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三江在外麵瞧得的仔細,眼看著滾滾濃煙冒起,便示意士兵們到處放火,而自己帶著七八個士兵來到了一處馬頭牆側,用手中剛刀寫下了“我來也!”三字,又畫了一朵梅花押。


    其餘士兵自汪三江吩咐之後,便從腰中拿出蘸了桐油的火把,點了起了,而向那大小樓閣中仍了進去。這幕府之內極盡奢華,處處皆紮著紗幔,頃刻之間便變成了火海,而合府惡仆們被濃煙嗆醒而大喊大叫。


    汪三江望著諾大的慕永變成了一片火海,便帶著士兵們迅速的撤離,一口氣跑出了一二裏地,來到西湖邊上之時,見那東方火光衝天,不竟嘴角上揚。而與一百士兵又沿著西湖邊上抹黑向那“西子賢鄰”而去。


    此時一到閃電撕裂了蒼穹,又轉瞬消失,刹那間沉悶的雷聲悄然而響,彈指間,傾盆大雨翩然而至。


    。。。。。。


    汪三江迴到住所之時,見那袁小英,薑敏,林月月三人還在等待。袁小英關切的說道:“先生,你可算是迴來了,好讓奴家等著急上火!”


    汪三江一邊脫著蓑衣,一邊說道:“不就是殺個惡人嗎,有什麽擔心的呢?”


    “殺了嗎?”林月月問道。


    “宰了,隻是這雨下的早了點,不知那屍體可否燒了個幹淨?”


    “先生豈不聞往大火之上澆水,就似澆油的道理。先生快看,那大火此刻還看見呢?”薑敏說道。


    汪三江聽後往那東南方眺望,隻見天邊紅彤彤的一片,就像那日出之時一般的光景,這邊微微一笑,而對三人說道:“都散了吧!”


    。。。。。。


    卻說那幕府著火之後,大小惡奴就似無頭的蒼蠅一樣而四處『亂』撞,那一應青年男女便趁『亂』逃走,更有一些『奸』猾的惡仆便趁『亂』搜刮金銀財寶,而被倒下的房梁柱子奪取了『性』命,也是其報應。


    這慕府中的大火照亮的大半個南城,而裏麵的喊叫聲,早就驚動四鄰八坊,但所有人都暗自慶幸而直唿燒的痛快,更有一些被那死太監欺淩了的人家,看著漫天大火喜極而泣,說是老天爺終於開眼了,更有甚者,悄悄的坐在屋中,喝著小酒,高高興興的看著那衝天火光,就似欣賞那煙花一般。


    待第二天杭州知府知道此事之後,已經到了辰時初刻,又聽說那慕太監已死,因此心中也很高興,但想到事情發生在自己管轄境內,無論怎樣也不能置之不顧,於是帶著一眾衙役捕快前去現場查看。


    經過半夜的大雨衝刷,又兼著幕府發生了極大的混『亂』,當吳之亭等人來到現場之時,隻見滿目狼藉,怎能細找。於是便走馬觀花的意思意思。


    正要走時,這才發現了“我來也!”三字,及那一朵梅花押。吳之亭看後,啞然失笑,說道:“這放火之人,必是熟讀《三言二拍》了!”


    汪三江作此記號之時,乃是出自一番惡作劇,但他不知他看過的“我來也”與“怪俠一枝梅”的電視劇,故事原本就出自淩蒙初的《三言二拍》,因此也就想不到這吳之亭的論斷了。


    吳之亭走了一番過場之後,便帶領著大小衙役匆匆迴衙,而將此案寫成文書,匯報了上去。


    這日,天朗氣清,豔陽初升之際,汪三江便命人開始修葺這“西子賢鄰”的三進院落,而準備成立杭州公司之事。


    又過了幾日杭州公司開業的消息便隨著城南的大火而傳遍了諾大的杭州城。等到六月十九日這天,杭州公司正式開業之際,不但那錢塘一帶的茶商,絲綢商全都前來捧場,就連富春江一帶的桐廬,富陽府也有不少商賈帶著茶葉,生絲而來。


    汪三江等人便按照高價收購,這自然就引起了大商人的不滿,而汪三江又借機將那舟山本島成立證券交易中心一事散布了出去。因此一些大商人又看到了希望,而不再與杭州公司搞商貿大戰,轉而迴籠資金,而靜待證券交易中心的開業。


    而那些豪商巨賈則見杭州公司收購貨物的價格雖然比市價高上一些,但也不是沒有利潤可賺,便也跟著調整了收購的價格,又在杭州公司訂購了不少東夏貨物,準備大賺一把。


    汪三江,袁小英,薑敏,林月月四人將杭州之事安排好之後,便留下了數十個定海公司的員工,而帶著其餘人員往那嘉興古城而去。


    從江南運河拱宸橋之下出發,汪三江等隻見運河上舟楫往來,兩岸又風景如畫,運河清波『蕩』漾,兩艘蓋倫船不知穿過了多少高聳的拱橋,沿線多有小鎮,恰似一顆顆璀璨的明珠,而運河便仿佛一條玉帶將一座座小鎮給穿『插』了起來。


    運河近岸處多有荷花,而此時正是六月下旬時節,氣候使然,那綠的滿目盎然,而紅的如佳人酡顏一般醉人。


    蓋倫船桅高而帆大,那航速遠出硬帆平底船隻不知多少,汪三江一行自日出之時出發,不到傍晚便抵達嘉興古城。


    嘉興處江河湖海交匯之處,扼太湖南走廊之咽喉。四周湖泊遍布而江河縱橫,自古便為繁華富庶之地。此地東臨大海,南倚錢塘,北負太湖,西接天目之水,又兼得江南運河穿城而過,又與鬆江,湖州,餘杭,姑蘇為鄰,地處名稱大鎮交匯之處,而商貿往來亦非一日,稻米三熟,而遍植桑葚,富庶非自今日而上承吳越春秋之霸業。


    隋唐之時,有俗語雲“嘉禾一穰,江淮為之康,嘉禾一歉,江淮為之儉。”,因而美譽為魚米之鄉,自宋元以降,此地商品經濟異常繁榮,絲綢行銷南北,運至海外,又有諺語雲“收不完的西塘紗。”故而讚之以絲綢之府。


    船舶拋錨扯帆之際,汪三江等人極目遠眺,隻見這水鄉平原一望而無際,那遠離湖泊河汊之處,盡是鬱鬱青青的桑樹;毗鄰水麵之處,皆是金燦燦的大塊稻田,而湖泊之上,多有漁家駕一葉扁舟,采菱而捕魚。


    汪三江頃耳細聽,便有漁歌隱隱傳來,或互答,或獨唱。放眼一瞧,隻見運河上多有無帆小舟,那船家搖著雙櫓,有的滿載著一船菱角,那菱角綠的可愛,而船夫臉上笑的燦爛,也有那載著一船的蠶繭,白的晶瑩剔透,而船夫臉上滿是喜悅。


    袁小英則見兩岸皆是大塊大塊的石頭砌築的堤岸,那巨石打磨的方方正正的,不知是幾時砌築在此的,處處嚴絲合縫,而處處苔痕上又青苔青青綠綠,岸上便是鄰水人家,而開著各『色』店鋪,留著幾步寬的小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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