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曹海、祁宏與胡明德藏在一個屋角,看著金迪他們走後,曹海揮揮手示意胡明德在門外看著,自己與祁宏一起敲響了芳芳家的門。


    這一敲,讓屋子裏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見沒有人來開門,祁宏又敲了兩下……


    還是芳芳的父親,慢慢地拖著老腿,手顫抖著開了門。見門外站著兩個穿老百姓服裝的男人,後麵還是一個穿著警察製服的人,他一想,這迴更加糟了,連“便衣”也來了。老人雖然見的世麵不多,但是,一個明明是警察的,卻穿了“便衣”來找你,說明事情是“嚴重”的!


    祁宏禮貌地問芳芳父親:“我們是警察,可以進來嗎?”


    老父親覺得祁宏的禮貌,並不是什麽好事情。現在,他的屋子裏還有一台電視機,平時與老伴在睡前還會看一會兒什麽電視劇,那電視劇裏,一般遇到嚴重的事情,警察總是會表麵客客氣氣的,實際上是一種策略……


    老父親還是像剛才一樣,搬了凳子給祁宏曹海坐。


    這迴,性格剛烈的潘鳳似乎有點憋不住了,她倒首先挑起了話題:“警察同誌,你們的人剛剛走,又換了一撥人,我倒奇怪了,我們兩個老百姓,有什麽事情值得你們這樣大動幹戈的?!”


    潘鳳的已經不穩定的情緒讓曹海驚喜。這樣就不必他多費口舌了,可以單刀直入地發問了。


    曹海笑了笑。


    “剛才來的是派出所的,而我們是市裏刑偵隊的。”他特地將“刑偵隊”三個字說得重重的。


    這一下,倒真的嚇到了所有人。


    曹海趁熱打鐵:“你們大概還不知道,我知道你們都是遵紀守法的老百姓,都是,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莫名其妙的卷入了一個被市裏甚至是省裏通緝的大案子了……”


    一席話,說得屋裏所有人都戰戰兢兢地。


    曹海見到“效果”已經“到”了,就想“降降溫”了,因為如果一直“嚇”下去,有可能真的會“出事”了……


    “你們也不要過分的慌張,因為你們與案子是無關的。但是,如果你們不配合的話,性質就有可能起變化了,你們會不知不覺地卷入這個案件。所以,在大是大非麵前,千萬要大腦冷靜,否則自己是怎麽犯罪的也不明白。”


    芳芳在一旁一邊聽著曹海的話一邊觀察著父母已經在顫抖的身子,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就大聲叫了起來:“這根本不關我們的事情,全是娟子他們夫妻,與我們無關。”


    潘鳳見芳芳失去了控製,連攔也攔不住了,她狠狠地瞪了芳芳一眼,口齒不清地說了句“你是叛徒!”就匆匆地走了。


    曹海見狀,用眼神讓祁宏跟上。然後掏出煙卷,給了芳芳父親一支。剛才的一幕早已經將老父親嚇得夠嗆,見到曹海敬煙,接不是不接也不是……


    見曹海又掏出打火機,老父親才顫顫巍巍地接過煙,叼上嘴唇,曹海點上了火。這時,氣氛才稍微輕鬆了些。


    曹海抽了口煙,他對芳芳說:“我知道你和娟子夫婦是沒有關係的,作為守法公民,你有義務配合我們警方。”


    老父親早已經憋不住了:“傻丫頭,說呀!這些人你了解嗎,值得為他們賣命啊……”


    芳芳的眼淚已經落下來了,曹海見狀,用手勢告訴老父親不要再刺激她了。“我知道,你有難處,我們也不會逼你。你隻有告訴我娟子他們現在在哪兒就行了。”


    芳芳頓了頓神,聲音細小的說:“在長白……”


    “長白……?”曹海想了想,拉開門,讓胡明德進來。


    “長白在哪裏?”曹海問胡明德。


    胡明德問芳芳:“是集裝箱……?”


    芳芳點點頭。


    胡明德對曹海說:“我知道了。”


    曹海也點點頭。握了握老父親的手:“謝謝您老人家,你的女兒會沒事的……”說完就與胡明德走了。


    走出門口,他還是聽到芳芳帶著哭腔說:“我說了,我是叛徒……叛徒……”


    聽了芳芳的話,曹海與胡明德相視一笑!


