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的玻璃窗外,有著細碎的雪花在空中飛舞著,那寒風在空中嘶吼著。


    車上都是盼望著歸家的遊子,一個個的臉上都寫滿了對家的渴望和迫不及待。


    新的一年就此展開來。


    坐在對麵的床上,眉目含笑,一手拖著臉癡癡的看著床上的人兒,這是許清遠第一迴覺得過年有些意思。


    那怕即將要去到一個未知的地方,可那裏滿載著小啞巴的童年記憶。


    好的也好,壞的也罷。


    他都想去了解,知曉。


    仲曉初很能睡,一直睡到了下午兩點鍾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還是餓醒了,這期間仲雲來過,都被許清遠阻止了。


    她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手機,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對麵坐的人是誰,以前她沒有這個習慣的,這個習慣完全是許清遠灌輸給她的。


    她也就記得了,每天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給許清遠迴信息,可這才發現耳機不見了,手機也不見了,臉色大變掀開被子手忙腳亂的開始尋找,甚至還彎下腰去找地上都沒有,一下子就慌了。


    她猛的抬起頭朝著對麵看去,那少年正好整以暇的把買好的飯給她推過去,笑得如沐春風:“吃飯。”


    少年穿著灰色的毛衣,那雙桃花眼笑眯眯的看著她,眉眼間有幾分的疲倦之色,看樣子好像昨天晚上沒睡好。


    這一刹那,仲曉初甚至連唿吸都忘記了,屏住唿吸不可置信的看著對麵的人,揉了揉眼睛,一臉的呆滯,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你……”她驚喜,詫異,這人怎麽這麽厲害啊!


    他張嘴說了她這輩子都忘不掉的一句話。


    他說:“來送我的小朋友迴家。”


    “我以為你生氣了。”她心虛的坐起身來,那漆黑的眼睛滴溜的轉著,瞧著就讓人覺得憐惜,再配上那獨有的嗓音。


    “嗯,有點”許清遠一本正經的板著臉:“知道我生氣,為什麽不哄我?”


    這個時候這周圍的人都在睡覺,他微微湊近她,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你不哄我,我隻能來找你了。”


    他確實有些疲倦,那幾天剛剛從醫院出院,在家靜養,昨天晚上有大晚上的四處查找她的身份證號碼,從班主任那裏,甚至把班主任煩到和班主任去學校才找到的,迴去之後又找各種各樣的方法買車票,能不累嗎?


    一大早的就又從外婆家趕來,又在這裏坐著等她半天了。


    連自己的身體都不顧了。


    就是為了想見見她。


    “我哄你”她急的抬起頭,滿臉擔憂:“你別不開心,那你能迴家麽?”


    許清遠皺眉,這才剛剛上車呢!就被人趕走了?


    深怕他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仲曉初補充著:“你不迴家,你要去那裏?”


    他一個人人生地不熟的能去哪裏啊?


    在仲曉初的眼裏麵這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她現在都還要依托著父母,沒法逃離。


    而許清遠不一樣,他是自由的,亦是隨心所欲的,他做過比這瘋狂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初一的時候就一個人出國去旅遊了,所以這些對他而言壓根就不算是什麽,更不用說這些事情是為了他喜歡的女孩子去做的。


    少年的衝動是一腔熱血的,說走就走的,那光芒總是在四處耀眼的,隨時隨地的迸發著青春的氣息。


    “去有你在的地方。”他聲音好聽,似珍珠落玉盤,眼底都是溫柔,那是從未在別人麵前流露過的。


    她沉迷在這樣的偏寵當中,肆無忌憚的享受著,感受著這與眾不同的待遇。


    少年帶著春風明月,漫天星河而來。


    輕輕的把她摟在懷中,在她耳畔耳鬢廝磨的告訴她。


    別怕,我在,


    我要送我的小朋友,我來接我的小朋友。


    下雨天的雨傘,少年彎腰為她解鞋帶時的認真,寬闊的背,都讓她無法自拔。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她老家的門前有一株梔子花,高潔又彌漫著香氣,就如同他一樣。


    “有我的地方都不好……”她所到之處,皆是荒涼,滿目瘡痍,沒有任何值得留戀的。


    像一個浮萍一般,走到那裏都無所謂,居無定所,一顆心也從未落下過,隨時隨地的可以換一個地方。


    可現在她不想換了。


    “別哭”他聲音有些喑啞得不正常,手指輕輕的落在她的臉頰上,努力的壓低嗓音:“我這是在車上,我怕自己控製不住。”


    “控製不住什麽?”她好奇的看著他嘀咕了一句。


    許清遠笑而不語,努力的壓抑著內心深處的欲望,和占有欲。


    怕控製不住想幫你把眼淚舔幹淨。


    嚐嚐我的小朋友的淚水到底有多苦澀的。


    終究還是沒嚇唬她,仲曉初雖然懂得多,可都是紙上談兵的,你和她親一親,抱一抱也就算了,真要做些過分的舉動會嚇到她的。


    更何況——她還小。


    “你吃嗎?”許是因為對麵換成了他,她這一路上也不覺得枯燥了,夾起一筷子的肉就遞到他嘴邊去。


    許清遠看也沒看的就張嘴接下去了。


    女孩子一個人坐火車並不安全,尤其是她這樣的小姑娘。


    不告而別,死皮賴臉的要和人家小姑娘迴西北過年的某人在接到好友的電話的時候那叫一個神氣。


    馬航在那邊罵罵咧咧的:“我他媽是真的服氣你了,你就告訴我,遠哥這世上還有什麽事情你做不出來了?”


    這他媽的談個戀愛還他媽的跟瘋了一樣,現在都直接要和人家姑娘迴家過年了,夠絕啊!


    許清遠懶洋洋的靠在窗邊,目光都落在仲曉初吃飯的樣子上,眉目柔和,聞言隻是勾了勾嘴角:“有啊!”


    必如現在就把仲曉初拐迴去,這種事情他還真幹得出來,如果他沒有生病的話。


    馬航呸了一聲:“你他媽認真的?你媽知道嗎?”


    “多大人了?”許清遠揶揄著:“還告媽媽?”


    馬航呸了好幾聲,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怒不可遏的把電話掛了:“你他媽的自生自滅吧!”


    仲曉初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許清遠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馬航做錯事了,讓我別告訴他媽媽。”


    她信以為真的點點頭,有些擔憂的看著他:“你去了住那裏?”


    他還沒迴答呢!小姑娘又自問自答的街上。


    聲音細細的,小小的,似乎是覺得難以啟齒。


    “我可以陪你住酒店。”


    許清遠忍住笑意,想到在醫院的時候,懷裏麵抱著的小小的一隻,那種感覺雖然挺溫馨的,但卻是挺難熬的。


    他湊近她,腦袋輕輕的碰了碰她的頭:“女孩子家矜持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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