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守著這個承諾許久,許久。


    四年了。


    她喜歡上過年的感覺,因為那樣離他迴來的時間就又少了一年。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銀行卡裏麵的錢與日俱增,從一開始的二十萬一直到現在她都記不清楚到底有多少錢了。


    可那個數字能夠讓她安心。


    他說聯係她的話,自己會分心的,既然如此的話那她就乖乖的聽話就是。


    “許清遠,第五年馬上就要來了。”她靠在櫃子上,淚水一下子就從眼眶中落下來,嘴角卻掛著笑容。


    她從不怕等待,隻要他還在。


    倒靠在櫃子上漸漸的陷入了沉睡當中,因為睡不著,她總是會吃安眠藥的。


    就為了夢中好過一些,能夠看到他的存在。


    那是許清遠離開的第一個月,一切都好像恢複了平靜,他就像沒有存在過一樣,所有人都沒在討論起他。


    就連班級上的同學都沒在提起這個人,像是刻意的一樣。


    她的位置旁邊空蕩蕩的,沒了他的存在。


    她聽他的話很努力的在學習,很努力的想要考上大學,卻發現這些都是徒勞的。


    一閉眼,滿腦子都是他,一看題目周圍都是他的身影。


    一到放學的時候,那個少年仿佛還在身邊一樣,他油腔滑調的撫摸著她的頭發:“在等我麽?”


    恍惚中,她抬起頭來,朝著他伸手摸過去,可那人卻如同一陣煙火一樣消散。


    她紅了眼眶,日日夜夜都是如此。


    戴著他送的眼鏡,卻再也看不到他了。


    “我一直都有再等你啊!”她看著空蕩蕩的位置,聲音暗啞。


    自從仲林的那件事情發生之後,她沒再迴家了,和那個家算是沒了來往。


    許清遠在學門口給她租了一個一室一廳的房子,她一放學就是去那裏了。


    而她的父母求之不得。


    放學之後仲曉初去了公交車站,一直坐在那裏。


    她以為許清遠離開之後,她可以開開心心的等待著他迴來,可是她發現自己錯了。


    這才一個月她就已經痛不欲生了。


    掐算著他放學的馬航跟在她的身後,不放心的跟隨著,開著車。


    直到她在公交車站停下。


    他看不懂小姑娘的舉動,隻是把這些都告訴許清遠。


    她就那麽呆呆的坐著,似乎這樣子就能夠等到他一樣。


    她精神真正的崩潰掉了,總是認錯人,總是產生幻覺,總是習慣性的繼續給他帶早餐,總是習慣性的第一個來教室。


    總是在網吧的那條巷子裏麵徘徊,總是在公交車站一等就是一整天。


    這一個月來天天如此。


    收到消息的許清遠痛不欲生,難受的捂著眼睛。


    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她是在等他啊!他告訴過她,隻要她在那裏,他就會出現的。


    他撥通了她的電話。


    仲曉初看著來電顯示,手忙腳亂的接了電話,那邊傳來少年溫柔的聲音:“放學了嗎?”


    許清遠努力的控製住自己的聲音,艱澀的開口。


    她好乖好乖的點點頭:“恩。”


    “迴去了嗎?”


    她盯著腳尖,像是覺得這話有些奇怪的開口:“你說讓我在這裏等你的,可我等了好久……你為什麽不來?”


    馬航告訴他,仲曉初最近很不對勁,他怕了。


    走的那天似乎就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可如果讓她知道真相呢?


    許清遠不敢想象,他止住哭聲柔聲哄著:“先迴去好不好?你不聽話,我就不見你了……這輩子都不見你了。”


    她嚇壞了,猛的站起身:“我迴去……你別不要我,你別不要我……”


    小姑娘嚇得哭了起來,旁邊的人都紛紛看向她。


    隻見她拿起書包就急急忙忙的朝著另外一邊而去了。


    在迴去的路上許清遠掛了電話,他不得不殘忍,不得不去折磨自己。


    快到家的時候她抱著書包蹲在那梧桐樹下,哭著紅了眼。


    身後的人再也忍不住的走了過來,站在她的背後。


    自從許清遠離開之後,陳錯每個星期放學之後都會來這邊,而不是急著迴家,更何況他請假了半個多月,總是如影隨形的在她的身後,分明隻要她一迴頭就能夠看見他的啊!可是她從未迴過頭。


    “你為什麽這麽難過?”他垂眼看著她,試圖從她口中得到什麽。


    腳步聲讓她抬起頭來。


    “因為得到過”她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因為得到過才會這麽難過。”


    她所有的情緒都給了許清遠,正是因為從他的身上得到過,所以才會這麽的崩潰的。


    “為什麽要得到又失去呢?陳錯,你告訴我好不好?”她無助的看著他,像是在追尋一個未解之謎一般,嗓子幹澀得說出來的話都是帶著沙啞的:“為什麽啊?”


    許清遠不在,他要是在看見自己細心嗬護的女孩崩潰成這樣子該得多傷心啊!


    陳錯紅了眼,別過頭去不敢看她,蹲在她的麵前努力的整理好自己的情緒,牽強的攢出笑容來,伸手想要去為她暖一暖手,卻被她躲開了。


    她垂下眼簾搖搖頭:“我不能跟你迴去。”


    許清遠以前和她說:“以後隻能我牽著你,能做到麽?”


    “離陳錯遠一點唄!”


    “那怎麽辦呢?這雙手隻能我一個人牽著的,別人牽著我放心不下的。“


    陳錯失落的收迴了雙手,祈求的垂下頭去:”那我帶你迴家好不好?下雪了生病了怎麽辦呢?他又不在你身邊。“


    她眨了眨眼睛像是默許的站起身,裹緊了圍巾慢悠悠的往家中而去,冷風唿唿的拍打在她的身上,小巧的身影在晦暗不明的燈光下那麽的孤寂,臉頰紅了大半,手指凍得縮在了衣服的袋子裏麵,卻還是感受不到任何一點點的溫度,然而這些冷到比不上她心中的冰冷。


    她以為自己可以很堅強的,也可以恢複到從前的。


    可是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許清遠對自己的影響。


    她以為自己可以活蹦亂跳的等待著他迴來的,可他才走了一個多月她就生不如死了,像丟失了魂魄,又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氣,隻能靠著他所留下的記憶一遍遍的去追憶,去迴味當作空氣一樣的活下去。


    陳錯跟在她的背後,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不敢靠近怕被推開,不敢遠離怕她出了意外。


    心中的酸痛折磨著他,又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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