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光景除了數目之多,再別無新鮮的地方,幾人走馬觀花的看了一陣子,便繼續往前方走去。


    在這“鍛壓車間”的最西麵一頭,朱徽婧幾人又看見了『毛』驢拉著的“大鐵錘”,但其樣式與前麵所見有所不同,當工人們把燒的通紅的大塊的,銅錢厚度的鐵板放在形狀奇怪的砧板上麵後,“大鐵錘”急速落下,而又緩緩升起,朱徽婧見看見工人們熟練的夾出來了滿是空洞的箱體之物。


    參觀了“鍛壓車間”,餘漫兮又領著眾人向“工具車間”走了進入。


    朱徽婧見這個車間與前麵兩個車間相比,少了『毛』驢而多了工人,裏麵的道路也不似前麵的車間那麽寬闊,有工人正在推著雞公車行走。


    餘漫兮對大夥說道:“這工具車間主要有三個區域,分別是刀具車間,量具車間,夾具車間。”


    朱徽婧聽不明白餘漫兮的介紹,她舉目四望,隻見工人們正在磨製鐵件,耳內傳來“吱吱吱”的聲音,此起彼伏,雜『亂』無章,不自覺的用一雙柔荑去捂耳朵。


    走出了“工具車間”,朱徽婧正在綠樹成蔭的大道上聽著鳥兒鳴叫,躬著腰大口的喘著粗氣,而餘漫兮又帶著他們幾人往“齒輪車間”走去。


    朱徽婧聽不明白餘漫兮所說的什麽斜齒齒輪,直齒齒輪,錐齒齒輪,蝸杆渦輪,更不明白漸開線是麻線還是絲線。她感覺就是工人們正在用“工具車間”裏生產的東西在磨製“鑄造車間”與“鍛壓車間”生產來的東西。


    這“齒輪車間”隻是用很原始的硬質工具打磨工具,效率低的驚人,因此餘漫兮平時就將大量的精力花在了此處,但對外介紹起來又不知從何說起。


    從“齒輪車間”出來之後,餘漫兮又帶著幾人來到了“標準件車間”,進入裏麵朱徽婧就看見成百上千的工人各司其職也都在井然有序的磨製工具。


    餘漫兮知道,由於機床還沒有投入使用當中,這所謂的“標準件”也一點都不標準,由於訂製的公差帶範圍太寬,肯定不能滿足互換『性』,更別提係列化了。因此他匆匆一講,便算了事。


    “熱處理車間”車間裏麵氣溫很高,朱徽婧身處其間,不免香汗淋漓下來。目之所及,都是一座座高大的火爐,有三五工人在這裏走走停停的觀察著。


    此處雅雀無聲,遠比別處安靜了許多,雖是有些炎熱,但朱徽婧心情還好,聽餘漫兮為她們介紹道:“這熱處理車間能改變鋼鐵裏麵的鐵碳結構,改變鋼鐵『性』能。有淬火,正火,退火,調質等處理形式。”


    朱徽婧聽不明白,原本還想要問一問餘漫兮為何此處比別處安靜了許多,但話到嘴邊又旋即想到縱使餘漫兮耐心解釋,她估計自己也如聽天書一樣不知其所雲,所以她便尾隨其後,從這安靜的“熱處理”車間走了出來。


    從“熱處理車間”出來的幾人滿頭是汗,被春風一吹渾身舒暢,楊菀兮不斷拉扯著黏在身上的衣衫,朱徽婧見自己飽滿的身體隱隱可見,小栓子眼珠滴溜溜的『亂』轉,很是尷尬,絕美的臉龐不盡酡紅起來。


    餘漫兮正陶醉在自己一手創立的『毛』驢工業當中,哪裏顧忌到幾人的想法,他熱情洋溢的招唿大家往“軸承車間”車間而去。


    在軸類車間朱徽婧看到工人正在對著或長或短,或粗或細,或光滑,或呈階梯狀的鐵棒打磨。由於加工工藝的落後,一些鍵槽結構很難加工,因此餘漫兮將很多軸的橫截麵設計成了正方形,而不是圓形截麵,這些方軸配上正方形孔的軸上零件,齒輪,帶輪,軸承等物,不但裝卸方便,而且傳遞的力矩也大,避免了材料強度不夠的缺點,因此餘漫兮很是得意於此。


    餘漫兮喋喋不休的為幾人介紹著,一些新名詞層出不窮,什麽徑向,周向的聽得朱徽婧如墜入雲裏霧裏,看著激動不已的餘漫兮很是尷尬,不好明言聽不明白,隻是頻頻點頭,胡『亂』的應承於他。


    餘漫兮見朱徽婧不但時時點頭,偶爾還會『插』上幾句,便以為朱徽婧明白他用心良苦之處,就像遇到了知己一般,更加滔滔不絕的解釋起來。


    餘漫兮設計的“方軸”他自己認為是心血之作,而路修遠等人往往對此嗤之以鼻。餘漫兮今日見朱徽婧頻頻點頭,一時忘了朱徽婧古人的身份,更加賣力而又不無驕傲的向朱徽婧炫耀,聽得朱徽婧心中茫然不知所措,而臉上卻掛著欣賞之『色』。


    從“軸類車間”出來,幾人又參觀了“箱體車間”,進入了“軸承車間”。


    在軸承車間裏,朱徽婧看著與別處沒有什麽不同,而餘漫兮卻說道:“軸承乃是機械之中最為重要的零件之一,永寧機械廠原本是要將其歸類到標準件裏麵去,但是考慮到其工藝的複雜『性』,所以將其單獨分裂了出來。”


    朱徽婧四處打量,隻見工人們正在磨製內方外圓之物,那些鐵件發出嘈雜的聲音,刺痛著耳膜,趕緊就將雙手捂在了耳朵之上。


    朱徽婧剛剛捂住耳朵,就見餘漫兮扯著嗓子作發言狀,為了禮貌起見,朱徽婧又趕緊放下了雙手,餘漫兮洪亮的聲音夾雜著鐵器摩擦之音便傳入耳內。


    餘漫兮說道:“永寧機械廠的軸承主要分為滑動軸承與滾動軸承,由於技術的原因,目前還是滑動軸承應用的多一些。”


    大夥出了“軸承車間”,旋即又被餘漫兮代入了“鑽磨車間。”這裏發出的聲音更加嘈雜而又分外刺耳,聽得朱徽婧牙根發酸,心中如貓抓鼠咬一般的難受。


    朱徽婧雙手捂著雙耳看著裏麵也分布著許多『毛』驢機械,通過『毛』驢之力鑽孔打眼,工人們還往孔中傾倒這『乳』白『色』的『液』體。


    走在這裏餘漫兮聲音越發的洪亮了,朱徽婧雖然捂著耳朵,但也能聽見餘漫兮介紹說這些『乳』白『色』的『液』體是什麽切削『液』。


    “鑽磨車間”的出口處,擺放著幾台『毛』驢動力的“珩磨機”,發出的聲音更加刺耳,朱徽婧等人慌不擇路的衝出了車間門外,而餘漫兮還在大叫著“這些珩磨機可是永寧機械廠的寶貝,那些滾動軸承上用的滾子全靠它們珩磨所成。”


    此刻朱徽婧手撫著大路旁邊綠化帶裏的一顆蒼鬆,用手指挖著耳朵,在心中想著:“怪不得這餘先生說話聲音總是很大,每天呆在這種環境裏,還要指揮工人,吩咐事情,任誰也會練出一副大嗓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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