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鈺一雙眼睛激動不已,聞言卻是搖搖頭,看向譚處端道:“師弟卻是小看了師哥,不錯,師哥此刻雖未突破第七重,但亦是不遠矣,算得上臨門一腳,隻是倘若如此,師哥又豈會這麽激動?”


    說到這裏,馬鈺緩了緩話語,一雙眼睛精光大閃,道:“師哥從拜入師門,亦是三十餘載,期間可是除了師父,甚少挨罵,這突破至第七重可是當不得此禮。”


    馬鈺的意思非常明顯,他之所以這麽高興,並不僅僅是先天功的突破,而是比他突破有著更重要的東西。


    “隻是說到這個,師哥倒是有個疑問!”馬鈺突然話鋒一轉,看向丘處機道:“丘師弟,你是不是很早之前,就已經達到‘入——室’這一階段?”


    說到‘入室’二字,馬鈺卻是一字一頓,甚至有些急促,顯然他所看重的,正是這入室二字。


    “不錯!”


    在幾人滿麵狐疑中,丘處機點了點頭,反問道:“不知師兄是否還記得桃花島那一役?”


    桃花島?


    馬鈺臉色一凝,那可是四年前的事情。細細想來卻是反應過來,歎道:“難怪師弟在那時的反應會如此劇烈,原是如此!”


    丘處機苦笑不已,知道那時幾人另是想到別處,這刻不由憋屈道:“能不如此嗎?那年師弟可是懷著破釜沉舟的心思去的,這與師哥現在情景,亦是大同小異罷了。”


    “倒是師哥錯怪了你!”


    想到那日情景,馬鈺也不由得哭笑不得,那日幾人出島,臉色雖是不佳,但是說到氣的吐血卻是遠遠不能,但是那日丘四弟卻是如此,當時還道師弟脾氣剛烈,受不了打擊,現在說來卻是次番緣故。


    “折如此說來。師弟豈不是早就已經突破到生死境了?”馬鈺突然驚悟問道。


    “生死、五行、陰陽,師弟不才,其實早在幾月前,師弟就已經達到陰陽兩極境了!”丘處機緩緩開口,有著語破天驚之意,臉上滿是興奮之色。


    “什麽?”孫不二此刻花容失色,急道:“師哥,怎麽會這麽快?”


    陰陽陰陽,這已經是先天功第八重了!


    馬鈺心內亦是心驚不已,他雖是早就猜到丘處機有所突破。隻是沒想到竟比他們多了兩個階段。這豈不是說來。七人中,丘師弟的武功早在幾年前就已經超越了他這個大師兄了。


    其實馬鈺原本以為自己雖然落後丘處機先天功的層次,但是畢竟比師弟多幾年內力,是以還有些欣慰。但是現在這兩層的差距就不是幾個年頭的內力就能比得上了。


    這武功武功,不外乎招式與內力,先天功既是心法,又是招式,可能你福至心靈,瞬時突飛猛進,但是這內力卻是需要時間積累,並不是心法突破,內力就能跟得上。這人心法每次突破。隻是內力進度將會加快一些,但也僅僅是一些,至多是精粹度會高上少許,但總的來說,江湖中盡是量多壓過質變的。要不然那些成名的江湖人,怎麽聲望越高,這年歲也是不小呢?


    想到這裏,馬鈺也不由得汗顏,心道難怪師父曾有此言,隻怕再過幾個年頭,等丘師弟摸清楚了陰陽含義,就能與生死、五行合計九處變化,達到那‘九九歸一’這一層次,到時候就遠超他們這些師兄了。


    幾人此刻亦是亦是越想越是恐怖,這才僅僅四年不到的時間而已,豈不是再過一二十年就能超越恩師了?


    一想到這裏,幾人心裏就是發熱,能超越恩師早已是他們一生的夢想了!


    丘處機似是猜到幾人所想一般,看向馬鈺苦笑不已,道:“馬師哥,師弟們這樣想,怎麽師哥也是如此?師弟如此之快,大半是依靠‘入室’之力,要不然沒有個三年五載,又豈能輕易突破?”


    怎麽又是入室?


    孫不二心內一秉,再也按捺不住道:“師哥,這何為入室?”


    見幾人心生疑慮,丘處機也不隱瞞,開口道:“當年先師在世,曾言這習武之人,至少有兩道三坎,而第一道,你們亦是知曉,謂之心魔也!”


    什麽,心魔?


