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淑媛跟薑明珠的麵色都沉了下來。


    蔣淑媛新做的指甲在咖啡杯上敲了敲,不屑地扯了扯嘴角。


    “還要辦訂婚宴?薑福生真是給他自己的女兒著了一份好親事啊,要不然憑借薑夏櫻那個鄉下來的泥腿子,怎麽還能妄想嫁入豪門。”


    說罷,她還不解氣,又把矛頭對準了薑楚楚。


    “你就沒求求你爸爸,把這好事給你?”


    薑楚楚的叉子停在了半空中。


    她抬起了頭,眼眸清澈,特認真地說。


    “媽,我不求你惦記著我點什麽,你隻要別什麽髒水都想著往我身上潑一盆,你以後老了,我肯定還會給你養老送終的。”


    蔣淑媛乍聽這話,反應了兩秒鍾,將叉子往桌子上一拍,“你在咒我?”


    薑楚楚正要說什麽,忽然,身邊的男人雲淡風輕地看了一眼蔣淑媛。


    “蔣夫人,您左臂本就有傷,要當心了,叉子是鋼製品,再被這類東西刮到,可不好再恢複了。”


    “溫醫生是心理醫生,這事就不勞您——”


    說了半句,蔣淑媛麵上的笑意突然凝固住了。


    那是在薑明珠小時候把薑楚楚關在儲物室裏之後的幾天,她帶著薑明珠逛街,不知道被誰反鎖在更衣室,怎麽叫喊都沒人來開門。


    兩人的手機不在身邊,隻能憑借感覺判斷,感到已經過了大半天,蔣淑媛試圖踩著椅子從上麵爬出去,可是手把上不鏽鋼的衣架,還沒等用力,衣架整個就散了架,尖銳的衣架角狠狠滴劃破了她的手臂,留下了一道長而深的疤痕。


    所以她從來不穿無袖的衣服。


    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左上臂有疤,更別說清楚地知道,那疤是怎麽來的。


    溫九思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


    “你……你……”


    蔣淑媛猶疑地看向溫九思。


    “蔣夫人,人不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遇上不能碰的東西,就該離得遠一些,你說,對麽?”


    男人還是笑著的,一如初見時令人如沐春風,可蔣淑媛卻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一瞬間又迴到了那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下午。


    她張張嘴,可是溫九思已經轉過頭去,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


    袁呈留意到蔣淑媛反常的表現,不自覺的蹙起了眉頭。


    而溫九思,他折了一張紙巾,給薑楚楚……擦了擦嘴,他擦得十分細致,令薑楚楚有一種被當成了小寶寶的錯覺。


    薑楚楚“嗯嗯”了兩聲以示抗議,自己接了過來。


    溫九思又問,“吃完了麽?”


    薑楚楚幾乖覺地點頭。


    “那我們走吧,再晚了,試完禮服,就趕不上我們約的那場電影了。”


    薑楚楚一聽,立刻擦了擦嘴站起來,“那快走呀走呀。”


    禮服是沒什麽要緊的,可是電影她一定要看。


    離開之前,薑楚楚頓了一下,迴頭看了一眼還坐在座位上的三個人,蔣淑媛也好,袁呈也罷,無一不是麵色有異,顧不上找她的麻煩。


    薑楚楚深唿了一口氣,跟上了溫九思的腳步。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真真是神清氣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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