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正是丘處機,這聲大喝,卻是聚他內力所能至的極限,皆因他受的打擊太大,這才突兀的製止黃衣女子的離去。


    黃衣女子聞言頓止,迴頭道:“臭道士,你想做什麽?”


    全真五子見得師傅臉色不好,慌忙與丘處機打眼色,但是此刻,丘處機哪還在意這些,雙眼死死的盯著黃衣女子道:“你使得劍法叫什麽名字?為什麽..為什麽..”


    作為老大的馬鈺卻是知道丘師弟為何如此惶恐,要知他的四師弟生平有三大嗜好,一是醫學;二是吟詩;三是習武,這要說生命中最重要的莫過於習武,多少次就是因為習武執念過重,被師傅最是不喜,可依然我行我素,像是入的骨子裏樣。


    黃衣女子年紀如此之輕,卻能一一破解他們所追求的武學,焉能不叫人心灰意冷,甚至可以說詭異,似是有意與他們全真教為難!


    譚處端幾人沒看出這些,但是見得師傅臉色鐵青,慌忙跪在王重陽麵前,準備為丘處機求情。


    但是下刻黃衣女子的答話,卻是讓他們身子一顫,臉色頓時發白。


    隻聽黃衣女子道:“為什麽?你說的是為什麽我使的劍法是你們全真教的克星吧?”


    這聲冷冷的脆語,震得全真教徒相顧失色,三代弟子頓時吵鬧,嗡嗡的亂成一團!


    黃衣女子見得重陽宮上上下下幾千人臉色不好,心中十分痛快,冷眼笑道:“我師父小姐蓋世無雙,創的這‘玉女劍法’,為的就是整治你們這幫臭道士。”


    丘處機頓時暴怒,顯然女子的話卻是戳到他心底痛處,握住寶劍便刺,滿臉猙獰。


    黃衣女子揮劍就擋,二人不再言語,叮叮當當,兩人交手,數十招難分上下。


    這你來我往,雙雙不留餘地,打鬥的丘處機雙眼大亮,感覺黃衣女子越發後繼無力,顯是受傷嚴重,頓時叫道:“師哥師妹,圍困起來!”


    全真七子同門多年,共進共退,早已是心意相通,見此知道丘處機是殺人滅口,為的全真教的道統不會廢在黃衣女子手中,他們與丘處機差了些,是以看不出女子劍法是全真教的克星,但是見得大師哥馬鈺也未阻止,顯然事情當真。


    既然如此,為了全真教,拚了!


    幾人雙腿用力,身子騰空而起,下刻卻是圍在女子身周,拔劍助陣,寒光閃閃!


    丁一見此大怒,幾個男子竟然狠到欺負一個帶傷女子,正準備插手,周伯通卻是不耐,身子如兔子般竄進幾人圈內,上下出手,頓時拳風如潮!


    黃衣女子怒道:“不要你這臭道士幫忙!滾開!”


    周伯通一邊出拳一邊迴嘴道:“我小頑童哪是幫你,我這是見七個打一個,不公平!”


    全真七子見得師叔插手,頓時縮手縮腳,正不可奈何時,卻聽一聲音道:“住手!”


    說話的正是王重陽,馬鈺慌忙停手,拉了拉還欲不休的丘處機,道:“師傅會給全真教一個交待的,你別再氣師傅了。”


    丘處機點了點頭,想到這派是師傅一手創立,其中的心血可說不少。


    王重陽咳嗽幾聲,道:“放她走!”


    黃衣女子怒呸一聲,道:“誰要你放,我林小英想走就走,想來就來!”


    說完也知嘴硬,狠狠的瞪了眼王重陽,向後山走去,途徑丁一身前時,隻見她惡狠狠的盯著丁一,正在丁一不可自持時。


    黃衣女子冷笑道:“算我瞎了眼,竟救你這樣的白眼狼!呸,男人果真沒個好東西!”說完,揚長而去,留下莫名其妙的丁一。


    丁一摸了摸後腦勺,不知何意,有心問黃衣女子,但見丘處機插言,隻得罷休先。


    丘處機著急道:“師傅!”


    王重陽歎了口氣,見得幾人有心不死,恐怕夜晚說不得就會有人闖入‘活死人墓’,是以道:“為師當年未出家時,就與她的師傅交情斐然,可說是友非敵,那些年,因一些..爭執,害的她師傅鬱鬱而終,卻是為師大過,所以爾等切勿一錯再錯!”


    見得馬鈺點了點頭,王重陽接著道:“馬鈺,你身為大師兄,切當做個表率,從今日起,這後山列為我全真教的禁地,凡教內擅闖者,皆逐出師門!”


    接著又向著麵前的丘處機道:“處機,你習武之念日益嚴重,隻怕我道家的


    ‘靜’字早忘得一幹二淨。”


    見得其低頭不語、神貌恭敬,語氣終於緩和道:“你還算尊師重命,隻是你習武如不能拋掉逞強好勝之念,隻怕永遠超不過為師,終究隻能淪為一流,也罷,這黃衣女子之事皆因我起,為師就再走一趟!”


    全真七子聞言,頓時慚愧,拋劍跪地!


    丁一插言道:“王兄,正好我欲前往‘活死人墓’,要不我就代你走一趟吧!”


    王重陽認真看了看丁一,苦笑道:“那就多謝丁兄了!”


