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多久了,早就記不清楚了。


    隻知道一直在內心深處從未消散過,減少過。


    歲月像是一把無情的屠刀,摧殘著人老去,消磨著有情人的耐心。


    卻從未讓他的想念減少絲毫,總還是在內心的最深處。


    馬航怔愣住了,隨後欣慰的笑了笑,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不愧是勞資的兄弟。”


    看這兩人的過往,堪比看一部電視劇。


    唯一不同的是,電視劇是假的,他們是真的。


    如許清遠所說的一樣,他沒有告訴仲曉初,一直瞞著。


    而仲曉初也未曾發現過,一直到聖誕節的前一天,她從公司請了假。


    秦時看著她不免有些擔心:“怎麽突然想請假了?”


    “師傅……”她看著麵前的秦時,垂下頭去:“我想他了。”


    還有一個月就是第九年了,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了,她想迴邵陽看看。


    秦時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無奈的搖搖頭:“路上小心,有什麽事情給我們打電話,曉初……”


    “公司是你的家,我是你師傅,我們更是朋友,一個人小心一點。”


    四年前的事情之後,對於這個姑娘,他們總是會多一些關心的。


    對此公司裏麵的人都是默認的。


    公司的人很多,男男女女數不勝數,仲曉初長得又萌,又清純的,最重要的是這姑娘很簡單。


    可從沒有那個男的追求過她,除了新來的不懂事之外,大家都默認的把她當成了妹妹一樣來對待的。


    你有沒有等過一個人,在這個愛情隨意又敷衍的時代,她等了他九年了,在她二十六歲的時候,聖誕節的這天,她一如既往的去了淮中,靜悄悄的,在所有學生都放假的時候,她消失了九年,了無音信。


    今年又下雪了,她坐在那個操場的車棚下默默的看著這一簌簌而下的下雪,目光呆滯每年都是如此,早就習慣了,從早上到下午,保安還算是善解人意沒有趕她。


    淮中的校長還是他的舅舅,守著這個學校送走了一代又一代的人。


    今天是禮拜天沒有人,她總是恰準了時間有備而來的。


    她很怕,很怕,怕他再也不會出現來,如果他不出現她該怎麽辦……又能怎麽辦呢?她不怕等待…


    她早就習慣了他的不出現,沒有抱任何的期待,隻是這一次不是她獨自一個人前來的,是馬航開車送她來的。


    她裹著大衣蜷縮在那裏,靠在手臂上陷入了沉睡當中。


    在這個地方關於他的身影總還是要清晰一些的,模樣都在眼前格外的熟悉。


    仿佛又迴到了當初一樣,他親親的揉了揉她的腦袋,低聲喚著她。


    而與此同時從機場迴來的路上,馬航透過後視鏡看著後麵的人,臉上的喜悅怎麽也掛不住:“你就打算這麽去找她?”


    “從那裏開始的,就要從那裏繼續。”坐在後麵的人抬起頭來,那眼鏡也蓋不住的容貌,九年的時間長得更加的帥氣逼人了,那氣質還真不是蓋的,馬航一眼就認出來了。


    事實證明,不管過了多久,這家夥還是一如既往的牛逼哄哄的。


    開著車一路朝著淮水二中飛去,車停在了校門口,許清遠下車的時候無情的朝他開口:“借你車用一下,你打車吧!”


    “你他媽……”馬航氣得探出頭來:“剛迴來就開始坑勞資?”


    許清遠笑得一臉欠揍:“你要是想留下來也不是不行,我不敢保證沒有少兒不宜的畫麵,你確定……”


    馬航:“……”


    一步到位的從駕駛座上下來把鑰匙丟給他:“給勞資滾。”


    他笑了笑,接過鑰匙。


    馬航很快離開了,他一抬頭就看到醒目的幾個大字,一如當初一樣。


    九年了這些字還是一如既往的醜;他撐著把黑色的雨傘走向校門處,保安攔住了他,詢問了幾句,或許是因為對話有些大了,驚擾了那坐在教學樓下等候著的人。


    今天似乎不一樣,她抬起頭循著突然出現的腳步聲看去,低低的黑色雨傘下一個男人的身影漸漸明了,既熟悉又陌生,身材修長,一身黑色的風衣,黑色的雪地靴,修長的手指握著雨傘,脖子上圍了塊灰白色的圍巾,她推了推眼鏡誤以為是學校的那個老師,或則是校領導之類的。


    那人漸漸走近來到她的麵前,那張臉褪去年少的青澀,越發的成熟有魅力了,她起身看著這張陌生又熟悉的臉,細碎的雪花斜飛在她的肩膀上。


    她從車棚那裏走上來,是為了方便看清楚來來往往的人,這地方正對著校門口,可以把一切都盡收眼底,夜色有些暗淡了,學校的燈還亮著,那路燈晦暗不明的,她看著這張臉眼眶一下子就濕潤了,唿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她熱淚盈眶,眼鏡上起了霧有些朦朧不清,顫抖著雙手撫上他的臉頰喃喃自語:“許清遠?……我又在做夢對不對?”


    “我總是夢見你……”


    她哭著看著麵前的人,無法確定真實和幻境。


    她都分不清楚了,總是在幻境和現實中針紮,到底那個才是真實的。


    耳畔唿嘯的風聲,打碎了她所有的偽裝,哭得梨花帶雨。


    麵前的人心如刀絞,醞釀了許久,艱澀的開口:“我在。”


    這一聲“我在”讓她頃刻間緊緊綁住的那一根神經都斷掉了,話都說不出來了。


    一如既往的迴答,一模一樣的聲音。


    她愣在原地。


    “我來接你迴家了。”他笑得溫柔,九年來她幻想了無數次的畫麵,等候了無數個日日夜夜的聲音。


    他雨傘輕輕的挪開,微微彎下腰準確無誤的在她那顫抖的唇瓣上輕輕的落下一個吻,額頭相抵觸在一塊,他的聲音纏綿悱惻:“小啞巴,我迴來了。”


    “讓你久等了。”


    是雪花落下的聲音,是車水馬龍的轟鳴。


    敵不過他輕飄飄的一句我迴來了。


    她還處在震驚當初九九不能迴過神來,直到麵前的人蹲下身去為她把鬆開的鞋帶給係好。


    動作一如既往的熟練,眉眼依舊溫柔如初,細心又仔細。


    白色的雪花落在他的肩膀上,她顫巍巍的伸出手去,淚水浸濕了眼眶:“許清遠……”


    “我在”他抬起頭,笑得如沐春風,站起來朝著她伸出雙臂:“你可以哭了。”


    對不起,我的女孩,讓你久等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她家許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塗茶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塗茶並收藏她家許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