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澈道:“我能肯定這裏確實有道暗門出去,隻是還不知道這道暗門究竟設在了什麽地方,還得花費些時間仔細找上一找。”


    李汐顏道:“那你就快找啊,我可隻剩下你手裏的那一根蠟燭了。”


    徐澈看了看手裏的半截蠟燭,也感到了時間緊迫,當下集中精神辨清了方位,心道:“這酒樓前臨路後倚山,若要做退路設計,必不可能再將出口設在裂天道裏,否則便是違背了機關秘術裏“忌陰陽重門”的原則,所以這酒窖裏的暗門最有可能設在了靠山一側!”他心下有了判斷,立馬奔向近山一側,隨後舉燭挪步細細觀察起這一麵的石壁。


    李汐顏見狀,也湊到了他身邊,問道:“怎麽樣?是不是有了什麽新發現?”


    徐澈也不理會她,隻是豎起食指比了一個靜音的動作,示意她別說話。李汐顏瞧他擺出了一副諱莫高深的模樣,不由得輕哼了一聲,撇嘴嘟囔道:“哼,裝腔作勢。”說完了這一句,見他還是不理自己,也隻得悻悻走開了,不過一個彈指的功夫,她的注意力又轉到了那些酒壇之上,心想既然有銀子,那會不會還有金子呢?一想到此處,她愈發興奮起來,再不理會周遭如何,一門心思開壇尋金去了。


    沒了李汐顏的打擾,徐澈開始聚起精神來。他眼觀心想,對著這麵石壁來迴細勘了三遍,也查遍了酒壇與石壁間的所有縫隙,隻可惜還是一無所獲。眼看著手中蠟燭即將燃滅,他心裏又急又惱,急的是沒了光明再想尋出路就是難上加難;惱的是自己竟連一道暗門也找不到,實在是愧對了陸遠懷的苦心真傳。


    他越想越氣,猛然伸手拍向了身前酒壇。他這一拍沒有掌握力道,那酒壇應聲碎掉,藏於壇裏的銀元寶也立時灑落一地。


    正在尋寶的李汐顏聽到了動靜,匆忙趕到了徐澈的身邊,急聲問道:“怎麽啦?還沒有找到嗎?”


    徐澈搖了搖頭,卻不理會李汐顏,隻是低著頭自言自語道:“這機關秘術不是應該照典遵章而建嗎?”


    李汐顏奇道:“你在說什麽呢?”


    徐澈仍舊是喃喃自語道:“若是你來修建這個地窖,需要留有一道暗門時,你會怎麽做?”


    李汐顏聽他似是自問,又似是在詢問,也隻得答道:“既然是用做存錢的地方,那設計時自然要以轉移便捷最為重要…”


    徐澈猛一抬頭,喜道:“不錯!法門便在於此!”


    李汐顏伸手去他眼前晃了晃,喝問道:“喂,你到底是不是在跟我說話?”


    徐澈將她的手隔開,說道:“你別搗亂,快過來幫我一起找。”說著轉身走向了對麵。


    李汐顏雖不明所以,但看到他手裏那截越來越短的蠟燭,不敢再耽擱了,匆忙跟了上去。


    徐澈迴頭對李汐顏說道:“咱們得先找到暗門的位置,之後再找機關消息。你先用手掌撫摸這麵牆壁,如若感覺到牆麵上有氣息流動,就馬上告訴我。”


    李汐顏依言照做,探出單掌去仔細摩挲著牆麵,同時又問道:“你讓我這樣做,究竟是個什麽道理?”


    徐澈也正舉燭對著牆麵上下觀察著,半晌後才解釋道:“我猜那暗門肯定是設在牆壁上的,隻不過它偽裝的太過隱蔽精妙,輕易不會被發現。但它也並非沒有破綻,而我之所以要你摸牆,道理則在於就算隱蔽再好的暗門也絕不可能沒有縫隙,隻要有了縫隙,就必然會有氣流穿過,也自然就會形成如鼻息一般的弱風。所以呢,咱們隻要發現了這種風,也就離找到出口不遠了。”


    李汐顏恍然大悟,讚道:“嘿,沒想到呀,你倒還挺聰明的。”


    徐澈道:“你可別忙著誇我,要是最終沒能找到,你又得罵我了。”


    李汐顏啐道:“何止是要罵你,我還要罵得很難聽呢!”


    可她話剛說完,便自感震驚,近而又發現了自己的狀態也很奇怪,就仿佛此時的自己並未身處困境之中,心底反倒莫名其妙地升起了一種輕鬆感覺。


    徐澈倒不去理會她的玩笑,隻顧對著牆壁仔細排查,好在他運氣不差,終於在蠟燭燃盡的前一刻發現了暗門的位置。


    蠟燭熄滅,酒窖立時就陷入了深深黑暗中,李汐顏驚唿了一聲,急聲問道:“徐…小二…你在哪裏啊?”


    突來的黑暗使她此時心中驚恐慌亂,是以連徐澈的假名都叫錯了。而此時的徐澈正為找到了暗門高興著,忽聽得李汐顏這顫巍巍的聲音,當下心中一動,暗道:“你先前對我使了這麽多壞心眼,眼下也該讓你嚐點滋味了!”於是也故作慌張道:“糟糕!你那邊有發現沒有?”


    李汐顏急道:“我沒有發現呀,你呢?你也沒有找到嗎?”


    徐澈重重歎了口氣,低聲道:“我也沒有找到,看來咱們隻能在此處等候別人的救援了。”


    李汐顏顫聲道:“你…你能離我近一些嗎?”


    徐澈警覺道:“你要幹嘛?”


    李汐顏道:“我怕黑,真的很怕,求你了,離我近一些吧!”


    然而麵對李汐顏的強烈要求,徐澈竟又開始有些遲疑不決,因為他對李汐顏始終不放心,雖說兩人先前已有口頭協約,但人心隔肚皮,他始終覺得存一絲防人之心總是不錯的。


    李汐顏見徐澈遲遲不應,也不由警覺起來,心思漸漸變得如他一般猜疑,同時也後悔起剛才說的那一句話,因為那句話也明明白白將自己的弱點暴露了出來。


    不過徐澈倒是沒把她的話多加揣測,隻是一門心思在防她偷襲。


    兩人就在黑暗裏靜靜對峙了片刻,李汐顏心知再如此耗下去,最後就算不想動手,都隻得動手了,可她不想讓局勢發展到那步田地,於是冷笑道:“虧你還是個堂堂男子漢,就這麽怕我嗎?”


    徐澈也不客氣,老實說道:“當然怕你,誰知道你此刻又起了什麽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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