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暖決定等他醒來了,她在細問問,他到底是什麽身份。


    濃妝豔抹的女人把門推開一個細縫,想到顧暖剛才陌生的態度,她還是有些不敢置信。


    她決定想試探一下她,就推門走了進去,朝著顧暖招了招手。


    顧暖還未睡,看到她進了房間,警惕的看著她,輕聲問,“你找我有事?”


    “當然有事了,你過來,我再和你說。”


    顧暖覺得她很眼熟,可想不起她是誰,她起身走了過去,濃妝豔抹的女人眯起眼睛笑了笑,指了指趴在病chuang邊的男人說:“他是我的老公,因為這次不小心把你傷到了,他感覺到很愧疚,就守在你身邊了……我想替我老公向你道歉。”


    “傷了我,他是怎麽讓我受傷的?”


    顧暖完全記不得了她為什麽會住進醫院,她很認真的看著這個濃妝豔抹的女人,等她給她迴答。


    見她一臉歉意的說:“你邊走路邊打手機,沒有看路燈,在車輛放行時你突然走了出來,撞到了我和我老公乘坐的車上……所以你才會住院,對你受的傷,我們也真的很抱歉。”


    顧暖聽了她的話,倒是覺得自己闖了交通燈,犯了錯誤,才會被車撞到,給他們帶來了麻煩,這樣說來是她的不對了。


    可她冥思苦想,還是沒有一丁點關於她誤闖交通燈被撞到的記憶。


    她覺得眼前的女人說話的態度很溫婉,不像是一個壞女人,她也就放鬆了警惕之心。


    “我記不得之前發生的事了,如果是我誤闖了交通燈,給你們帶來了麻煩,真的很抱歉。”


    夏歌端詳著她麵上的表情,看不出做作的樣子,她細想了想,當初她下手時的確夠狠,她沒有死,而且這麽快的醒來已經是她的萬幸了,就算真的失去了記憶,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夏歌善解人意的笑著搖頭,“是我們開車沒有謹慎小心,所以你住院的費用我們全都會給你付清的。”


    顧暖略點歉意的說:“其實,我也有錯,費用的事,我自己……”


    夏歌握住了她的手,很誠摯的看著她,“你不要這樣想,我們讓你受傷了已經覺得夠虧欠你的,要是還讓你付醫藥費,我們真的良心上就過意不去了。”


    可能是兩個人的還讓聲,吵醒了趴在病chuang邊上小憩的男人,他緩緩抬頭,看到了兩個女人站在門邊你一句我一句的還讓著,而這兩個女人都是他所熟悉的人。


    他起身快步走去,一把拉過顧暖,將她護在了身後。


    他的神色一冷,帶有警告的語氣對夏歌說:“這麽晚了你找顧暖,有什麽事嗎?”


    夏歌一臉委屈的看著他,“天琛,你這是怎麽了?”


    顧暖站在他的身後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她剛才已經和那位女人聊過了,知道他是她的老公,也不想引起雙方的誤會。


    她壓製住心中的悸動,從他身後走出,看著他這一張俊帥的麵容,有幾分陌生,也有幾分朦朧的熟悉感。


    “雖然你的車撞到我,但我沒必要像那些碰瓷的人來訛詐你,如果你們想為我付醫藥費,我攔不住你們,隻會感激你們。可我不希望你在這裏看護我,我醒了可以自理。我也不希望你們夫妻之間因為我而引起誤會……”


    她說的過於激動,頭有些疼的厲害,她扶著額頭走迴病chuang邊坐下,推了推手。


    “你們走吧……我想一個人想休息了。”


    楚天琛難以理解的轉身看向她,看她閉著眼睛,輕輕躺倒在病chuang上,他越來越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


    他走到病chuang邊,抓住了她的手腕,神情有些焦急的問,“你是不是忘記我了?我是楚天琛,你的丈夫?”


    顧暖甩開了他的手,不可置信看著他,“楚天琛?我的丈夫……”


    她歪著頭看向了夏歌,“她不是你的老婆嗎?怎麽我卻成了你的老婆?”


    楚天琛以為顧暖在和他賭氣,因為他出現在夏歌的房間裏,一定會引起她的誤會,可是他醒來的時候也不知道為何會在夏歌房間,這也是他無法解釋清楚的原因。


    “小暖,你不要和我賭氣好不好?我知道你一定是裝作不認識我的。”


    顧暖看到他緊張的表情,反而覺得有些可笑,“楚天琛!”


    她喚了一聲,楚天琛以為她記起了,高興的點點頭:“是我,你記起我了嗎?”


