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叔叔您得有心理準備,保全家裏其他人才是要緊事,別被牽連,畢竟您還有其他兒女,也有孫子孫女,總不能為了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薑曳這話不好聽,但她知道對方聽得進去,因為這人是當年跟他爸一起從窮困荒瘠的大東北殺出去的老爺們。


    他沉默片刻,點點頭,不說話,但出去了。


    雙手背著到了院子裏,尚能笑著跟外麵嗑瓜子喝小酒的老朋友打招唿聊天。


    薑曳站在窗後,看著他們,身邊大d說:「老闆你早知道蔣天勝會去找韓月霜他們?」


    薑曳手指撥動著窗台上的室內小盆栽枝葉,說:「我最近一直跟司法界的朋友聯繫,他當然嚇到了,擔心我把他搞進去,總得找救命稻草。」


    而這個地塊,有幾個人能救他,而且願意救他的?


    不就是看她不爽的韓月霜跟範沉霖等人麽,所以這些二世祖果然動手了,反過來也聯繫人壓製她的人脈。


    可他們動用的人脈基本屬於家族,他家族的人自然也知道他們跟蔣天勝攪合在一起了。


    那自然也會替她料理掉他。


    「其實若非他太過了,我也不會這樣。」


    薑曳嘆口氣,「蔣天勝他爸,就是剛剛那位蔣叔叔,在我爸出事後,他第一時間來到我身邊,拿了一大筆錢穩住那些窮兇極惡的債主,那時我二叔他們還在發育期呢,根本扛不住這些人,家裏被打砸得厲害,我奶奶都挨了打,我也被扇了好幾巴掌,那時候我年紀也不小了,還差點被拉去會所,你知道,那會的我跟現在那些會所裏的姑娘其實也差不多處境......是他穩住了局麵,硬生生等到我媽從國外迴來。」


    那個年代管製可沒現在這麽嚴,但凡當時沒她爸的幾個老兄弟幫忙,也沒有司徒天海迴來力挽狂瀾,她就栽了,談什麽晉中,談什麽出國,談什麽創業。


    「那是我一生最害怕的時候,也是那次,我第一次感覺到錢權有多重要。」


    她忽然轉頭,問大d:「是不是覺得我越發沒良心了?」


    大d搖頭:「中毒之深,刮骨療傷而已,老闆你也是為了他們家好。」


    薑曳一笑,「你想多了大d,恩情尤在,可以好處不斷迴饋,我跟我媽乃至我薑家這些年從未忘記恩情,給的好處早已遠超當年的那一筆錢,也沒想著買斷恩情,但這不代表能接受對方的兒子以害我來索求迴報,蔣天勝是個壞種,是實打實想拖我甚至我外婆家那邊下水,好保全他自己。」


    看著是會所裏麵的虛假登記,但密密麻麻還不知道有沒有其他招數給她埋雷,一環套一環的線索,她不死也一身腥氣,毀大好前途,而為了保她,司徒天海跟司徒家必然要出手幫忙處理。


    這蔣天勝看著孬,實則算計頗深。


    而她薑曳其實也並非完美人格,趨利且避害,在不損傷自己利益的同時不吝寬以待人,但一旦嚴重損害到她...


    她不會手下留情,蔣天勝必須進去。


    大d一時覺得她有點可怕,一時又覺得她就應該是這樣的,不夠理智不夠狠絕,怎麽擔得起家業?


    「阮小姐跟周先生已經迴到那邊了,他們沒看出來嗎?我看他們沒什麽反應。」


    薑曳沒迴答,轉身出去了。


    大d悟了。


    蔣天勝拉攏的是不牢靠的韓月霜等人。


    但自家老闆拉攏的卻是阮挽跟周正這種實權派,從她主動把周正留薑家就有算計了。


    而周正跟阮挽沒反應,就是默認了。


    察爾湖早已封凍,夜裏的時候,當地的漁把頭就一群人坐著幾匹馬拖拉著的板車前往早已定好的下網地點。


    他們都戴著厚重的狗皮帽子,遮蓋了大半個腦袋,帽耳朵貼住了發紅的耳朵,冷氣霜來,隨著板車被拖行而在厚重的冰麵上行走,迎風而去。


    棉襪子跟氈嘎達裹著腿腳,這些人滿懷對這次活動的期待。


    他們的年紀都很大了,都繼承者世代流傳下來的習俗,認為這個湖就是他們守望故鄉的根基。


    但偶爾他們也提到家裏孩子們分布在全國乃至世界各地的日子,有歡喜的,也有無奈的,更有一種對血脈流傳不歸的寂寞感。


    有個老把頭一聽他們這麽說,表情不太對,最後怨氣森森嘟囔了一句,「你們還好,有子孫不歸,我他娘的兒子是什麽不婚不育主義者,我到哪說理去?」


    「額,兄弟,你不是還有個女兒嘛,這可不能重男輕女啊,外孫也是孫哦。」


    這老把頭臉更黑了,「她喜歡姑娘。」


    「...」


    額,這話題就沒法繼續了哈。


    本來群體喪氣的眾人一時尷尬,這幸福感果然需要對比,這老兄堪稱慘中之慘。


    可能怎麽樣呢,什麽時代了,如今的兒女可不由你管她的未來。


    「知足吧,想想那四個被殺的年輕人,再想想那個倒了血黴被斬斷一臂的小姑娘。」


    「人命由不得自己哦。」


    有人不耐煩來了這麽一句,這下連老把頭也閉嘴了。


    而在他們趕到目的地後,那老把頭剛跳下板車,瞄到遠方察爾湖的湖岸邊有一閃一閃的燈光。


    「真怪了,這個點湖邊還有人呢。」


    「守林人唄,開始忙了。」


    眾人忙碌起來。


    而在他們遠望瞧見的那湖岸邊,也是林子外側,枯木落葉水潮濕,燈光冉冉,寒氣逼人,有個人穿著厚重的棉襖,借著燈光用工具鑿開了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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