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真說道:“國家庫銀皆吞沒於群蠹之口,如今戰火迭起,他們隻是滿口禮義廉恥的泛泛而談,皆言忠君報國,實則誤國誤君。”


    “愛卿說的是,這些臣子真的人人可殺,但國家舉步維艱,朕所能依靠著,竟唯有這些『奸』詐臣子,如之奈何!”


    急切立功的石為經聽後,便搜腸刮肚地說道:“孟子雲,民為貴,社稷次之。但以外臣看來,清廉的官員才是朝廷之根本,小民百姓處江湖之遠,人君居廟堂之高,官吏居其間,恰如橋梁一般,將國之聖君與百萬黎庶連接起來,使朝廷大計遠播山野,各地民情民意上達天庭。


    官吏廉潔奉公,則朝廷政令暢達,上下合一,國泰民安!庸碌貪腐之官吏在朝,則往往扭曲聖意,魚肉百姓,行如虎之苛政。雖聖君在朝,黎民豈能仰承天恩之萬一!”


    “石先生此言有理,然朕禦極以來,流寇東擄接連登場,好不熱鬧。無有片刻的消停,朕雖有反貪之決心,但並無反貪之良機啊!”


    李存真聽後,擔心石為經再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急忙對著石為經嗬斥道:“此乃國之大事,非得乾坤巨匠主持於中樞,一眾能臣廉吏奔波於封疆,才能興利除弊,開創盛世。


    我等皆微末小吏,庸碌之輩,才不過一二鬥而已,豈能在陛下麵前信口雌黃,這才真的是誤國誤君誤天下!”


    朱由檢見李存真幽默地說才不過一二鬥而已,噗嗤一下笑了出來。說道:“愛卿謙虛了,爾等東夏諸位先生皆治世能臣,曹子建號稱才高八鬥,以朕來看,他若真的是才高八鬥,爾等之才便有八石有餘!”


    李存真與石為經哪能料到朱由檢貴為天子也是這般幽默,頓時哈哈大笑,石為經更是笑的躬著身子從黃花梨木做的高腿凳子上跌落了下去,壯碩的身軀摔倒在地。


    朱由檢看著他這個樣子,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剛剛走到門外的朱徽婧恰好看見了這一幕,她也癡癡的笑著說道:“原來石先生是一隻大狗熊呐!”說完從櫻桃小口中又發出咯咯地銀鈴般地爽朗笑聲。


    石為經與李存真見是寧德公主來了,急忙跪下行了道:“臣(外臣)見過公主!”


    朱由檢見這個瘋丫頭來了,便嗬斥道:“今日朕賜宴於東夏國石先生,你來做什麽,還不快快迴去。”


    “本宮就是來找石先生的,本宮聽聞石先生要娶本宮為妻,特來看看石先生可有什麽本事,竟然敢言要娶本宮迴家。”


    卻原來是張文秀進宮找寧德公主閑談,旁敲側擊地詢問朱徽婧對石為經的感覺。但寧德公主十分聰慧,已經聽出了張文秀言外之意,但也不說破,隻是裝作漫不經心地與張文秀虛與委蛇,待張文秀前腳一走,她後腳便來到了西苑。


    說實話,朱徽婧隻是與石為經隻是見了一麵並無好感,但也不至於討厭。自從那日得到了石為經贈送的幾顆夜明珠後,倒是對那珠子發生了極大的興趣,每日不停把玩。


    但朱徽婧今日聽聞這送珠之人有娶了自己的意思,這才想起了石為經。而此刻石為經究竟長什麽樣子,她都忘了,所以『性』格開朗的她便來到西苑,想著看一看石為經究竟長的是什麽樣子。


    李存真聽後,嚇了一條,但茫然間不知所措,但卻聽到石為經說道:“自那日匆匆一別,外臣便對公主念念不忘了,公主美麗端莊,外臣真心喜歡,一片真心,還望公主明鑒!


    外臣是詩詞不通,六經更是少有涉獵,但外臣所學,就如外臣地名字一樣,石為經,以石為經,對天生之玩石,頗有研究。


    但凡遊曆山水,哪裏有鐵礦,金礦,銀礦,外臣一望而知。


    珠寶瑪瑙也多能覓見。這幾年來,外臣遊曆山川,過大河,攀高山,究頁岩,發現很多遠古動物化石,思索良久,才知道了這世界上的真理“物競天擇,逝者生存”,便寫成《天演論》一書,這便是外臣的本事!”


    『色』膽包心石為經說著從懷中拿出他盜版的《天演論》手稿,恭敬地用雙手托著,說道:“請公主斧正!”


    卻原來石為經早就有了像那汪三江,丁不易幾人仿效地心思。希望借助盜版中外名著,以成就聲名,從而吸引人家姑娘的青睞,今日就背著李存真將他這些日子抓耳撓『色』杜撰地《進化論》裝在了袖子裏,準備送給崇禎,借以成名。


    朱由檢聽到朱徽婧這般胡鬧,氣得不成樣子,剛要發作就聽見石為經的這番辨白,他聽到什麽“物競天擇,適者生存”之後便覺地振聾發聵,一把從石為經手中拿過《天演論》,翻閱起來,雖然語言粗俗不堪,但裏麵有圖有真相,有論有據,絲絲入扣,朱由檢不覺的被吸引到了書中內容中去了。


    聽完石為經的表白,睜著大大地眼睛的朱徽婧說道:“什麽詩詞歌賦,四書五經,本宮不在意這些。


    本宮要嫁就嫁率領千軍萬馬,征戰沙場地英雄,不過聽了你這一番言論,本宮倒是對你說的攀高山,越大河很感興趣,這什麽“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怎麽這般有趣!”


    朱徽婧說著就從朱由檢手中奪過手稿,說道:“皇兄,讓妹妹先看看吧!”,奪過來之後便仔細地看了起來。


    一臉茫然的朱由檢看著跪在地上的石為經與李存真說道:“朕這個妹妹就這樣,全讓朕給寵壞了。”


    李存真生怕崇禎發怒,降罪於石為經,趕緊說道:“石為經狂妄,請陛下暫息雷霆之怒。”


    “愛卿平身,石先生平身。”朱由檢緩緩的說道:“詩經有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石為經聽著這句開場白,正在竊喜,卻聽見朱由檢繼續說道:“但我大明三百年來,未有和親之舉。若石先生乃我大明子民,朕自當將寧德公主下嫁於你,但先生已為東夏尚書大人,朕也不可開此先河。此時就此罷了,休得再提!”


    李存真見石為經聽後欲語還休的樣子,趕緊在他的衣襟上撤了一把,示意不要再說。


    接著崇禎又從石為經盜版地《天演論》扯起了話題,說道:“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先生之言,振聾發聵呐!想著青史丹書之上一代一代的王朝也大多如此。


    吏治敗壞,民不聊生之際,便被蒼天所棄,而又被另一王朝所代替。先生大才與孔孟天命之說不謀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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