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二人的感情像是迴到了初出大理那時的模樣,一切的一切就像是黑夜終究要黎明。


    王語嫣心裏有些煩躁,有些失落,他本以為丁一會像昨晚那樣來哄她,可是,對方仍是自顧自的喝著酒,就算是自己唿痛,也隻是瞄眼問道,再也沒有昨日的霸道,更沒有昨日的那樣疼愛。


    倏然,丁一一手伸出,攔在心思不屬的王語嫣麵前。


    “怎麽?”王語嫣還道對方有什麽打算,心裏一驚一喜,下刻見得對方臉色沉重,頓時知道事情不像是自己想的那般,順著丁一的方向看去,瞬間一個孤零零的身影駐在他們數十丈前麵,那臉上密密麻麻的劃痕,頓時讓她頭皮發麻。


    “老家夥,你來這裏做什麽?”丁一喝了口酒,見得王語嫣有些害怕,拍了拍她示意無事。


    來人正是青袍客段延慶,聞聽丁一此言,腹內一動,傳音道:“等你!”


    丁一擦了擦嘴角的酒水,道:“段延慶,原道自己高估了你,不曾想,你也自己高估了自己,這大理皇宮我們也有過交手,你以為憑你一個人的本事能拿下我?”


    段延慶看了眼丁一與王語嫣,道:“慕容複,我段某要想殺人,從來隻會靠自己的本事,我能不能拿下你,先鬥了再說。”


    “也罷!今日我就讓你瞧瞧我慕容複的真本事。”丁一說完,把手上的酒袋扔給王語嫣,又自鐵劍一插,趁著聲落,人形一展,身子直向段延慶飛去。


    段延慶倏然發出一聲怪笑,聲音劃破長空,引得山嶽迴鳴,傳音喝道:“來的好!”


    這聲摩擦的聲音剛落,段延慶見丁一身子飛來,左腿用力,身子斜飛出去,右手鐵杖向著丁一身影一指,剛強勁氣嗤的聲響,直衝衝的向著丁一刺去。


    丁一身子一仰,又自翻轉身體,頓時避過兩道指氣,唿吸之間,身體已經是貼在段延慶一丈之內,見此一聲大喝:“接我一掌!”說完,右手狂運真氣,翻腕向後一退,下刻閃電擊出,帶著一股掌風向著段延慶劈去。


    “好!”


    段延慶古怪一聲,右手用力,貼住貼身的棍杖,一招‘橫掃千軍’攔向丁一右掌,這一杖也是包含他的八成內力,杖不離身身不離杖,二十幾年間,早已經與他雙手無異。


    砰的一聲,二人齊退小步,下刻丁一一動,身子翻轉而起,卻是感知到腳下生風,知是段延慶攻到,果然剛越一丈,一股狂風掃過,頓時大片砂石飛舞。


    “好家夥,手腳俱廢,卻還有這份本事!”丁一暗暗歎服,剛向下掌劈過去,下刻一道厲勁襲來,胸腹連忙往內一吸,片刻嘶啦一聲,一個鐵棍穿衣而過。


    丁一吃了一驚,眼見鐵棍靜止,頓時身子翻轉,及時的劈過橫唿而下的鐵棒,趁隙之間一個劈掌,快速的掃向段延慶右胸。


    段延慶一棍抽在地上,頓時敲出一條棍痕,聞聽耳畔生風,頓時知道丁一襲到,連忙運勁,一肘子向著空中擊去。


    砰的一聲,段延慶立起的鐵杖頓時刺進地內,莫入半寸,丁一的身子也被反彈而起。


    丁一腳尖一點,立住身子,下刻身子又自一翻,雙腿擦地而過,咻咻的兩聲,數個石子飛擊而出,丁一腳尖一跺,猛的向著段延慶追去。


    噗噗兩響,段延慶翻轉鐵棍,頓時抽碎石子,身體不歇,雙腿岔開,鐵杖又自從地下斜向上飛出,快速的疾向丁一下腹。


    丁一暴喝一聲,身子避過,腳運輕功,一掌便向段延慶擊去,這一掌是丁一含怒而發,端的是快逾閃電。


    “好快的身法!”