    “這個名字我真的記不清了。我現在還是單身貴族,還未結婚,麻煩你不要玷汙我的清白好不好?”


    她指了指站在原地同樣錯愕的夏歌,“和你的美豔老婆趕緊迴去吧!要是再不迴去,我可要告你撞了我,違反交通規則……吊銷你的駕照是小事,讓你終身不能開車,要在醫院裏養著我,以後我有毛病了也要找你碰瓷了是大事……”


    她有些說多了,頭有些疼,扶著額頭閉上眼睛不想去看他們,“你們早點走,別在這裏惹我頭疼了。”


    夏歌瞧見楚天琛錯愕的立在原地,她一把挽住他的手臂,“我們走吧,讓她好好休息。”


    她拉著他往外走,楚天琛還在糾結顧暖是否是真的忘記他這件事,就被夏歌挽著手臂,拉出了門外。


    楚天琛甩開她的手,質疑的看向夏歌,“是不是你……和她說了些什麽,才會讓她誤會我,不肯原諒我?”


    夏歌一臉無辜的說:“天琛,你不要那麽想我,剛才我是向她道歉,她說沒關係了,讓我不要想的太多……我真的沒有跟她說別的什麽。”


    “她說,你是我的老婆,這是怎麽一迴事?”


    夏歌一副受傷的表情,輕輕搖頭,“也許是她和你之前有什麽誤會,她故意這樣說的。”


    楚天琛現在不會相信夏歌的話了,他想走迴病房,可夏歌卻勸著,“她現在不想見你,頭又受傷了,你若是現在進去,惹得她不開心,要是讓她頭疼了,就不太好了。”


    楚天琛覺得她說的也有道理,仔細看了看她的眼睛,並不像是在撒謊,他雖然沒有進病房,但一直守在了病房門外。


    夏歌輕聲的問,“我們走吧,讓她也好好的靜一靜。”


    “要走,你走吧,我不放心她。”


    “你不走,我也不走……我擔心你。”


    夏歌一副溫柔似水的模樣,要依靠在他的肩膀之上,惹得他嫌惡的瞪了一眼,伸手把她推開。


    “你走吧,我也想一個人靜一靜。”


    夏歌深深地看了眼禁閉的病房門,想到裏麵躺在病chuang上的顧暖,是楚天琛現在最掛念和擔心的人,她的心裏有著說不出的酸澀,麵容上卻帶著體貼的笑容。


    “好,我先走了,明天早上我在過來找你。”


    楚天琛不冷不熱瞥了她一眼,她很識趣的走出去了。


    他就依靠在門邊,看著禁閉的病房門,像是能看到她躺在病chuang上恬然入睡。


    隻要她能醒來就好了,若是她真的怨他、恨他、不想原諒她,他隻好天天在陪著她,等到她心情好了,原諒他了,這個心中的結才算打開。


    這*,顧暖因為太過疲憊,所以一覺醒來已經是天亮了。


    她不習慣在病房的衛生間裏上廁所,就拖著鞋子往外走,剛開了門,差一點嚇了她一跳。


    一個人正倚靠著門,等她打開門身子一歪,朝著她砸了過來。


    “喂……”


    她沒有站穩,被這個男人重重的砸了胸,瞬間臉頰紅透了,感覺有種被吃豆腐的感覺。


    楚天琛這麽一摔,也從睡夢中清醒了,想要從顧暖的身上爬起,雙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身上。


    他雖然有那麽一點點的羞澀感,但不至於像顧暖現在這樣,臉都要羞紅的滴血了。


    “你……你給我起開!”


    “哦!別發脾氣……你還病著呢!”楚天琛緊張的勸著,生怕她會頭疼。


    顧暖沒等楚天琛爬起來,手腳並用,把他給踢翻了身。


    她從病chuang上抄起枕頭,捧在了胸前,警惕的看著摔在地上的楚天琛。


    “你到底想怎樣?”她略帶警告的問他。


    楚天琛揉著摔疼的腰,從地上爬起,潔癖的他想到衣服摔在地上,手上也沾滿了地上的灰塵,恨不得把所有的衣服都脫下來,現在就衝個澡。


    他以為顧暖還在生他的氣,雖然把他踢翻在地上讓他很沒麵子和惱怒,可她現在是一個病人,他不想和一個病人計較。


    他放緩了語氣,“小暖,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你少跟我靠近乎,昨天不是讓你走了嗎?你還守在門口,是想對我做什麽……還是你昨天晚上已經對我做了什麽?”


