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九思一消失就是四天,薑楚楚聯係不上他,更聯係不上白銀。


    她隻能從小趙口中得到九召集團的消息,溫仁父子幾次試圖召開股東大會,但由於溫九思被帶走的情況不明朗,眾人都懷疑是內部出了問題,不肯這個時候冒風險站隊。


    並且吳媛身死的事一日沒有結局,外界的輿論就一直圍繞著九召,溫九思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中,媒體和大眾就盯緊了溫仁和溫戎,弄得兩個人苦不堪言。


    門窗緊閉的辦公室裏,溫戎在地上走來走去,溫仁看著他眼睛都快要花了。


    “聽說溫九思接受調查的時候,給了警察一本賬,說是他暗地裏查的,上麵是我們這麽多年來利用職務斂財的證據。”


    溫戎不可置信地問,“他到底想幹什麽?拖著九召還有我們一起完蛋?”


    說完,溫戎突然一敲桌子。


    “爸,我要跟你說一件事。”


    ……


    半晌,溫仁麵色鐵青。


    “我以為那個員工的事是天助我……原來是你?”


    “我也是沒辦法,吳媛那個女人太貪了,不弄死她,她肯定會壞我們的事。”


    溫仁這下子也坐不住了,“不管了,一不做二不休,幹脆讓溫九思有進無出!”


    “爸,你的意思是……”


    溫仁握起了拳頭,“拋售我們倆手裏的股份,變現。九召這艘船不穩,而且既然拿不到他的股份,九召對我們來說,一點用處都沒有了,就讓九召給溫九思陪葬吧。”


    此處省略一千字溫仁父子nozuonodie的實在令人想跳過的劇情……


    在一天之內,許多家媒體都收到了邀請函,請他們出席九召的發布會。


    長槍短炮架好,溫戎作為發言人走到了前台。


    “各位同僚,各位媒體朋友,感謝你們出席今天的說明會,在過去的幾十年間,九召有過輝煌的時期,也為股東和廣大群眾創造了直接利益,但是今天我要很遺憾地告訴大家,我們溫氏要退出對九召的持股。”


    一片嘩然。


    “起因大家也都知道了,原本九召最大的持股人溫九思先生卷入了商業糾紛正在被調查,我們深表遺憾,並希望以此為戒。”


    台下,一個戴著墨鏡的女人嘴唇緊緊地抿著。


    “你不是說溫九思有計劃的麽?公司都快要被他們父子玩兒沒了。”


    他旁邊同樣掩人耳目戴著墨鏡的男人委屈地撇嘴,“這……具體細節都是溫先生跟白隊敲定的,我也不知道啊。”


    在墨鏡的遮掩下,薑楚楚的表情看起來很想跳起來打在小趙的腦闊上。


    台上,溫戎還在誇誇其談,“我們將把持有的全部股份,以當前市值轉讓給公司股東,我們相信——”


    大門忽然毫無征兆地打開——


    一排製服走了進來,為首的正是麵色冷峻的白銀。


    不顧現場的議論紛紛,他從兜裏掏出證件。


    “有公司法人舉報你們父子詐騙,你強行收迴已拍賣的世昌廣場土地,並挪用公款違規建造,鑒於犯罪同夥吳媛已死,同時我們有充足證據證明你與吳媛的死有直接關係,請你們跟我走一趟。”


    這個走一趟意義就不同了,兩幅玫瑰金色的手環明晃晃地亮出來,令溫仁和溫戎一秒天堂,一秒地獄。


    白銀看著他們被銬走,從頭到尾麵色都沒變一下。


    如果不是薑楚楚已經心有所屬並且堅定不會動搖,她覺得,自己一定會被此刻的白銀所傾倒。


    他令她想起古代征戰沙場的將軍,還是勇武與俊俏並存的儒將。


    這風勢變得太快,幾乎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


    記者們圍住了還在台上的九召高層,提問層出不窮。


    薑楚楚拉了拉小趙,“我們趁亂走吧,省得一會兒你也被人認出來。”


    大門外更亂,薑楚楚在人群中被擠來擠去。


    忽然,她的手腕被人一拉,整個人都控製不住地被拽進一個熟悉的懷裏。


    一個含笑的嗓音在她的頭頂響起。


    “楚楚,你想我了麽?”


