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酒壯慫人膽


    薛蟠從戰場上平安迴來,且還封了一等侯爺,京城中原本觀望的世家現在像是驚了似得,紛紛遞帖子邀薛王氏走動,為的就是一雙兒女的親事,但凡家中有未成婚的適齡男女此刻巴不得能攀上薛家這門新貴。薛王氏如今念掛心頭的就是一雙兒女的親事,對這些邀約非但不覺得煩,反倒興致勃勃的拉著兒子女兒翻著帖子,合適的便去,以前不走動的便等初八過後在家辦場宴會,一一邀請過來就是。


    “兒子,這個姑娘如何?”薛王氏看的滿心歡喜,“這屁1股大好生養的,咱們薛家血脈單薄,到了你這兒更是隻有你一個,這姑娘好,白白胖胖的豐盈,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現如今咱們家比起祖上來說也不遜分毫,我就是此刻去了也不會愧對薛家列祖列宗,隻是你和寶釵的婚事,我放不下,你好不容易從戰場迴來了,以後就平平安安的當個文官,可千萬別去冒險打仗了.......”


    薛蟠自穿過來後就沒想過結婚的,不管是現代還是如今,他最不齒的便是明明不愛女人還要欺騙女人結婚,更別提在這個保守的時代,女人一輩子說穿了就是嫁人生子,他對著女人硬不起了,女人能依靠的他都給不了,既然如此,為何要耽擱好姑娘的一生?!他薛蟠是不愛女人,但也不是渣滓,非得捆著無辜的女人一生。


    “媽媽先給妹妹定親,我上戰場時有位高人算過,不宜早婚。”薛蟠胡編亂造,怕薛王氏深思,趕緊岔了話,“這次也一並幫著寶琴看看,有合適的跟阿蝌商量下,對了阿蝌的也瞧著。”


    薛王氏還是掛著兒子的婚事,她想抱孫子,念叨道:“媽媽以前給你們兄妹算過八字的,沒說不宜早婚的。”瞧見兒子的深沉眼神,心裏沉甸甸的,這兒子乖巧孝順就是脾氣跟他老子一樣強得很,原先以為摔了腦子性子大變,看來這骨子還是一樣的強,無法,隻好歎了口氣,“罷了,先給寶釵寶琴姐妹倆瞧瞧,好在男人等幾年也是常有的,你現在是侯爺,想娶妻了還不是一個句話的事。倒是你走這四年,寶釵一年一年的虛度了春光,現如今要趕緊挑了,寶琴也是,這都十六了,莫不敢像寶釵似得......”


    初一剛過,薛王氏便帶著薛家姐妹受邀名為看戲實則瞧女婿去了。薛蟠這日正現在家中,李奇一同跟著薛蟠迴到薛家了,現如今住在薛蟠院子裏,下人們不知道這人算客人還是薛蟠帶迴來的小廝,一時間拿不定主意,對著李奇態度也客氣許多,粗重活不讓沾手。但李奇在邊關伺候薛蟠近兩年,現在到了薛家,單這個院子伺候薛蟠一人就要十來人,分工明確李奇插不上手,整個人很是陰鬱,覺得自己很沒用。


    這日一早,李奇搶了言子的活端了熱水站在門口,薛蟠打仗四年,覺輕,以前西蠻半夜突襲也不是沒有的,現在迴來了,長期保持的習慣還是一時半會難改迴。


    “進來。”薛蟠自己穿了衣服。


    李奇推門進來,將熱水盆放好,打算伺候薛蟠擦臉,薛蟠一瞧,“怎麽是你?”見李奇眼神慌亂,心裏也明白這孩子怕是迴來無所事事,怕的。“這種事下人幹就好,你的去路我自有安排。”


    哪隻李奇噗通一跪,神色堅毅道:“我不想去別的地方,我隻想守在主子身邊,一輩子,哪裏也不去---”


    “師傅,這人是誰?”賈環站在門口聽了兩句便聽不下去了,這個生麵孔在師傅麵前多久了?撩了袍子,賈環麵色如玉,冷冽的麵突然綻出笑意,一雙眼彎成月牙,帶著幾分稚氣,像是迴到了以前那個小孩子似得。話音軟軟的溫溫的,“師傅四年未見,環兒才得了空一大早便迴來給師傅拜年了。”


    薛蟠見賈環過來了,心裏一喜,鬆快了許多,見李奇還跪著,便道:“你先起來,晚些再說。環哥兒這是我從邊關帶迴了的小兄弟,名喚李奇。李奇這是我的大徒,賈環。好了,你先下去。”


    “是,主子。”李奇眼神掃過賈環,麵上不顯退去,隻是在轉身離去是眼神帶著幾分羨慕和嫉妒。這個賈環能夠做主子的大徒弟真是幸福,隻是他這殘敗的身體,如何能像那環哥兒一樣配站在主子身邊?這輩子怕是不成了......


    薛蟠拍了拍賈環的肩頭,笑道:“人都走了還瞧?這麽好奇?”