    與此同時,激動而不顧左右的潘鳳根本沒有發現祁宏在跟蹤著她,氣衝衝地直朝“長白”而去。


    實際上,在人員安排上,曹海他們犯了個小小的錯誤。那是安排了祁宏去跟蹤潘鳳,而祁宏對雄鬆的地形不熟,所以跟到長白後,看著潘鳳去了“集裝箱”,而他卻對這裏是哪兒說不清楚。祁宏隻得打電話。


    聽了祁宏的電話,胡明德馬上說:“是長白。毫無疑問,我們尋找的對象是在長白。”


    曹海這才鬆了口氣。他心裏想著: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阻止金迪他們知道東方的下落。他將這個顧慮告訴了胡明德。胡明德想了想說。“隻有一個辦法,轉移!”


    “轉移?怎麽弄?我們怎麽行動?……”


    胡明德說:“不知道這個方法行不行?”


    曹海迫不及待地:“說。”


    “我認識他們的一個‘長老’叫‘金叔’的……”


    曹海感興趣的:“這裏還有長老?這麽說他們一個是部落了?”


    胡明德笑笑:“他們也是為了保護自己。這些人都是弱勢群體,以前都是住出租屋,後來自然形成了這個‘城中村’,就集中到這塊荒地裏,自然形成了城中村。裏麵有個很有威望的老者,就成了這個‘村’的‘村長’。”


    曹海還是有點不明白:“這麽個地方,你們鎮政府就沒有什麽措施?”


    “其實這些人都是些無業遊民,給我們帶來了不少的麻煩,可自從有了這個城中村,被金叔管理了起來,倒省了我們不少工作量。”胡明德說。


    曹海說:“亂彈琴,你們就不怕那裏成為了納垢藏汙之地嗎,這個治安的死角你們也放得了心?”


    “曹隊我理解你的話,可你不了解,其實這些無業遊民也需要安定,有時候他們小偷小摸也是沒有法子。現在這個地方由於開發商失誤,成為了一個荒地,而地方又淹沒在鎮裏的角落裏,不影響鎮形象的觀瞻再加上有金叔幫助我們管理者……”


    胡明德的話語未落,曹海就板著臉:“亂彈琴!明明是個治安的死角,還去找那麽多的可笑理由。我問你,一個省級的通緝犯躲在那兒,還說不影響‘觀瞻’什麽的!你們的所長到底是怎麽想的……”


    被曹海怎麽一唬,胡明德不聲響了。


    曹海想了想。


    “這樣,明天你就去找那個叫金叔的人,就像無意中透露給他消息,絕對不要讓他有你是純心告密的想法,這麽講你先想清楚。意圖就是讓他馬上轉移東方。我想,我們已經掌握了東方的行蹤,那麽金迪找到他也就是這兩天的事了。”


    胡明德點點頭:“明白了,我想現在就去。”


    曹海急忙攔著他:“不行,今天去反而目標大。明天去,就像你平時在例行檢查一般。關鍵是你怎麽講,這個就特別的重要了。”


    曹海的話,讓胡明德五體投地:“是。”


    潘鳳幾乎是急吼吼的、一路小跑的迴到了長白。她沒有直接迴家,而是直奔金叔的集裝箱。


    推開門,潘鳳見裏麵已經坐滿了人。


    潘鳳喘著粗氣說:“芳芳是叛徒,她出賣了娟子。”


    一屋子的人都驚呆了,空氣也似乎猶如凝固了似的。


    金叔頓了頓神:“別急慢慢說。”


    “芳芳把娟子他們在我們長白的事情告訴了警察。”潘鳳說。


    金叔問:“一共有幾個警察?”


    聽了金叔的話,潘鳳好像想起來什麽:“有兩撥警察呢,前一撥又兩人,後一撥好像有三人呢。前一撥警察來芳芳倒頂住了,到了後一撥,她就頂不住了,說了。”


    聽到這裏,娟子也若有所思地說,“我也覺得奇怪,他們警察在找我們的時候,我也覺得他們有兩撥人,更加奇怪的是,這兩撥人又好像互相不關聯……”


    聽了娟子的話,金叔陷入了沉思。


    沒有人說話,他們的目光直盯著金叔。


    這個時間其實隻有五分鍾左右,也就是金叔抽完一支煙的功夫,可是在屋裏其他人的眼裏,似乎有一個小時了……


    金叔將煙蒂丟在地上,然後用腳踩了踩。他對娟子說:“你和東方先生馬上就走,否則就來不及了。阿牛你和潘鳳一起帶他們去我父親家,你是認識的。我覺得還是那裏安全。到了那,潘鳳留下,可以有個照應。”


    阿牛問:“什麽時候走?”


    金叔眼一瞪:“你真正的是笨啊,我剛才不是說馬上走嗎?”


    阿牛說:“我明天要去城南,那裏的活要結賬了。”


    金叔說:“我讓潘鳳留下,我父親的家隻有你認識,送到就迴來,不會耽誤你明天的活的。”


    阿牛這才聽清楚,憨厚地笑了。


    其他人也一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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