    顧暖抄起了枕頭,要當武器砸過去,惹來了楚天琛幾次冷冷的翻白眼。


    “你這是做什麽,想裝作不認識我,好啊……我看你,還能裝多久。”


    他一屁股坐在了病chuang上,想要耍賴不走了,顧暖也懶得用枕頭砸他,他不走,她長雙腿雙腳可以自己走。


    楚天琛瞧見她氣鼓鼓的要往外走,他起身拉住她,顧暖警惕的甩開他的手。


    “別碰我,找打是吧?”


    “頭都受傷了,還這麽野蠻。你別走了,我走好了!”


    他其實是想迴去洗個澡,然後換一身幹淨的衣服,總覺得現在穿的衣服很髒,而且穿在身上也怪怪的,讓她有些受不了。


    顧暖以為他真的是怕了她,也就抬起下巴,目送著楚天琛離開。


    等他走了,她也顧不得太多,也不想舍近求遠,就在病房的衛生間裏解決個人問題。


    她知道她的頭有傷,昨天晚上又沒有迴家,也沒聯係她的爸媽,怕他們擔心她,就想打電話給他們報個平安。


    可身邊沒有手機,她隻好到外麵去借手機,或者用公用電話,給爸媽打個電話保平安也好。


    剛要出門,就碰到一個戴著遮陽帽,臉上還戴著黑墨鏡,身穿墨藍色風衣的男人走進病房。


    她再次警惕的拿起病chuang上的枕頭,警告著他,“你是誰?找我做什麽?”


    “顧老師……你醒了?”


    聽到略帶歡心的喚聲,顧暖覺得有些親切,因為她是老師,能認得她的人,一定是她的學生。


    “嗯!你是……”


    “我是楚眀瀚……你的學生啊!”


    楚眀瀚最不喜歡叫她大嫂,隻要楚天琛不在,他都喚她老師的。


    顧暖眯眼笑了笑,指了指他的打扮,“你不用扮的這樣誇張吧?把帽子和太陽鏡摘下來吧,看不到你的模樣,我都認不出你來了。”


    楚眀瀚把帽子和太陽鏡摘下,不過不敢直視顧暖的雙眼,她湊近來仔細瞧了瞧他的麵容。


    皮膚很白淨,眉毛細長,眼睛黑亮有神,撲閃撲閃的像星光一樣可愛,而他的鼻子翹翹,嘴唇薄厚適度很好看,牙齒如扇貝一樣整齊,白燦燦的耀眼。


    陽光帥氣的男孩子,她怎麽就不記得有這樣一個學生呢。


    “顧老師,你在看什麽?”


    “沒什麽……哈哈!”她是不會想不起來,還真的裝作陌生人一樣,免得他會因此難過,白白喚她顧老師了。


    她伸出手:“有沒有手機,借我用一下。”


    “哦,給你!”


    楚眀瀚把手機遞給顧暖,顧暖打了家中的電話號碼。


    電話接通了,傳來了顧媽媽招牌式的大嗓門聲音。


    “小暖啊,你怎麽想的給家裏打電話了?”


    “媽,我昨天晚上有事,所以沒有迴家。”


    “哦!你不是好久都沒迴家了嗎?你爸和我都很想你呢……對了,秋秋也一直念著你,說好像看到姐姐。”


    顧暖怔住了,好半響才問,“秋秋是誰啊?我怎麽忘記有這麽一個朋友?”


    顧媽媽以為她在開玩笑,“什麽你朋友,是你帶迴家的,給我們當孫女的小孩子。”


    顧暖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媽,你就別在開玩笑了,我什麽時候給你帶迴家一個孩子了,什麽秋秋啊,我怎麽記不住有這麽一個孩子?你和我爸不會是抱外孫心切,出現了妄想症,隨便編出的理由吧?”


    顧媽媽那邊憤怒了,“你以為老娘是騙你嗎?你長這麽大,我和你爸哪次騙你了?”


    顧暖小聲嘀咕一句,“是沒少騙吧?”


    “看來我應該跟楚女婿好好反應一下,讓他好好教訓你了,連自己的爸媽都敢開玩笑了,還真是膽大包天了。”


    她氣怒的掛了顧暖電話,倒是把她給聽得有些懵了。


    “楚女婿?什麽楚女婿,說的好像我已經嫁人似的……看來他們這老兩口,想我嫁人,想的都出現妄想症了。”


    楚眀瀚站在一邊觀察顧暖的表情,看她的樣子,好像不是裝出來的,不過聽她和顧媽媽的談話,像真的不記得秋秋和他大哥楚天琛了。


    “顧老師……”


    楚眀瀚伸出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你不會忘記我了吧?你知道我的名字嗎?”


