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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穆再次迴到玩具工廠一層的時候,在這裏遊玩的人已經非常稀疏。


    穆計算了一下時日,差不多他們在冰宮殿時的某一天正是聖誕節,而現在已經過去二十多天了。


    在遊樂場附近路過的時候,穆又朝著真理屋的方向看了許久,最終頭也不迴的離開。


    這一走就直接離開了聖誕村,經過幾次傳送陣的折轉,最後迴到了艾爾貝塔。


    站在貿易區的台階上,整個碼頭盡收眼底。


    穆看到這裏似乎已經恢複了原貌,曾經鋪滿碼頭的泥沙和雜物都被清理幹淨,瞭望塔也被豎了起來,碼頭上隨處可見一堆堆的貨物整整齊齊的排列著,大量的工人和水手在其中忙碌。


    這情景就仿佛魔潮從未發生過一樣,一切都未改變,但穆感到自己變了。


    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穆轉身朝自己家走去。


    “嘿!這不是雷德·穆嗎?艾爾貝塔的勇者,上次戰鬥中表現得真不賴啊!”路邊一人似乎認出了穆,大聲向其他人叫道。


    “雷德家的小子已經長這麽大啦,已經是家喻戶曉的冒險者了!”


    人們的注意力都集中了過來。


    “黑翼之修道士,酷!”


    “穆先生好帥……”


    “溫古力安特的主人,能單挑一個boss的存在。彭寧頓大人雖然離開了,但艾爾貝塔還有希望……”


    眾人哄鬧起來。


    穆心裏突然一陣刺痛,腳下步伐加快,迅速的離開了貿易區。


    迴到自己的家,進入大門後穆才覺得鬆了一口氣。那些人的讚譽就如同一雙掐緊他脖子的手,讓他喘不過氣來。


    尤其是彭寧頓的死……


    “穆!”雷德夫人來到大廳,恰巧看到自己的兒子站在玄關處發呆,於是出聲叫了他一下。


    “老媽……”穆看到了自己的母親,下意識的叫了一聲,但隨即想到自己的黑翼身份,一時間也是千言萬語不知道該怎麽出口。


    雷德夫人原本對於穆一下子失蹤三個月這樣的事情非常不滿,正想好好的教訓他一頓,不過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禁關心的問道:“怎麽了,穆?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穆見雷德夫人一副緊張的模樣,隻得強打起精神,微笑道:“沒事,可能是有些累了,我先去睡一覺。晚安,老媽!”說著向樓上走去。他知道自己的狀態不好,待的時間越長,越容易被雷德夫人看出什麽端倪。


    但雷德夫人對穆非常了解,怎會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但看他直接上樓,也隻能欲言又止。


    這時老雷德從書房中走了出來,正好看到了穆的背影消失在樓上。


    “穆迴來了?”他隨口問了雷德夫人一句,不過看到她擔心的神情,又問道:“你怎麽了?”


    雷德夫人歎了一口氣道:“這麽多年了,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樣沉重的樣子,似乎遇到了什麽難以解決的問題。”


    老雷德走過去輕輕摟了她一下道:“或許是感情問題呢。別擔心,睡一覺他就會好的。”


    “嗯……”雷德夫人心中想起在艾爾貝塔人們口中傳頌的黑翼之修道士,心裏又鬱結了一分。


    ……


    一覺醒來,已經天黑。


    穆呆呆的坐在床上望著窗外,上方是繁星點點的美妙夜空,下方則是瞭望塔的燈光遊弋下的港灣。


    似乎好久沒有這麽放鬆的睡過一覺了。過去幾個月的時間都用來緊張的修煉,要幾天甚至十幾天才能睡上一次。睡覺的時間也很短,完全不如在自己家睡自己的床舒適。


    呆了半晌之後,穆想起雷德夫人擔心的神情,於是收拾心情,又對著鏡子狂笑了幾下,然後才開門走了出去。


    “老媽,我肚子餓了,有沒有東西吃?”他邊下樓邊這麽嚷道,就像平時一樣。


    不過這時候屋子裏麵的燈光都已經熄滅,大廳裏空無一人。突然,書房的門被打開,伴隨著一束燈光,老雷德探出頭來,對著穆笑罵道:“大半夜的叫什麽叫,小心吵到你媽!我這邊有麵包,你過來湊合一下。”說著又對他招了招手。


    “很晚了嗎?”穆疑惑的走下樓梯,然後進了書房。


    書房不大,桌子上擺放著一疊紙片,看著像是首都第一快訊。看到旁邊還有一盤黑麵包,穆直接抓了一個在嘴裏咬了一口,然後含糊不清的問道:“老爸,你這麽晚不睡覺看這些東西做什麽?”


    老雷德坐了下來,將麵前的紙片收拾了一下,整齊的擺放在一邊,然後又將桌麵抹了一遍,雙手交迭在一起看著穆,十指像是彈鋼琴一般的跳動著。


    “老爸,有什麽你就直說吧。”穆對老雷德非常了解,他每次有這種表現的時候一定是有什麽不太好的消息要和自己“分享”。


    “呃……”老雷德皺了一下眉頭,像是在組織什麽極困難的語言一般,“穆,你知道,作為男人,我們一生中總會經曆幾個女孩,但第一個總會使我們念念不忘,尤其是分別的那一幕……”


    頓了頓後他又道:“其實很多時候,初戀的分開很多時候說不上彼此之間誰對誰錯,隻是我們在那個年輕的階段還沒有學會如何去珍惜對方,我們也不知道,分別會給我們帶來如此大的痛苦……一切都是太年輕的緣故。”


    穆一頭霧水的看著老雷德,連口中的麵包也都忘記了去咀嚼。他不明白為什麽在這樣的深夜,老爸要和自己談這麽……深奧的的問題。


    老雷德似乎度過了最初的生澀,語言開始流暢起來。


    “我想,如果能夠重來一遍的話,或許情況會好一些。所以初戀的意義正在於此,它就像是一個看似簡單卻又深奧無比的課題,隻有深刻學習之後,我們才會明白其中的難處。而接下來每一次戀愛都是一個課題,每堂課後我們都會學到很多東西。直至有一天,我們會發現,雖然身邊的女孩也許不是自己最喜歡的,但自己卻永遠都離不開她,即使她的眼角生出皺紋,皮膚變得粗糙,十指不再細膩,我們仍願意執起她的手,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過著平淡而乏味的生活。”老雷德如此說著,嘴角含著笑容,臉上也充滿了溫情的神色。


    聽到他的話語告一段落,憋了好久的穆趕緊將口中的麵包咽了下去,然後睜圓了眼睛瞪著他道:“你是不是想起了歌妮姐?”


    “歌、歌妮?”老雷德被嚇得不輕,溫情老男人的狀態立即崩塌,不停用目光看著門口,示意穆噤聲道:“這和歌妮有什麽關係?”


    穆疑惑的道:“你不是說什麽初戀,然後一輩子什麽的嗎?那不就是在說歌妮姐和老媽?”


    老雷德一拍桌子道:“我是在說你啊。”


    “我?”穆茫然的指著自己道:“我怎麽了?”


    “你不是失戀了嗎?”老雷德瞪起了眼睛。


    “誰告訴你的?”穆表情滯了一滯。失戀?應該還談不上吧,畢竟從來沒有戀愛過。


    “看。”老雷德將一張快訊拍在了穆的麵前。


    穆隻是看了一眼,立即手上一緊,將報紙攥成了一團。


    “小樸這家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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