    丁一此言也不僅是為了王重陽,也是為了女子離開時的那句話,更重要的是,王重陽前麵下了命令,再去就有點打嘴的嫌疑。


    此時夜色明朗,問的途徑,丁一告別王重陽,方才放步而行,周伯通本意是想往,但是被丁一勸住,再者也知道歐陽鋒可能就在鍾南山,是以隻得免罷。


    丁一一路走來,倒也安靜,見得洞穴內一口血跡,顯是女子傷勢發作,丁一搖了搖頭,並不讚成那女子強咽淤血的作法。


    一路小心,幾個岔路更是選了幾個狹窄小道,直到聽到裏麵咳咳的女子聲,這才行了過去,丁一並未運功,也未掩飾自己,是以腳步聲很重,尤其是在洞穴內,迴音更大。


    噠噠噠的腳步聲,頓時一女子喝道:“誰?”


    說完咳嗽幾聲,正是傷重的林小英。


    見得其臉色蒼白,丁一在燈火中的身形漸漸露了出來,他已看到屋內有三個女子身影。


    林小英見是丁一,頓時怒道:“是你!”


    林小英身旁的二人連忙在前阻道:“你是誰?”


    下刻一位驚訝道:“怎麽是你?”說完卻是看向身後的林小英,顯然十分驚奇。


    林小英不屑道:“白眼狼!”


    二女聞言勃然大怒,原來正是這人打傷小姐的,認識丁一的女子罵道:“好個賊子,敢傷害林小姐,看招!”


    丁一身子一晃,左手點動,篤篤幾聲,二女頓時僵在當場動彈不得,聞聽林小英咳嗽關心,丁一寬言道:“林小姐,我今晚冒昧而來,卻是為了這‘白眼狼’從何而起,你們似是認識我,不知是怎麽迴事?”


    林小英冷笑一聲,道:“別假惺惺的,我隻當瞎了眼,救了你這個惡賊,要殺就殺!”


    問了許久都是一張寒臉,雖然黃衣女子有些驚豔,但是那眼神著實讓人氣惱,跟看個鹹魚沒什麽分別。丁一眼睛一轉,突然點了黃衣女子的穴道,緩步到說話的二女麵前,道:“你既知你家小姐是我打傷,可你們並不知道,按你小姐的本事,隻怕堅持不了兩日就會氣斷而死。”


    二女聞言大驚,知道小姐傷的很重,可不曾想竟到生死之際,頓時心神大亂,丁一連嚇帶唬,甚至拋出自己能治好林小英,方才把想知道的事情問個明白。


    隻是這事..原來這林小姐不是別人,正是當初丁一斷臂時,在路邊遇到的救他一命的馬夫幾人,林小英第一救丁一時,那次喂水,可著實把她與河伯忙了許久,又是拉啊又是拽的,甚至還差點摸到女子哪裏,所以第二次她就懶得下車,加上當初有事,是以連當時一番好心的河伯也被丁一惡心到了,扔下包裹就走。


    丁一哭笑不得,按這救命的恩情,不果真是白眼狼嗎?她們生生救了自己兩次,自己反而把對方打傷,能不怒嗎?


    許久之後,丁一終於出的洞穴,想到他剛才化為惡人逼著林小英做了份交易,頓時後悔不該接了全真教的破事。


    丁一剛出洞穴就狂嘯一聲,腳運輕功,數個唿吸就來到重陽宮,見得全真七子看著自己,丁一壓著怒氣道:“幸不辱命,古墓派收徒不過三,全真劍譜已毀,在下也告辭了!”


    說完,卻是身子一閃,人影已是離去。


    王重陽皺了皺眉,歎氣道:“該是計劃一番的時候!”說完拋下幾人不顧,向著重陽宮內走去。


    卻說丁一負氣離開,多少心底不痛快,在全真教,也就數人留有好感,這次古墓之行,怪來怪氣還不是怪自己,自認武學通天,這次吃癟讓他以後操蛋的心思再也不會存在,他一個大男子竟厲害到利用武力迫的三個孤苦伶仃的女子答應苛刻的條件,換位而思,能不哭嘛!


    他一路飛行而下,夜色之中,並不辨東西南北,直到天明時分,方才運功行走,卻是向著燕子塢而去。


    這一日,時至當午,天氣酷熱,丁一行的小路,剛入得山林,突聞幾聲渾厚的叫聲,心中好奇,轉而方向,待到近處,卻見一處懸崖峭壁,上麵有一個大雕正在放聲鳴叫。


    此雕身形寬大,雙翅有力,嘴喙彎鉤,正自撲棱撲棱的在大窩外抖動,叫聲越來越急。


    下刻一陣尖銳刺耳的嘶嘶聲傳來,丁一尋目瞧去,卻見一條大蛇正在山壁上挪動,緩緩吐芯,身子十分粗長,花花圈圈的波紋猙獰可目,方向正是大雕的洞穴。


    突然,大蛇揚起頸脖,狠狠向下衝了過去,丁一見得大雕飛起,還道大蛇會無功而返,片刻卻見大雕短飛而迴,伸頭啄下,雙爪向著蛇身抓去。


    大蛇迴頭一躲,長尾迴卷,隻聽咚的一聲大響,大雕被拍個正著,身子向著山下墜去,大蛇因吃力不準,也如大雕一般墜落,但是剛到一處岩鬆,蛇尾卻是一抖,唿唿的幾聲,身子掛住壁上的樹枝,片刻止住下落。


    兔起鶻落,幾個迴合就分出勝負,完全是一邊倒,到不是大雕不行,而是蛇形碩大,其上的鱗片個個突出,是個變異品種。


    隻見蛇身緩緩的向上,壓得樹枝彎腰,下刻卻是向著大雕洞穴而去,正在奇怪時,一陣啾啾的清脆聲傳來,丁一清晰的看見一個個小小的身子在窩中翻滾後退,其上的絨毛稀疏,像是剛剛孵化不久。


    幾個小雕想是本能的感覺威脅,是以叫聲越來越是淒厲,丁一心中不忍,身子猶如爆仗般向著雕穴住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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