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不知老僧的輪迴二字是什麽意思,但是這突來的問話在他心間起得波瀾,慈祥的言語把他拉離了快要入魔的深淵,丁一太看重九陽神功了!


    想到其中的兇險,他汗背淋濕,感激的向眼前的老僧道:“多謝大師,大師的輪迴是什麽意思?”


    “貧僧觀丁少俠眉發相貌與一位故友神似十分,這數十載的突然相見,讓老衲有些感慨歲月,想來認識老衲的,隻怕早就不在人世,不過細細數來要不是那人,老衲恐與二徒也是相繼離去!”掃地僧說完之後,有些懷念,看不出悲與喜。


    難怪!掃地僧不死,這不僅僅是他的內力深厚,更是因為得到他人的相助,隻是這人會是誰?


    能與時間爭奪,這添息增命可不真是一般的人能幹的事!


    掃地僧突然道:“丁少俠,伸出手來!”


    手?


    丁一雖是一愣,但左手依然伸了過去,他相信對方並不會加害於他,畢竟他是真正看破生死醜惡的聖僧,要不然剛才自己入的魔障也無需相助。


    “莫不是想瞧瞧自己身上的病跡?”


    想到麵前此人的厲害之處,丁一心中突然冒起一股希望!


    隻見老僧拿起右手,顫抖的放在丁一的脈搏上麵,這突然的落指,丁一隻覺對方的食指與中指冰冷無比,脈搏竟忍不住的一跳,這刻的燈火下,丁一方才發現麵前的聖僧是何等的衰老,這不隻是雙腿邁入,而是身子都埋了半截,老僧的身子單薄不說,就連這白須發絲也是寥寥數根,似是隨時掉落一般,就連放在他手上的五根手指,也像是幾根包了人皮的樹枝般,上麵掛滿了肉皮。


    真的老了,任何人都逃不過時間的浸蝕!


    丁一正自感歎時,卻是發覺幾股內力先後入的體內,剛剛進的手臂活結處,又是一縮,快速的迴到掃地僧體內,如此數次,正在丁一莫名其妙時,發現掃地僧沉吟一下,似是想起什麽。


    正欲問話,丁一身子突然一震,發現左手之處一股熱氣憑空傳來,身上蘊含的寒意頃刻間被驅散幹淨,他凝神看去,發現這股暖氣的源頭正是麵前老僧的手指處,完全不像剛才那樣貓捉老鼠般。他屏住唿吸,頓時清晰的感知體內多了一股異樣真氣,其色為紫,似香煙繚繞,悠遊自在,此氣遊到何處,丁一就覺何處一股熱勁散來,身體的舒適差點起了奪劫下來的欲望。


    “少俠感覺如何?”一聲音緩緩問道,正是閉眼的掃地僧。


    聽到問話,丁一睜開眼,看見老僧已經拿開了右手,連忙縮迴左手,站直身子伸展一二,細細感知道:“丁某從未感覺身體如此舒適,就是右臂猶在也未曾有過此等融融暖意。”


    “善哉善哉!老衲猜想就是如此,此真氣乃當年那人所注,算得上一門曠世奇功,至今已在貧僧體內數十載有餘,老衲能存世久遠,也虧此功之勞,隻是可惜!”老僧說完,歎氣搖頭。


    丁一心裏一緊,連忙道:“還請大師賜教!”


    掃地僧道:“此內力雖與少俠有益,但是數十載來,早已殘薄如絲,恐怕根治不了少俠斷臂之苦,如是給上貧僧十年,必能摸清運功法門,甚至創立不難,但是貧僧現今老朽,這大限不日將至,恐怕不能維持,所以惟今之計,惟獨一人可以救助少俠,但是要想找到此人,隻怕..”


    “是他!”


    丁一不假思索,說完之後臉色就是一黑。


    “這門奇功老衲深有體會,不僅能修補身體殘缺,更兼養身補氣之功,老衲對此真氣不聞不顧,依然能讓貧僧多活了數十載,他的一道內力都有如此功效,所以他定然在世!隻是他行蹤詭秘,這數十載來,江湖早無他的傳言,達到他那個層次,除非他坦言現身,否則他就是站在你的麵前也未必知道。”


    聽到這個壞消息,丁一心中頓涼,不死心道:“大師,不知此人姓甚名何?相貌幾許?”


    誰知老僧搖了搖頭,道:“他的名字老衲未問,他亦未說,隻是每次身穿黑夜,尋到少林除了與我較手外,很少說話,這道真氣也是他突然往我身上灌注,也不知他是起的什麽想法,害得貧僧累世數十載!”


    丁一頓時泄氣,聖僧對生死看得透徹,甚至埋怨那位神秘人讓他多活了幾十年的罪受,可他丁一卻是巴不得活得長長久久,最好能活到二十一世紀。


    唉,同人不同命,對於這個無名無姓,甚至連相貌都不知如何,他怎麽找?他也相信,達到老僧這種層次的人,這名號不屑去問,再者老僧明知這曠世奇功能增長壽命,依然丟在身體內不聞不顧,可見生死與他而言,著實無甚差異,他是真正看破虛妄的聖僧!


    唉!可惜他是豁達,可苦了我們這些小蝦米,怎麽辦?兩條可行之路都被堵在空中,這上不得上的滋味很不好受。但是還好沒到山窮水盡的絕望之時。


    經過剛才的入魔生死,似是看開了些,畢竟他還有武俠係統,這積分總有湊夠的一天。


    想到這裏,丁一皺了皺眉,心裏有個奢望的感覺還真是不賴,稍稍放下心中的掙紮,下一刻,卻見麵前的老僧嘴唇動了幾次。


    丁一心裏一跳,莫不是想起什麽,是以遲疑道:“大師,是不是還有別的方法?”


