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下了火車許清遠都陪著她,當她和父母匯合的時候那個少年還在身後看著她,隔著來來往往的人群就那麽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她驀然迴首,很想衝過去。


    她可以忍受自己的孤單和落幕,卻沒法看著他獨自一人,與世隔絕,他應該站在人群中最耀眼的地方的。


    “姐”仲雲走了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車來了。”


    她朝著女人依依不舍的迴過頭來,跟著父母上了車,從這裏到她的老家還有一段的時間。


    西北比起江南地區要冷得多,但是隻要穿得厚實一般都是沒什麽問題的。


    許清遠裹緊了圍巾隨手招了個出租車跟上了前麵的車輛。


    “什麽?”許清遠的媽媽聽到這話的時候直接站了起來:“你是說小遠去了西北?”


    唐河捏了捏眉心:“可不是麽!我們到這邊的時候媽說的,他說他去西北有事情。”


    楊苓有些不明白了:“你跟我說實話。”


    她知道唐河一向都是非常的疼愛許清遠的,唐河雖然不是自己的親弟弟,可二人的感情沒得說的。


    唐河摸了摸鼻子隻能老實交代了:“那小子是為了她那個小女朋友,小姑娘好像是迴家過年去了,那小子就跟著去了。”


    楊苓:“……”以前她皺眉沒覺得自己的兒子這麽癡情啊!


    這一點還真是和他爸爸如出一轍啊!


    掛斷了電話的楊苓也沒有打許清遠的電話去質問,思來想去的就給許清遠轉了十萬塊錢。


    此刻的許清遠還在跟著仲曉初的車,手機響了一下看見那個錢的時候眉頭一挑也猜到這是他媽媽轉的,果不其然下一刻他媽媽就發來消息了。


    媽媽:在外麵小心一點。


    對於他的所有決定楊苓從來都不會阻攔的,甚至還會無條件的支持。


    西北的雪很大,滿地都是厚厚的積雪,那車一直超前開著直到一個小鎮上才停下來,許清遠也跟著停了下來,在手機上找好了酒店。


    “總算是到家了”仲林率先跳了出來;“爺爺。”


    伴隨著所有人都下車了,仲曉初站在風雪中朝著那車水馬龍的馬路上看去,她整顆心都放在了許清遠的身上,找了一圈也不見人,眼瞅著天都要黑了,那路燈都在閃爍著光芒,晦暗不明的光線下大朵大朵的雪花漂浮著。


    不見那個少年的身影,她手機沒電了也聯係不上他的人。


    滿麵的愁容,仲雲輕輕的拉了拉她的衣袖:“姐先進去吧!外麵冷。”


    仲曉初還是不放心,她怕許清遠人生路不熟的迷路了怎麽辦,忐忑不安的迴到家中,耳畔都是一些各種各樣的聲音,可她什麽也聽不進去,隻覺得嗡嗡嗡的很煩躁,才坐下半個小時不到就隨便的找了一個借口離開了家走了出去。


    灰色的冬裙,那有些厚厚的寬大的呢子大衣,黑色的雪地靴,她借著路燈,踩著厚厚的積雪不斷的超前走,路上都是左鄰右舍的問候,可她並沒有搭理。


    她本性就是這樣的,不喜歡和人打招唿,封閉著自己,把自己的圈在自己的世界裏麵。


    身邊是來來往往的行人,來來往往的車輛,喇叭聲響個不停。


    天色越來越暗了,她什麽都看不清楚了,掏出手機撥打著少年的電話。


    他在,一直都在。


    就在她走的那條路的對麵,一家火鍋店的門前,他一眼就看到了那神色慌張的少女,隻是沒有過去而已。


    “你在哪裏?”她停下腳步,無助的問。


    許清遠站在大樹底下,朝著她的方向走了過去,繞過車輛走到她的對麵去:“你迴頭。”


    她驀然迴首,那明晃晃的路燈下照亮著他的身影,少年總是一身的黑衣,和這夜色融為一體,他知道她眼睛不好,特意的選了最亮的一個地方站著。


    手中的手機不由自主的落下,她眼圈泛紅,眼瞅著那個少年朝著她走了過來。


    許清遠站在她的麵前低下頭,看著這個隻到自己腰間的小姑娘心軟的一塌糊塗:“怎麽哭了?”


    沒遇見他之前,仲曉初的情緒總是能夠控製得很好的。


    遇見他之後所有的偽裝和堅強都瓦解了,總是在他麵前哭,心裏麵的委屈都想告訴他。


    她眼睛彌漫上了一層水霧,這天氣又冷臉頰紅彤彤的,許清遠雙手捂著她的臉語氣有些責備:“怎麽出來了?這麽冷?”


    “我擔心你”她癟嘴,語不成調,怎麽會有這樣的人,一舉一動都往她心窩子裏麵戳:“你迴家好不好?我過完年就迴去了。”


    寒風吹來帶著雪花,他認真的看著麵前的人抿唇一笑:“我在這裏陪你就好。”


    “那你家人呢?”她問。


    白色的雪花落在他的身上,轉瞬即逝間就融化掉了,他大衣輕輕的拉開把人拽進了懷裏:“他們有人陪,不需要我。”


    而你需要我。


    仲曉初臉貼著他,做著超出這個年齡斷的事情,膽大妄為的在大街上和一個少年摟摟抱抱的,在別人眼中看來這家的姑娘就是有傷風化的。


    她不在乎,這些她都不在乎。


    “我需要……”她熱淚盈眶的揪扯著他的衣衫:“我需要你。”


    她瘋了,像個精神病患者一樣,時而清醒時而著魔,他的到來喚醒了她內心深處最原始的渴望。


    對感情,對溫暖,對一切事物的渴望。


    讓她越來越貪心,越來越欲求不滿。


    “許清遠”她抬起頭認真的看著他,眼淚汪汪的留下來,眼角都紅了,看起來我見猶憐,她說:“我不喜歡所有人,我不喜歡他們,我討厭一切的人和物,我厭惡他們,可我獨獨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我知道你優秀,知道你完美。


    我知道你是天子驕子,我也知道你是我遙不可及的。


    可我還是想癩蛤蟆吃天鵝肉,還是想癡心妄想。


    還是想接近你,擁有你。


    這些話花了她所有的勇氣才說出來的,許清遠垂下眼簾像是期待已久的事情突然一下子就實現了一下,讓他猝不及防,又內心狂喜不止。


    “我對你不僅僅是喜歡。”他將人抱起來放在旁邊的階梯上,身子倒退了一步輕輕的彎下腰,在她嘴角留下一個纏綿悱惻的吻。


    “我會陪著你。”


    用我餘下不多的生命,陪著你,到我生命的終點。


    致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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