    ……


    這場變故被很多攝像頭現場直播了出去。


    袁呈走進李家,徑直上了二樓,傭人看到他,麵露難色。


    “袁先生……您……”


    袁呈笑了笑,“沒關係,我知道裏麵的情況,你先下去吧……哦對了,我還帶了一位客人來,你先把她安排在客房。”


    “好的袁先生。”


    傭人大氣也不敢出地退下了,袁呈理了理衣服,推開書房的門。


    書房裏一片狼藉。


    李博文的怒火無法抑製,將自己手邊有的東西,無論什麽都朝著地上砸去。


    “廢物!廢物!溫仁也是個廢物,我給了他那麽多的支持,他竟然還算計不過溫九思,廢物!”


    袁呈從地上撿起他扔的書放迴書桌上。


    “不過我們也眉宇太大的損失,李伯父不要氣壞了身子。”


    在袁呈的安撫下,李博文逐漸平靜下來。


    “另外,您上次讓我調查的事情我已經弄清楚了——薑福生在清點薑氏資產時,的確把經營權轉讓給了明珠,所以,要想進軍南城地產,還要借明珠的手,麵子上才好看。”


    李博文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那就讓她去。”


    “您打算讓明珠去內部上班?她行麽?”


    “沒事兒,這不是有你麽?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袁呈啊,你好好輔助我,大家都是一家人,李家有好處了,絕對忘不了你。”


    袁呈恭敬地點頭,微垂的眸子下,冷光一閃而過。


    “對了,藥您注射過了,感覺怎麽樣?”


    李博文皺眉,“精力比較前段日子倒是充裕了一些,至於其他的……”


    袁呈了然地點點頭,“人我已經帶來了,您要去看看麽?”


    李博文沒說話。


    袁呈意有所指地笑了笑,“都是按照您的要求來的,這個女人經過了詳細的身體檢查,可以保證孕育孩子的健康,而且我查過她的家庭,從家族遺傳上來看,自然生育男孩兒的可能性,非常大。”


    李博文咳嗽了一聲,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那我一會兒就去看看。”


    薑明珠正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書,袁呈走下來,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薑明珠意會,跟著他走到了院子裏。


    桂樹下,袁呈替薑明珠拿下了落在她頭發上的衰敗的桂花。


    “路我替你鋪開了,明珠,別叫我失望。”


    ……


    八月,一場風波隨著夏日的燥熱一起漸漸褪去,另一場風波隨之而起,在秋天來臨之前,青翠欲滴的草地上,舉行了溫九思和薑楚楚的訂婚儀式。


    當下,要說京都誰的權勢最大,可能不同的人會給出不同的迴答,但要是問道,京都誰最不好惹,十個人裏麵有是個人會告訴你,是溫九思。


    溫九思的訂婚宴,每一個收到請帖的不管是真心祝福還是湊熱鬧,到了時候,都乖覺地出席。


    從宋初一到李博文這些溫九思的生意夥伴,從白銀到薑楚楚美術館的同學們,甚至連南城蔣家都派了人過來……


    能激起一個肌肉大漢的少女心的浪漫布景,宛如仙女兒的女主角,和偶像劇裏走出來的霸道總裁,整個婚禮的流程不知道彩排了多少遍了,每一處都經過了精雕細琢,哪怕是再苛刻的人想要挑刺,都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場令人印象深刻的訂婚儀式。


    彰顯了在富貴底蘊之上,一個男人能給心愛的女人最好的一切。


    典禮中午就結束了,溫九思請來了五星級的大廚,在草地周邊準備了豐盛的午餐,眾人可以自行用餐順便聚一聚,而他則帶著薑楚楚迴了休息室。


    女孩兒的鬢間已經出了薄薄的一層汗。


    溫九思的目光溫柔又炙熱,似乎那身板正的高定西裝下,有什麽快要繃不住撐起來了。


    薑楚楚一邊掏出粉盒一邊擦擦擦。


    “你別看我啦,你還得出去跟來賓寒暄寒暄呢。”


    溫九思眼睛眨也不眨,“我今天隻想跟你在一起。”


    說著,他挨了過來,手忍不住攀上她禮服後背的係帶,修長的手指一挑,帶子鬆開,禮服順著她的肩膀往下滑落,露出瑩白的肌膚。


    薑楚楚半是扭捏辦是期待地咬住嘴唇,溫九思勾著唇湊了過去。


    忽然——“溫先生,你們在麽?”