    “師傅平日裏看著溫和,但心裏對誰都是淡淡的,當年若非我死纏爛打師傅怎麽會收我為徒?我就是好奇這個李奇有什麽本事,讓師傅頗為頭疼。”賈環剛剛也審視了翻李奇,這人對他威脅不大。


    薛蟠不欲將李奇的殘缺說出來,模糊道:“他是我從邊關鎮上帶迴來的孤兒,手腳勤快為人忠心,不過就是太為忠心,我原本想調他入神機營王甲手下鍛煉一番,沒想到他一心隻想伺候我當個小廝,屈才了。”


    賈環主動將帕子擰好,遞給薛蟠,“師傅擦臉,你既然說李奇是個有才的,那麽他遲早都會想通。”時隔四年,好不容易能跟師傅多說兩句話,賈環並不願意圍著那個李奇的打轉,換了話題道:“師傅我不想考科舉了,四年時間我淨看了雜書,要重新溫習性子都被養懶了,翻不動書本了。”


    “你決定了便好,考科舉不過是入官的一個途徑,你現在身有舉人功名,本來就有了當官的資格,現如今加上航海的功勞,在朝中混個六品官是沒問題的。”薛蟠擦過來,言子進來擺早飯,兩人坐下用餐,薛蟠許久未見賈環,心裏也想,主動給添了粥,“瞧你瘦了不少,身子骨可還犯病?這四年在海上如何?你瞧著瘦瘦弱弱的,其實骨子裏很是堅韌,別人不敢的你都敢,你和弘逸走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倆準會平安迴來......”


    賈環撿了航行途中所見所聞,薛蟠聽得有趣,他知道知道十五世紀海上大概情景,但沒有賈環親眼所見真實,聽得入勝,一頓飯師徒倆吃的熱熱鬧鬧。飯後,倆人在書房說話,賈環將自己找的種子一事說了,且將結的果子口感樣子一一描述,薛蟠點頭確定,賈環這才鬆了口氣。


    從抽屜了取了個木盒子,“這裏麵是我私人的莊子,先用來培育新種子,別推辭,莊子不是給你的,隻是借你用用罷了!賈家人待你如何?”薛蟠關心道。


    “我如今是太子身邊的紅人,又有師傅這個一等侯爺做靠山,賈家眾人巴結我還來不及。”賈環話音裏帶著一絲嘲諷,味道淡淡的,像是也不太重視報複賈家了,他如今忙著自己的事業,原本欺負瞧不起他的賈府中人麵對他戰戰兢兢態度殷勤熱絡,這樣下來,隻會讓賈環覺得自己好笑,把這樣的人整日掛在心頭,折磨自己想盡辦法的報複。


    師徒倆說了一早上話,剛到午飯點,言子便道:“主子,太子馬車到了。”


    自薛蟠封侯,府中上下下人們規矩更是嚴格,薛慶是個能幹的,如今前院後院一把手,調1教府中下人規規矩矩的,任誰也挑不出半分仗勢欺人的苗頭來。


    自福王封太子,京城上下誰還會惦記念掛舊太子?死了剛過一年,平康帝便歡歡喜喜,舊太子的陰霾籠罩早早散去了。薛蟠率先起身,他雖是趙弘逸師傅,但趙弘逸現如今身份不同,以前不用上前迎接,現在在這麽做,難免招人口舌,尤其薛府現如今鮮花錦簇,一舉一動都被滿京城放在眼裏。


    趙弘逸一瞧師傅大冷的天還在前院接他,心直口快道:“這麽冷的天,學生給師傅拜年怎麽勞師傅在門口等候?”


    “怕你當了太子以後尋借口找事!”賈環這話雖是調笑意思,但何嚐沒有幾分試探趙弘逸。


    趙弘逸跑過去揍了賈環腦袋一下,哼道:“你莫要挑撥離間我跟師傅的感情,師傅你放心我永遠都是你的小弟子。”他跟賈環相處時間最久,也是陪伴了彼此的青春期,意義不一樣,兩人說話行事比親兄弟還親。


    “說話肉麻兮兮的,還小弟子!”賈環上下掃了眼趙弘逸粗壯的個頭和胸肌,不過十五歲的趙弘逸個頭跟他差不多,一米七七,卻比他魁梧壯實許多。


    趙弘逸磨牙,而後雙眼一彎,明顯是想到壞主意,湊到薛蟠跟前,神神秘秘道:“師傅可還記得,你去西寧衛前環哥兒說等他迴來告訴你一個秘密的,環哥兒說了嗎?”


    賈環不知是氣得還是羞的,雙頰紅通通的很是漂亮,上前捂住趙弘逸的嘴,威脅道:“你若敢亂說話,我便將阿瑟的事情也一並說了出來。”


    薛蟠聽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也燃起了八卦之心,他沒在,倆徒弟身上發生了許多秘密啊!“兩人長大了,心裏藏起了秘密,環哥兒阿瑟是誰?”