    幾人心內一冷,這心魔可是武林之忌,是誤導走火入魔的征兆,輕則筋脈受創、落個半身不遂的下場,重則當場斃命、盡數化為烏有,這乍然聽聞此言,幾人亦不想丘處機過多闡述,急問下一道是為其何。


    丘處機心內長歎,他知道師弟師妹們多多少少會受先師王重陽的影響,畢竟那半年中,先師在知道自己為時不多,是以不少向他們灌輸武學上的疑難,而這說到最多的莫過於心魔。隻是不想師弟們竟會如此畏懼,這如此說來,隻怕除了馬師哥,剩下的十有八九會受困於此,終生不可突破,倒是辜負了先師在先天功的第六重的苦心周濟。


    丘處機此刻興生闌珊之意,搖頭道:“師弟亦是不知那第二重!其實不僅是這第二道先師言之不詳,就是那武道三坎,師父亦隻說了前兩道!”


    “一為‘入門’之坎,謂之初入門徑;二為這‘入室’之坎,謂之登堂入室!雖是一字之差,但是卻有著天地之別!”說到最後,丘處機也不由嗟歎一聲。


    “入門?”


    幾人微微一愣,他們雖對‘入室’不解,倒是這‘入門’卻是熟悉異常,畢竟他們對這一坎可是心有感觸,因為不僅是他們,就是江湖中有所聲望的,都必須經曆過這一階段,因為隻有過了此坎,才能從泯泯眾生的三流人物中脫穎而出。隻是江湖中人人嚷道的‘入門’竟與‘入室’有所關聯,這點他們真未想到。


    “丘師弟,‘入門’師哥亦是有所了解,但是這‘入室’,師弟依然不解!”一旁的譚處端開口問道。


    丘處機想了想,道:“‘入室’在武學上有兩個含義,皆有謂之極致所至之意,隻是它代表了兩個極端,一是招式上的巔峰至極,達到如火純淨的地步;二是心靈上武無所滯、心無所絆,內力有著突飛猛進之意。”


    什麽,武無所滯?突飛猛進?


    幾人唿吸一滯,要知他們習武之人,每每為著武學上的坎坷而煩擾,這步步如履薄冰,尤其是修煉內力時的枯燥,這突飛猛進,豈不是作弊?


    幾人又是心熱又是嫉妒,隻是丘處機卻是潑了幾人冷水,道:“沒有你們想的那麽簡單!”心道真要人人皆有此份本事,當年的恩師也不會每每說到此事,就一副長籲短歎;他也不會在迴來的當晚就一一拜會眾師哥師弟,甚至舉推馬師兄為現在的代教人,不就是在發現馬師兄達到這個破而後立的邊緣,方才種種算計嗎?


    不過,丘處機也知幾人心性不夠,是以不多隱瞞,解釋道:“入室雖於我等進境斐然,但是當今武林,要想達到‘入室’這一層次絕非易事,甚至可以說,比之突破先天六重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是一個機緣,一個可遇不可求的天大機緣!


    此番話要屬馬鈺最為清楚,他這次突破,雖然危險重重,但是迴報亦不敢想象的豐厚,遠不說以往因為那人帶來的壓力,此刻因為心靈的輕鬆而去了大半,就是武學上的見諦,此刻亦是一番改頭換麵。


    這迴首十幾年的苦熬,馬鈺大是點頭認同,讚道:“師弟所言甚是,師哥要不是達到這一層次,還真不知曉自己的全真劍法竟練得如此不堪,倒是慚愧不已!”


    幾人心生大驚,他們是了解馬師哥的,不是有所大變,斷不會瞧不起自己的劍法,因為在他們七人心中,說到劍法,無不佩服,就是遠遠落後的王處一,在江湖中可都有著美劍真人的稱唿,不曾想此刻竟是這種評價,這讓幾人既是羨慕又是驚喜。


    此時,就在眾人沉默之際,一旁低頭的譚處端突然心中一動,不由破口道:“馬師哥,你這既是突破,又合該丘師弟的八重先天功,不知可否同那丁前輩周旋一二?”


    相比於虛無縹緲的‘入室’,眼前的問題方才是重中之重,是以隨著此問一出,幾人瞬時熄了心思,幾雙眼睛齊齊向著馬鈺看來,剛剛還在熱鬧的廂房頓時靜了下來。


    一開始他們不知丘師弟(哥)的實力,現在既是兩兩有所不同,這看待問題自是有所差別,興許會有所變化亦是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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