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文孝勤的臉上浮起了笑容,他和周卻寒暄幾句,準備打道迴府。


    忽然,太傅文孝勤轉念一琢磨:“不對呀,北關距此千裏之遙,就算昨天下午出發,也不是連夜能趕迴的呀,起碼得連著十幾夜才行啊。可這些北關兵昨天還沒見過呢,今天卻密麻麻把王宮給包圍了,根本就是一夜之間從地裏冒出來一樣,出現在王都會穎的。


    “周卻這是早有預謀,迴來好幾天了啊!絕對不可能是奉詔連夜返迴的。王上沒理由在這個時候,召迴周卻啊。要真是王上召周卻迴來王都的,昨晚王上還會去瑞香宮見王後周致嗎?今天,又怎麽會又不上朝呢?昨晚上,王上應該帶著周卻和這些官兵殺去飛雪宮,廢了飛雪公主才對啊!”


    文孝勤這麽一想之後,心中大急起來,他猛一瞪眼,揪住了周卻的領口,文孝勤的棗紅臉龐在這雪白的清晨像炭火一樣發亮。


    “你把王上怎麽了?”文孝勤像一頭兇怒的豹子一樣,逼問周卻道。


    周卻被文孝勤問得一愣,他沒想到這個紅臉龐的矮個子老頭翻臉比翻書還快呢!剛剛還表示堅決支持自己妹子王後周致呢,這一下子就翻了臉,為王上閭丘羽揪住了他的領口,逼問起他來。


    文孝勤個子低,他要逼視周卻,需要踮著腳尖,這樣倒有半數重量是掛在周卻身上了,周卻被他拽得有點彎下腰去了。


    周卻試著甩了兩下,試圖甩開文太傅,居然沒能甩開。文孝勤像一隻八爪魚一樣,把他抓得死死的。


    周卻原先以為,可以三言兩語將文孝勤敷衍走的,卻不料竟然被文孝勤纏上了。


    周卻於是試著去向文孝勤做解釋,他是先些天就接到王詔,讓他迴王都,所以,他才能及時出現,可是,這種解釋又和他剛才的說法自相矛盾。於是,周卻再試圖解釋,越描越黑起來。


    這個時候,周卻無論怎麽解釋都已經沒用了,文孝勤揪著他的領口,嘴裏嚷嚷著,就是非要讓周卻陪著他,見王上不看,周卻推搪,文孝勤就嚷嚷個不停,最後,文孝勤連“周卻你是不是把王上給害了?”這種話都嚷嚷了出來。


    這一下,周卻的臉黑了,他心知不能再與文孝勤糾纏下去了。


    周卻於是直接扯下文孝勤腰間的汗巾,進了文孝勤的嘴巴裏。周卻一個眼色,上來幾個北關軍卒,把太傅文孝勤大人三下五除二就撂倒綁了,然後架著文太傅,把文孝勤直接扔迴了文府的轎子裏。


    文府的家丁嚇得雙腿發軟,抬起轎子的第一下,差點一個趔趄把轎子翻了,然後就抬著文孝勤往文府飛跑。生怕跑慢了他們家大人又被這幫官匪提溜去。


    轎子在文府府內停定,文府家丁為文孝勤解開綁縛,拽掉他嘴裏的汗巾。文孝勤從轎子裏跳下來,氣得渾身發抖,火冒三丈,再次衝向府門,要和周卻理論去,家丁們根本攔不住他。


    然而,待到文孝勤出到府門處,文府已經被北關兵團團包圍起來,府門被人從外鎖了,任何人都不準出去。文孝勤隻能隔著府門大罵周卻。


    這天晚些時候,雪國使節蕭凡帶著參讚沈順請求覲見王上閭丘羽,他們自然是來聽好消息的。


    這時候,把守宮門的已經全都換了周卻從北關帶迴的軍卒,他們常年在苦寒之地和雪國人作戰,對雪國人可謂恨之入骨,此刻見到這些雪國使節來翼國王宮前求見王上,忍不住朝二人橫眉冷目,恨不得一刀剁了二人,把蕭凡看著嚇了一跳,心中很是不安。


    周卻聞報雪國國館的使節求見,不免犯了愁,“風雨雷電”四侍衛走了,戚公公也給軟禁了,周卻一時竟找不到合適的人出去接洽。


    周卻倒是也想把兩個雪國使節像文太傅那樣綁了,扔迴雪國國館去,那樣多省事啊,可他畢竟不敢,於是隻好硬生生就那麽晾著倆使節。


    蕭凡和沈順倆在王宮門外候了很久,中間隻有人出來迴過一句,說王上病了,不見人,以後就再沒人理會他們了。然後,那些守門軍卒偶爾還怒目金剛似的,望向二人,讓蕭凡、沈順愈發不安起來,二人於是小聲一嘀咕,直接轉到了王宮西北角的小門,去求見飛雪公主去了。


    對於他們這些雪國使節,以往覲見飛雪公主是件再容易不過的事,基本上在王宮西北角門處自報過家門後,守門的侍衛就會前麵帶路,“押”著他們到了飛雪宮前,和他們約定好出宮的時辰後,就會看著他們敲開飛雪宮的宮門進去。


    侍衛則會在飛雪宮門外等著,等他們按時辰出來,再帶他們原路返迴,從西北角門出去王宮。


    但是今天,顯然這裏也變了,原來隻有兩個宮廷侍衛把守的角門,現在起碼有十幾個人把守,而且都是軍卒,而不是侍衛。這些軍卒個個刀劍出鞘,蕭凡和沈順上前請求通報,求見飛雪公主,對方很生硬地直接就是三個字“不許見”。


    西北角門處的防值侍衛是在今天淩晨接到換防命令的,角門由北關軍接管了,喬本初和“小芋頭”們都被放了假,但是薪水照發。


    “小芋頭”高興壞了,趁機休大假去了。喬本初不放心生病的張喜春,當天幾次迴八槐街來看,都不見張喜春,就在喬本初以為張喜春將從此永遠消失時,第二天黃昏時分,喬本初發現張喜春又迴來了,他蜷縮在竹榻裏睡著了。喬本初摸張喜春的額頭,已經退燒了。


    陸陸續續地,會穎百姓起床吃飯出門了,他們也漸漸覺出了異處,會穎好像全城戒嚴了,城裏的人出不去,城外的人進不來,進出得有特別放行條,並經嚴格的搜身檢查才行,這批條去哪裏弄,沒人知道。


    大街上常有巡邏小隊跑步通過,不是他們熟悉的金吾衛,而是戴著盔甲的士卒,這些軍卒在到處搜查,似乎在緝拿查找什麽人。


    難道北關失守了?雪國人又要打到王都來了麽?人心有些紛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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