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陳小米的直白,傅雅顯得很委婉:“你是想知道這些年曉初是怎麽過來的對麽?”


    他點點頭表示默認了。


    傅雅握著那杯咖啡,陷入了迴憶當中,這麽多年了她永遠都忘不掉初次見到那個女的場景。


    小小的一隻,很乖,像個初中生一樣,戰戰兢兢的出現在所有人的麵前,這個還未曾見麵就每到過年過節給她們送禮物的小姑娘原來長得這個樣子,她和陳小米一眼就記住了這個女孩。


    “她一個人來的,來的時候用所有的錢在南京買了房子,那一年她過得很艱難……”


    如何個艱難呢!不斷的寫文,不斷的加班,為了還房貸,為了在這裏紮根……


    她們看得心疼。


    玻璃窗外的大雪還在持續的飛舞著,他傾聽著,每一句,每一件事情都像是一把利刃紮在他的心口上。


    因為知道她什麽都不會說,所以才來問她們的。


    “後來我們才知道她是因為你來這裏的,小姑娘長開了,漂亮了,漸漸的開始有人追求她了,可是她告訴我們,她有一個未婚夫……”


    傅雅有些哽咽:“每一次提到你的時候,她都特別的高興。”


    陳小米抬起頭,強迫著不讓眼淚掉下來:“她還去過美國……”


    “小米姐……你剛剛說什麽?”許清遠楞了片刻,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你剛剛說曉初去過美國?”


    他被這話給怔愣住了,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那是四五年前的事情了,她不是被搶劫了嗎?所有的東西都沒了,那天……要不是因為我們及時趕到這小丫頭怕是……後來她就飛去了美國,一個人去的。”


    許清遠紅了眼眶,嗓子幹澀得發疼:“她不懂英語的。”


    “怎麽會?”二人驚訝不已。


    當初曉初說她要去美國找他,當時他們也說陪她一起去的,這傻丫頭怕給大家添麻煩愣是偷偷摸摸的一個人就去了。


    她英語一點也不好,這話深深的刺痛了許清遠的心髒。


    他突然想到在美國的時候遇見向冰,那個時候本想一走了之的,可還是敵不過良心的譴責把人救下來了。


    如今他覺得慶幸,還好他救下了向冰,他的女孩這才平平安安的迴來。


    美國到底有多亂他是知道了,可那些事情積壓之下,仲曉初那裏顧得上,二話不說就衝出國門去找他了。


    麵前的男人帥氣逼人,氣質俱佳,卻在一次次的談話中紅了眼眶,幾乎是在和陳小米確認的時候,許清遠就衝出了咖啡店,所有的理智蕩然無存。


    陳小米和傅雅齊刷刷的站了起來,看著他消失的身影:“他這是……”


    “我總算是能夠明白……曉初為什麽等他這麽多年了。”


    這個人在別人的麵前的時候給人感覺就是無所不能的,可一旦聽到任何關於仲曉初的事情他就會頃刻間瓦解掉,所有的理智都蕩然無存了。


    總有那麽一個人,值得,總有那麽一個人,在為你奔跑著。


    仲曉初這麽多年的辛酸都是她們看著的,如今修成正果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


    今天是禮拜天,他出來仲曉初並不知道,當仲曉初從床上醒過來的時候在房間轉了一圈都沒有人。


    在家的仲曉初打了好幾個電話沒人接有些擔心,猶豫了一會決定去馬航的火鍋店看看。


    穿好衣服出門的時候,一打開門走廊上就看見他靠在門邊。


    黑色的西裝有些淩亂,領帶也被扯開來,慵懶的靠在牆壁上,大長腿肆意的伸著,走廊上的燈光有些晦暗不明的照在他的身上看起來有些孤寂讓人心疼。


    她定格在門口,蹙起眉頭走了過去,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冷冰冰的。


    看著他的模樣,心中一緊,聯想到他最近工作的事情有些擔心:“許清遠,你怎麽了?”


    他享受的低下頭輕輕含住她的手,把人一把拉進懷裏麵,聲音低沉沙啞:“寶貝兒,我醉了。”


    醉的很厲害,一看見你就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了。


    他眼圈紅紅的像是剛剛哭過一樣,緊緊的抱住她,埋首在她脖頸間嗅著她的味道,還惡劣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耳朵,動作曖昧又禁欲:“曉初,我愛你。”


    “你怎麽在這兒”她有些莫名的看著他,聞到一股酒氣走到他麵前踮起腳尖聞了聞:“你醉了怎麽不給我打電話,我好去接你,你這樣我會很擔心的,又是大冬天的。”


    他低下頭,眼神有些渙散卻全部都是她,親昵的蹭了蹭她:“迴家晚了,在這裏麵壁思過。”


    “我沒怪你,我們迴家好不好?這麽冷感冒怎麽辦?”她聲音細細的,柔柔的跟砸在心上一樣,小手拉著他就往家裏麵去,還一邊走一邊絮絮叨叨的:“你下次要喝酒你得提前告訴我,我好去接你,要不然你一個人多危險,你有沒有開車啊?喝酒就不要開車了?”


    “沒開,停在原地了”他解釋著怕她憂心:“我很乖的。”


    “那你乖乖的去沙發上躺一會,我去給你煮醒酒湯,我怕你一會頭疼。”她彎腰給他拿了拖鞋把他扶著走向沙發。


    其實他沒有很醉,隻是想黏著她而已,她不粘人那他就黏,她不愛哭,他就慢慢的教她,她不愛笑,他就慢慢的逗她笑。


    他伸手拉住她,起身從後麵抱著她:“我是個混蛋對不對……”


    一走這麽多年,她今年二十六歲了,他認識她的時候她十六歲。


    他錯過了他二十五年的時光……整整二十五年,總是在她無助的時候不存在。


    淚水順著他的眼眶掉下來,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我怎麽……這麽混蛋阿!”


    他何德何能,讓這麽好的姑娘惦記著他這麽久呢?


    他自私,狹隘。


    走的時候還不忘和她藕斷絲連,那怕是到死都不想放開她。


    卻忘記了,她所受的折磨,他的曉初阿!


    眼中的星光都是他一點一點的撿起來的,九年的時間又恢複到從前的樣子了。


    她病了,她為他做了這麽多的事情,卻從不告訴他。


    仲曉初身子僵硬在原地,不明白他為什麽哭,輕輕的轉過身子來,捧著他的臉,記憶中的少年飛揚跋扈,隻有在她麵前的時候才會露出脆弱的一麵。


    她微微泛紅的眼眶,唇邊蕩漾著笑容:“許清遠,你別哭。”


    我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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