    段延慶暗自思忖,眼見一杖落空,又自撤力後仰,身子在地上滑溜幾步,隻見擦鼻的勁掌橫擊長空,砂石走礫,草木騰飛,這一掌的威力如何,可想而知。


    兩人再次拚了一掌,拉開距離,段延慶喘了口氣,麵無表情道:“慕容複,有些手段。”


    丁一冷笑一聲,道:“彼此彼此,既然你我沒有相容的可能,再接我一招試試!”


    試字未畢,丁一欺身而上,右手一招“雙龍搶珠”,左手一招“大海撈針”,雙手兩式,分取段延慶麵頰與‘地極穴’。


    這一招兩式奇快之極,攻上掃下,段延慶臉色一變,身子下沉,一杖掃向下盤兩指,左掌急吐,反扣丁一雙腕要穴。


    兩人見招拆招,以快攻快,不知不覺間,相互鬥了近百招,段延慶見打到如此之久,依然不能使的對方稍稍落敗,終究是暗歎一氣,這慕容複雖是不如喬峰,但也是相差無幾之人,不但手段極高,而且招招古怪,他本就身子不便,是以打鬥還不如與喬峰輕鬆,加之又近日日感覺到身體衰老,再鬥下去,絕非身強體壯的慕容複對手。


    想此,段延慶左掌急撤,長嘯一聲,身子翻空而起,右手運足全力,一招“清風掃葉”,猛向丁一罩頭斜擊而下。


    丁一閃開麵門,右腕雙指並力,一道渾厚的‘二指禪’點向對方足下的‘湧泉’穴道。


    段延慶一招落空,心道不妙,在空中又自感知腳下淩風而來,急忙使個‘雲裏翻身’,險之又險的飄落在地,但即使如此,丁一又快又急,段延慶又自身殘,反應終究是比一般人慢些,他落地之後,腳上麻勁難去。


    但是段延慶終是江湖中成名的人物,他知道與慕容複的本事本就伯仲相間,這個不適萬不可掉以輕心,是以在翻身落的刹那,雙手已是運足全身內力修為,平胸猛退過去。


    丁一雙掌也自胸前橫推出去,轟的一聲,兩人不約而同的後退數步。


    段延慶見自己五六十年的內力,竟被一個三十的小娃接了過去,心裏不覺一寒,下刻又自勢如猛虎,飛身而來。


    丁一冷笑一聲,滑身挪移,在貼身之際,右手一扔,一個銀晃晃的物件飛出,倏然又自一招二指並刃,點向對方‘氣海’重穴,這兩招事出突然,皆是奇快絕倫。


    段延慶本就料不到丁一飛射暗器,剛一避閃,丁一二指已經並在眼前,吃驚之下,一個翻身‘鯉魚倒波’,往後退去。


    但是丁一早就料到一般,在段延慶還未退出幾步之際,左掌及時拍出,身子緊貼擊到,這三招配合的猶如電光石火,段延慶雖是暗怒,但是後退已是他的極限,頓時被丁一狂運的內力拍在腹下。


    噗!


    這一掌沒有任何的僥幸,段延慶當場橫飛出去,身子撲騰一聲摔在地上。


    咳咳,段延慶口吐鮮血,麵無表情的看著丁一,眼睛中似乎沒有任何情感在內,光滑的腦門上,一絲絲泛白的發絲在頭頂飛舞。


    丁一走上前來,看著這個孤獨的老頭,想起他的生平,歎了口氣,道:“你走吧!”


    “你為什麽不殺我?”段延慶有些奇怪,他剛才已經認命,甚至有些解脫,昨晚大理皇宮之行,他也是看看清楚了一事,他與段譽之間的秘密,永遠隻能是有限的幾人知道,這個父子天倫之情,隻怕終生難於有機會享受到。


    這時,王語嫣已經走了過來,丁一接過酒袋,喝了口酒,道:“因為我也是惡人,我不希望將來的世上隻有我一個惡人。”


    段延慶撐起鐵杖,咳嗽幾聲,神色複雜的看著丁一,像是在懷疑對方的話一般,他生平做過許多錯事,從未覺得能在自己被打敗後還會活著,尤其是這理由簡直是荒謬至極。


    丁一拉起王語嫣向著前方離去,他是真的決定放過這人,這段延慶雖是殺了許多人,但是他丁一又不是狹義滿心的人士,況且對方與慕容複而言,何曾不是相似至極,但是說到更慘的,反而不是好友,而是他,這沒有尊嚴的活了二三十年,不人不鬼,又是何等的毅力。


    敬你一杯吧,丁一搖了搖快要空曠的酒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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