡淡的說道。


    “看到了,隻用了半個時辰,左甲五組全軍覆沒。”黃朝宣的聲音有些低沉。


    胡從儀抬頭看了看他,微笑道:“這隻是剛剛開始,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來,過來看看。”


    他用一支細小的毛筆在圖上標出左甲五組附近的地形圖,用蠶豆和綠豆擺設兵棋。


    兩人開始推演了起來。


    周圖細眉緊皺,繃著一張苦瓜臉。


    他這一組的獒犬首先被幹掉了,50人損失慘重,如今隻剩下17人了。


    最讓他惱火的是,對方簡直神出鬼沒,飄忽不定。


    他連對方長的什麽樣都沒見過,更別說抓住人了。


    雨霧漸濃,這種地形氣候,其實對雙方都有利。


    就看哪一方更高明,能抓住機會了。


    毒辣的陽光炙烤著大地,山林裏古木森森,龐大的樹冠像一個個大遮陽傘。


    能夠投射到地麵的陽光,零零散散少得可憐。


    整個山林內部,就像是一個蒸籠般熱得要命,汗水會不停的流淌。


    人必須時不時補充水分和鹽分,才能讓一個人維持體力。


    雖然剛下過雨不久,到處都可以看到地麵上積出的雨水。


    但是絕對不能去喝,因為地麵上腐爛的各種植物落葉的緣故。


    這些積水裏往往含有有毒物質,一旦直接飲用,人百分之百會生病。


    嚴重一點的,還會要了人的老命。


    “頭兒,弄點水喝吧,渴死我了。”精悍壯實的劉表說道。


    周圖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沫,舔了舔嘴唇。


    他機警的巡睃了一圈,“侯二,這鬼地方你熟悉,你來當哨探,頭前帶路。”


    一個瘦小精幹的黑臉漢子點了點頭,敏捷的在前麵開路。


    17個人提著現編的簡陋藤牌,結陣魚貫向前。


    姚勇用一個非常舒服的姿勢,趴伏在一處岩石上。


    他左前方不到兩丈處,有一個小小的泉眼。


    清甜甘洌的泉水從泉眼裏不停的湧出來,形成了一個徑丈的小水窪。


    從水窪裏溢出來的泉水順著地勢向下流淌。


    無論是人或動物,都需要喝水,沒有水是活不下來的。


    這個水窪裏流出來的泉水,會行經周圖他們所過的路線。


    而泉水流出不到五丈遠,已經變得混濁不堪,根本無法飲用了。


    他們想要喝到幹淨的水,就要到此處泉眼。


    姚勇已經布置好了一個陷阱,就等著這些人自投羅網。


    沒等多久,一棵巨樹後,閃出侯二那精悍瘦小身形。


    他警覺得四處張望,覺得沒有危險了,才敏捷的從樹後竄了出來。


    一步三頓,走走停停,快接近泉眼時,才打了一聲唿哨。


    三個提著藤牌,一人提著一根哨棒,一人握弓,五個人組成了一個簡易的鴛鴦陣。


    警戒著從林中走出,這五人的步調,有著一種相同的韻律和節奏,一看就知是訓練有素的悍卒。


    五人喝完水後,在旁警戒,林中又緩緩走出另外一支。


    如此反複,17人終於喝完了水,裝滿了隨身的水囊。


    周圖終於舒服的吐了一口氣,他的心也隨之放了下來,警覺性在這一瞬間降至最低。


    就在此時,四麵升起八個人影,弓弦震鳴聲響起,戰鬥在片刻後結束。


    隨後,一束紅色的禮花在空中爆開。


    可在某些人的眼中,那束禮花是如此的刺眼。


    劉辟看了看空中那一束紅色的禮花,又側首,透過林隙,看到山頂巨岩上那麵大旗旁邊,新添了六麵小旗。


    他撇了撇嘴,低頭抹了抹汗,眼中一絲精光一閃而逝,嘴裏大聲嚷嚷道:“終於找到有水的地方了,這鬼天氣,太熱了。”


    他們已經來到了半山腰,山腰有幾座相連的小山。


    劉辟這一組人,被陳遠宏引到這裏來了。


    小山腳有一條溪流,這裏野草繁茂,怪石嶙峋,是少有沒有被樹木覆蓋的地方。


    但這裏太開闊了,不適合打埋伏。


    小山對麵不足兩裏的楓香林裏,陳遠宏潛伏在樹下,注視著這組人。


    這裏距下麵的小溪,隻隔了一座山坡。


    不久後,一群人由黑虎領到溪邊停住了。


    黑虎不安靜,要向左邊的小山方向竄奔。


    王千兒是事實上的領隊,他下令停止追逐,領著眾人察看痕跡。


    “陳千戶已經知道我們有獒犬了,他應該是從溪中乘木筏走的。”楊老七一麵看一麵說。


    “可是黑虎並沒有失去蹤跡。”田斌反駁了楊老七:“人應該是沿溪半道而下的。”


    “你先讓黑虎往前搜尋一下,再迴來把結果告訴我。”王千兒吩咐道。


    “卑職遵命。”田斌帶著黑虎,以及五個悍卒匆匆走了。


    眾人繼續在附近搜尋,希望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


    不久,田斌迴來了。


    “啟稟大人。”田斌向左邊的小山一指:“蹤跡指向那小山,屬下遠出一裏外,蹤跡依然保持正確,必須循蹤追下去。”


    “奇怪。”王千兒眼中有疑雲:“按這裏的痕跡估計,他製成木筏,按理,一定從水上走了,怎麽反而半道走呢?”


    “有兩個可能。”田斌肯定的說道:“其一,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陳副千戶要我們相信他乘筏走了,追之不及隻好放棄,其實他是繞山逃走的。


    其二,他半道而下,在某一處布下陷阱等著我們,我估計是第二種情況居多。”


    “楊老七,小溪流向何處?水道情況如何?”


    “小溪在山中奔流,流經兩處峽穀,五處小村落,匯合不少溪流,流入山下的照壁河中。”


    楊老七有條不紊地說:“水勢平時緩和,下雨後相當危險。


    但堅固的小木筏,下放並非難事,就算傾覆了,人如果水性好,也淹不死。


    但筏上的人如果受了傷,那就不易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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