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底考實在不是個好消息,至少對於差生而言,考試就是刑場。


    這其中自然也是包含了仲曉初一幹人等的,少年的目光帶著點點笑意慵懶的伸了伸懶腰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再一次趴下,目光掃蕩之處不經意的瞥了一眼那若無其事的挺直了腰板的少女搖搖頭轉了個方向。


    兜裏麵是一千多塊的現金,她有些不安,可又不想離他太近,學校人多容易被人看了去,又都是懵懵懂懂的年紀男女之間的關係像是一把炙熱的火焰容易引人耳目,是個敏感而又新奇的話題。


    摸底考的事情就這麽定了,全校統考,高三到高一無一幸免,隻是初來駕到的他們總有些畏畏縮縮的,總害怕考砸了,畢竟經過漫長的暑假那些個知識點早就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誰還記得清楚呢!


    渾渾噩噩的上完了兩節課,一直到大課間的時候仲曉初這才逮住了機會和許清遠單獨相處,他坐在位置上,簡單的襯衫套著淺藍色的外套,七分牛仔褲,無處安放的大長腿隨意的伸長,轉動著手中的水性筆,那雙桃花眼目不轉睛的盯著桌子上的作業本,初秋的眼光洋洋灑灑的照在他的臉上,光線柔和,微風不燥,有些病態的白皙也微微泛了紅潤看起來賞心悅目極了。


    門口的仲曉初左顧右盼了一會這才走了進來,反手就把門給關上,又隨手把那廣播的關了,體操音樂的聲音截然而止許清遠這才抬起頭來。


    一看是她忽然就笑開來了,這姑娘膽子可真大居然敢不去做操,偷偷摸摸的來找他,丟掉手中的筆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你不會又是要拿那個錢還我的吧?我說了我不喜歡零零散散的,我喜歡整的……”


    在這樣的小地方,誰家父母會放心把一千多塊錢放在孩子身上啊!


    仲曉初眉頭蹙起,走到他的麵前一本正經的掏出了拿那一打錢:“我先還你一部分行不行?”


    “不行”許清遠直接慘無人道的拒絕了,看著她的表情難得的耐心的補充了一句:“但是你如果可以告訴我這裏有多少家網吧的話,這錢我可以考慮考慮收下,剩下的你慢慢還,我不著急。”


    她猶豫了片刻,點點頭,別的她不敢說,網吧還真的知道。


    因為學校查得緊的緣故不少學生都是偷偷摸摸的去的,但是還是被抓住了,有那麽幾家雖然挺遠的但是不會被發現,唯一不好的就是那地方離一中很近,一中的學生有些高傲。


    把錢塞給他,仲曉初一句話都沒有多說的就迴到了位置上。


    看著桌子上整整齊齊的錢像是珍藏了許久一般,連一個褶子都沒有,許清遠把錢隨意的塞進了書包裏麵就那麽直勾勾的看著她的背影隻覺得無聊喊了一聲:“仲曉初,你好像特別不待見我?”


    “我對所有人都一樣,沒有不待見你。”


    “哦哦哦!是嗎?那你為什麽不告訴別人咱們認識呢?”許清遠一隻手舉起撐著腦袋似笑非笑。


    她沒有迴答,目光都在麵前的作業本上,從他這個方向看去剛好可以看到她翻閱的是數學題,似乎還夾雜著別人作業題。


    此時此刻許清遠腦子裏麵冒出來的三個字就是抄作業。


    平平淡淡的度過了兩天,許清遠也沒在找她,她也樂得清閑自在,大家都在忙碌著複習初中的知識點,深怕在第一次的考試中留下不好的印象,畢竟中考都是過去式了。


    住校的人並不多,大部分都是走讀的。


    仲曉初就是為數不多的住校者之一,向冰也是,而且二人還是同一個寢室的這也就造成了寢室的其他人不願意跟她說話,大家都在複習的時候她早早的睡下了。


    直到周四那天考試的時候,按照學號排位的,她是夾著尾巴進來的,自然是在最後一間教室的倒數第二個了,然而許清遠是倒數第一,他的排名完全是因為來得晚了。


    許清遠來得很晚,踩著考試的鈴聲進來的,看見她的時候驚訝了一下:“這麽巧,咱倆緣分不淺啊!”


    說這話的語氣帶著些痞子氣一點也不正經,和跟同學們講題的樣子判若兩人。


    抬頭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禮貌的點點頭:“是很巧。”


    她仔細算過了,自己前前後後還欠他兩千多,從來沒有那一瞬間如此的討厭蘋果這兩個字的。


    許清遠點點頭沒在多說什麽就坐在了她的旁邊,二人隔著兩個位置,刷刷的試卷聲惹得一眾人哀嚎了一聲,一看見古詩詞的時候都生無可戀的趴在了桌子上咬牙切齒的奮筆疾書。


    就連作為中考狀元的許清遠也愣了半響,眉頭緊鎖,一扭頭就看見某個人如魚得水的操作,麵無表情的答題就連古詩詞也都答得滿滿的。


    監考老師是隔壁班的也就一個,趁著監考老師不在許清遠支撐著腦袋朝她丟了一個紙團。


    正在答題的仲曉初停下手中的筆漫不經心的掃了他一眼,斟酌了片刻悄悄的打開了紙團。


    “小啞巴,古詩詞抄抄。”


    許清遠似笑非笑的半眯著眼睛,輕輕敲打著桌麵耐心的等著。


    怨不得他叫她小啞巴,實在是這人話太少了,一天到晚在學校裏麵說的話不超過十句話,也不迴答問題走哪都是孤單隻影的一個人,像是與世隔絕了一般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來。


    晨曦的微光照在她帶著些嬰兒肥的臉上,抿了抿唇像是有些不願,但還是一筆一劃的把答案抄好丟給了他,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像是慣犯。


    許清遠失笑的接了過去,一打開就是一排整整齊齊的字跡,算不上好看,但是很清秀,勉勉強強可以入眼。


    掃了一眼密密麻麻的語文試卷,從小打到他最頭疼的就是語文了,要寫的字太多了,打小就不願意寫語文作業。


    提起筆慢悠悠的把那些詩詞抄了下來便趴在了桌子,不管不顧了,那監考老師正是被他拒絕的一班的班主任,看到這一幕嗤之以鼻的別過頭去,搖搖頭。


    現在的學生還真是高傲,目中無人啊!一點也不知道謙虛。


    在沙沙的樹葉中結束了一早上的語文考試,一出教室的門聽見的就是一群怨聲載道的聲音,仲曉初快速的準備去吃午飯手卻被人拽住了。


    拽她的人吊兒郎當的,拖腔帶調的:“小啞巴請我吃午飯唄!我沒飯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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