    顧暖怕說了實話,會讓楚眀瀚傷心,也就選了折中的法子,迴答說:“你也知道,顧老師現在頭部受了傷,所以有些事情一著急就記不起來了……但你長得這麽帥氣,看樣子學習也不錯,我怎麽會忘記你呢!”


    她把手機塞到他的手心,“謝謝你了,小帥哥。”


    楚眀瀚想到昨天主治醫師的話,說顧暖的腦部有損傷,他害怕顧暖會因此留下後遺症。


    他又試探的問,“楚天琛……這個名字你應該很熟悉吧?”


    顧暖腦海中一閃而過一個畫麵,那個依靠在門邊,等著她開門時砸了她前胸的男人,還在爬起來的時候趁機抓了一把她前胸的男人,他自稱是楚天琛,難道他說的這個人就是他嗎。


    顧暖忍不住發了脾氣,“別在我麵前提他,要是我在看到他,非打他鼻青臉腫,連他爸媽都認不出他才好。”


    楚眀瀚眨了眨眼睛,看樣子她還記得他大哥楚天琛,這就說明了,她是故意來調侃他的,既然她在逗他,那麽他也跟她裝糊塗,逗逗她好了。


    “顧老師啊,你來台南做什麽?”


    “台南?這不是雲海市嗎?”


    顧暖有些過急的想著,腦袋裏疼的厲害,不敢多想了,就伸手扶住了額頭。


    楚眀瀚看她麵上痛苦的表情,知道她並不是裝出來的,也就住了口,不在問她過激的問題。


    顧暖卻一直在想,“我來到台南,我來這裏做什麽?為什麽我想不起來了呢?”


    “顧老師,你是來這裏的一所大學授課的,是院長安排你來的,沒想到你在迴去的途中受了傷,我不放心你,就過來看你了。”


    楚眀瀚隨便編了一個理由,顧暖卻真的相信了,“我就說嘛,我來台南做什麽,原來是到大學裏授課的……我就知道院長很器重我。”


    楚眀瀚現在真的懷疑,顧暖可能真的不是裝出來的,她很有可能腦部有撞傷,一部分記憶已經忘記了。


    他想去找醫生問清楚原因,就找了一個理由,“顧老師,你一定還沒有吃早餐吧?”


    “哦,是的!”


    “我去給你買早餐吧,你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就迴來。”


    “好!”


    顧暖坐在病房中等楚眀瀚迴來,而楚眀瀚卻去找了醫生,把今天他遇到的情況都告訴了醫生,一聲判斷說,她很有可能是暫時性的失憶症,等過一段時間,她漸漸康複了,就會想起從前發生的事。


    楚眀瀚聽到這個消息又喜又憂,如果顧老師能忘記他大哥,能忘記那個總找她麻煩事的夏歌,或許心情能好些,可若是真的讓她忘記了,她和他大哥之間的誤會就多了,兩個人還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化解彼此的誤會。


    楚眀瀚打包了早餐迴到病房時,顧暖這下瞧仔細了,詢問說:“你臉上是不是有傷?就算擦了遮瑕的bb霜,一樣能看見你臉上的傷痕……”


    楚眀瀚沒想到顧暖的雙眼那麽尖,這都被她發現了,他笑著掩飾他的不快和委屈,“沒事,就是不小心摔傷了,才會臉上有傷的。”


    “一定不是,像是被人打的……你和老師說說,或許老師能幫你還以公道?”


    楚眀瀚似笑非笑說:“老師,你現在身上有傷都自身難保了,還要替我主持公道,我真是覺得慚愧呢!”


    “好,你不告訴我也可以,不過我告訴你,你是我顧暖的學生,以後要是有人敢欺負你,你就是敗了,也要敗的有骨氣,絕不能自己滿身是傷,對方卻一個傷痕印都沒有,這才是丟人丟大了。”


    楚眀瀚拍了胸口,“我保證,不會給顧老師丟臉的。”


    “楚眀瀚,我終於找到你了,原來你來這裏見她了?”


    一身黑色長裙,披著黑色長發,看起來有些清高的女孩子走進來,冷冷瞥了顧暖一眼。


    楚眀瀚看到是她來了,滿麵的不悅說:“你怎麽知道我來這裏了?”


    “要不是我剛才開車路過這條馬路,看到你往醫院的方向走,我還真以為看花了眼……”


    她斜了一眼身穿患者服,頭上纏著紗布的顧暖,“你怎麽了?天天像個病西施一樣,怎麽又住院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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