    果然!


    隻見掃地僧沉寂許久,終於道:“阿彌陀佛,丁少俠果真聰穎入微!這點細微動作都逃不過你的眼睛,不錯,老衲似是想到一條捷徑,似是可以暫壓少俠之疾,至於能不能根治卻是難說!”


    老僧說完,卻是一歎,心情不像丁一那樣高興,隻聽得他輕聲念叨無相,無色等佛經在嘴中翻滾,像是破戒的高僧一樣。


    丁一見老僧神色不對,連忙壓住心中的驚喜,道:“大師是有難言之語?丁某希望能助一臂之力!”


    “善哉善哉,老衲心中本無一物,但是少林百載哺育,早已當為坐化之家,這幾十年的苟延殘喘,卻是多了份不清不楚的依戀,這些年來,它像個生病的孩子無依無靠,這老衲一走,恐怕就有災禍降臨,恐是入了嗔念!”


    丁一心中一鬆,既不是方法的不是,那倒無妨,看見老僧的落寞淒苦,猜到老僧所求何事,是以連忙躬身道:“大師,人非草木,皆能生情,這斷臂之苦如能輕放不少,丁某不才,卻願護少林百載!”


    老僧點了點頭,似是放心心中的重擔,直立身子道:“多謝丁少俠慷慨,少林該有此一劫,不破難立,萬一滅寺之時,隻需少俠能援助一二,多經曆一些不曾有的磨難,少林才能真正的長大。”


    丁一點了點頭,也沒有強行,這滅寺援助並不見得比百載要容易,要知,就是在這個世界活上一千歲,那也是天龍的二十年罷了,這可是個難言的苦差事,表麵上掃地僧的讓步是他丁一占了便宜,實際上卻是吃了大虧,但是想來想去,自己與少林並無多大的仇怨,能援助也無什麽不便,隻要能治斷臂之痛,這點也不算的什麽。


    “雖然故友內功心法短日之內不能創立,但是未必不能走上捷徑,少俠兼數門武學,各門各派都似涉略,倒像極了老衲的玄空徒兒,少俠如果要想壓製,須得尋找一門陰性功法,陰生陽,陽轉陰,老衲倒是能短日能造出一門極功。”


    掃地僧剛一說完,丁一就是渾身一抖,心中驚喜莫名,連道不錯!


    這種段時日創立的功法要換成別人,他隻當對方發瘋,甚至強立強練,可能落得像歐陽鋒那樣瘋瘋癲癲,但是這事對於掃地僧這種高手來說卻非難事,畢竟他見過的秘籍太多了。


    丁一攪思腦汁,希冀能找出幾本秘籍,甚至準備喚出係統準備交流,隻聽掃地僧接著道:“丁少俠,這秘籍而言,也非易事,陰致極境方能生陽,是故,少俠須得尋上一本不錯的秘籍,不然借鑒出來的也未必與少俠有益,反而大害!”


    丁一神色一稟,連道僥幸,掃地僧果真是掃地僧,想他自負看開不少,可入得少林卻是連連入得魔障,似是他的一舉一動都被掃地僧牽著走,可惜,他慕容世家雖然博學多雜,上的一流的秘籍卻是少之又少,倒是那個便宜老爹似是練了不少,不然這鳩摩智的‘火焰刀’到是可以借鑒一下,畢竟是門陽性不錯功法。


    丁一轉來轉去,直到看見屋外,方才記起,這熱鬧的江湖不就是有本奇書嗎?巧的是,此書正是自己必奪的九陰真經!


    真是巧,像極了為自己苦難而來!


    也罷!既然天下皆想此書,那他丁一就是搶也得搶過來,想到這裏,丁一哈哈大笑起來,這幾刻的悶氣頓時被這幾聲爽朗的大笑驅散幹淨,想到未來的爭雄,一股熱氣從胸口澎湃,卻是豪氣幹雲。


    他丁一什麽都不怕,就怕要吃天,用暴力能解決的事,對丁一來說,這都不叫個事!


    “阿彌陀佛,少俠似有解決之法!”


    “哈哈,不瞞大師,從這少林之外,此刻江湖為了一本奇書打得熱鬧非凡,巧的是,此功名為九陰真經,據說是本曠古奇書,看來我的九陽純功似是有著落!”


    說完之後,丁一向著掃地僧道:“大師,在下要告辭了,聽言不日華山比武,似是決定此書的專屬人,是故丁某得趕在他們比鬥前攙和一腳!”


    “阿彌陀佛,丁少俠內力強勁,外功不弱,這武林於爾乃遊魚入水,隻是張弛得有度,需心存一份善念!這雙手染血,惡念頓起,這慈悲之念越弱,於武功絕技隻會陷入魔障,望少俠謹記一二,善哉善哉!”


    丁一點了點頭,知道麵前的大師以慈悲為懷,是以道:“多謝大師之言,丁某一一在心,告辭了!”說完之後,丁一弓身向老僧行了一禮,走到屋外,剛行的二樓,身子猶如輕燕般向著山外掠去,黑夜的幽光照在丁一身上,讓他倍覺舒適,他連連在少林屋牆點動,身子恍如閃電般挪移,漆黑的夜色下,一道身影急速的下山而去。


    “祖師!”幾人收起棍棒,雙手合十對著掃地僧恭敬道。


    “阿彌陀佛,這位丁少俠心存善念,並非為了少林絕學而來,於少林而言,實乃幸事。”說完卻是拿起桌上的毛筆,緩緩的謄寫起來。


    幾人喧了聲佛號,帶上門恭敬的退了出去,相識幾眼,苦笑幾聲,身子骨緩緩的潛伏四周,片刻,藏經閣周圍草叢中的蟲蟻鼓響而鳴,似是恢複了數日前的幽靜!


    夜依然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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