    小趙這次倒是記得敲門,就是嗓門大了點。


    溫九思:……


    想開除一個助理怎麽辦……


    他深唿吸了幾次,將薑楚楚的禮服整理好,走過去開門。


    感受到撲麵而來的寒意,小趙脖子一縮,“溫先生,有人送花來。”


    “那就放起來。”


    “不是……這束花,有古怪。”


    溫九思這才將目光下移——


    那是一束鮮紅的大麗花,在八月裏,展露著不合時宜的盛放。


    花上有個卡片,上麵印刷體寫著“訂婚愉快”四個大字,沒有落款,那張賀卡上沒有花香,反而有一股濃重的消毒水味。


    薑楚楚這時候也走了過來,有些驚訝。


    “大麗花?”


    溫九思看向她,“你認識?”


    薑楚楚點點頭,歪著腦袋打量了那束花一會兒,“我在圖片上見過,這種花經常跟許多不太好的事件聯係在一起……花語是,背叛。”


    溫九思麵色沉沉看向小趙,“誰送來的?”


    “人剛走。”


    溫九思飛快地衝薑楚楚說,“我去看看,你今天累壞了,也去吃點東西吧。”


    薑楚楚點點頭,心裏嘀咕,方才看溫九思的模樣……有些緊張?


    畢竟是今天的女主角,薑楚楚不想被不必要的奉承纏上,拿了食物偷偷溜到了場地的另一邊,在泳池旁坐了下來。


    還沒吃上兩口,就聽見一個人接近,聲音聽起來強硬,但細聽有些虛張聲勢。


    “薑楚楚,我們談談。”


    ……所以是誰請薑明珠來的?


    吃了口蛋糕,薑楚楚頭也不抬,“沒什麽好談的,請你快離開,我的訂婚宴不歡迎你。”


    薑楚楚的肩膀被人扒拉了一下。


    “那個記者是你拍出來的人對不對?我翻到了你的微博,裏麵有我在南城參展的那副畫的原稿,你馬上刪掉。”


    “……你做夢呢吧。”


    薑楚楚翻了個白眼兒,握住手機,站起來就想走,可還沒站穩,手裏的手機就被奪走,同時肩膀被重重地一推——


    薑楚楚“撲通”一下掉進了水裏。


    這是兩米深的泳池,可她不會遊泳!


    她還沒來得及慌亂,下一瞬間,一個男人飛快地奔過來,他一扯上衣,像一尾劍魚,縱身躍進水池裏,反手一撈,將薑楚楚掛到了自己的身上。


    反射性的,薑楚楚攀上了來人的腰身,下一秒,她看清了麵前的這張英俊的臉。


    “……白銀?”


    男人言簡意賅地問,“沒事吧。”


    薑楚楚搖搖頭。


    他裸著上半身,陽光應和著水滴,他的肌肉微微隆起,男性荷爾蒙四溢。


    **的男色當前,薑楚楚最關心的卻是,自己妝有沒有花。


    白銀沉默地帶著她往岸邊走,離著岸邊不到半米的時候,忽然,他開口,聲音就像是麵對嫌疑人那般冷硬。


    “薑楚楚。”


    “恩?”


    白銀沉沉地看著她,“我想了一晚上,我決定告訴你……我可能喜歡過你,但是我放棄了。”


    薑楚楚:……?


    剛剛趕到的溫九思:……?


    白銀說了這一句話之後就閉緊了嘴,將薑楚楚推上了岸,也推離了自己的身邊。


    這時,周圍的人聽見動靜,逐漸圍了過來。


    顧不得想白銀犯了什麽抽,薑楚楚覺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一隻落湯雞。


    在自己最美的日子,她,像一隻,落湯雞。


    不能忍。


    上了岸,眾目睽睽之下,薑楚楚一手將袁呈扒拉到一旁,然後伸出尚在滴水的手,生氣起來連自己的手機都摔,而後一把拽住薑明珠的禮服胸口,將她拖著走了幾米。


    “薑楚楚,你瘋了!”


    薑明珠尖叫著,雙手護在胸前,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反抗。


    薑楚楚就這麽拖著薑明珠走到泳池邊,腳下一絆,同時雙手毫不留情地重重一推。


    水花濺了一米多高。


    薑楚楚居高臨下地看著在泳池裏撲騰著的薑明珠。


    “是我瘋了,最後一次警告你,別惹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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