    趙弘逸不屑賈環的威脅,與其賈環亂七八糟胡亂的說還不如自己說,被人拿捏小辮子什麽的,趙弘逸表示沒門!三人往後院走,言子都備好了鍋子,桌上溫著果子酒,以前薛蟠酒量不好,薛家上下藏酒都是果子酒桃花酒這樣類似溫和的酒,如今在外打仗,邊關一到冬日就冷的刺骨,隻有燒刀子喝上才夠勁,薛蟠如今也算是千杯不醉,隻是府裏下人不知,還備著這些溫和的酒,薛蟠見了也不重新換酒,趙弘逸還未成年。


    “阿瑟是英格蘭皇帝最小的兒子,他爹推翻了威廉四世,這小子就在海上當海盜給他爹積攢資金好造反,不過落在了我手裏,嘿嘿,他海盜船上的財報我洗劫一空,這小子自投羅網被窩綁了,哪裏知道不是個乖鳥,等我們要起航迴來放過他時,這小子那晚鑽到了我的床上,惦記小爺的樣貌,讓我狠狠抽了一頓,然後扔迴他的海盜船,臨走前還抱著我的大腿舍不得要跟我迴來呢!”趙弘逸臉不紅氣不喘的亂編。


    賈環翻了個白眼,道:“你也是臉皮夠厚的!”偷偷瞧了師傅一眼,師傅對這話題也不反感,當下有心說細了好試探試探,“那個阿瑟白白淨淨消瘦英俊,哪裏知道是個不長眼的竟然看上了趙弘逸,當晚人家是摸進去了,第二天早上才出來,渾身上下半分傷痕也沒有,也不知道誰占了便宜,反正人臨走的時候這廝看上去更舍不得!”


    “胡說八道!”趙弘逸點評道。


    薛蟠從兩人說這事開始心裏就酸澀難明,自己一手養大的小兔崽子長歪了,這對於以長輩自居的薛蟠來說心情很是莫名。於是為了掩飾內心的波濤,麵上淡淡道:“那你說明白點。”反正聽到這兒也不像趙弘逸吃虧,要是擱在賈環身上,哪個小崽子敢騙環哥兒,不管人在哪定要殺過去!


    賈環也好奇,這個晚上算是未解之謎。因為他查過男子如何相愛,這天早上阿瑟神清氣爽,趙弘逸也是腿腳麻利,一點也不像發生了什麽的。


    趙弘逸難得有點害羞,不過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其實也沒什麽,阿瑟那家夥摸進我房間就是好奇我的武功,當然也想偷襲我,不過被我給壓倒了,唔,我還沒和男子做過,有點好奇,就把阿瑟給扒光了,親親摸摸,阿瑟教我,挺舒服的,不過沒做到最後一步,我有點嫌棄阿瑟那金毛屁1股。”


    薛蟠聽得一臉血,他這小弟子沒羞沒躁臉皮厚的突破天際不說,節操也是被吃的光光的,還用他擔心?!暗暗鬆了口氣,薛蟠覺得自己身為師傅還是要勸誡一二的,便認真嚴肅道:“這種事以後不要亂做,起碼也要找個喜歡的---”想到對方是那種可以光明正大劈好多船的身份,隻好將一夫一夫製咽了下去,再看趙弘逸對男男也是好奇,“不能因為好奇就亂來的,潔身自好知道嗎?”


    “師傅你不討厭男人和男人相愛嗎?”趙弘逸故作天真道。


    賈環心裏一緊,仔細的盯著薛蟠。


    “若是相愛,不論男女。”薛蟠覺得徒弟還小,還是不要在這方麵打轉,便岔了話題,“你年紀還小,這種事情不敢做多,不然以後被喜歡的人知道了不喜的。”早1泄什麽的是個愛人都受不了的。他這師傅也操的心夠多的!


    賈環提起的心鬆快了,趙弘逸眉飛色舞的朝著賈環使了個眼色,這頓飯一直吃到下午天色漸黑,席間,趙弘逸有心幫著他瘦猴子小師哥的忙,知道師傅酒量不好便一直偷偷給薛蟠灌酒,賈環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半推半就的最後也給師傅灌上酒了。薛蟠喝的一肚子水,尿了幾迴,也看明白了兩徒弟有心灌醉他,為了不多跑幾趟廁所,薛蟠隻好裝醉。


    趙弘逸見師傅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暗暗得意的吹了個口哨,挑眉邀功道:“看我對你好吧!誰像你整日拆我的台,行了,我撤了,趁師傅醉了,你膽子放大,先......”做了個下1流的表情。


    賈環板著臉,冷酷無情的攆趙弘逸出去。他沒往那裏想,灌醉師傅隻是好開口表白的。若是趙弘逸聽見了,絕對嗤笑,酒壯慫人膽,賈環這麽慫也該是自己把自己灌醉了,你把師傅灌醉了,還表什麽白,師傅一覺醒來誰知道記不記得!卻不知,賈環要的就是薛蟠的記不住,他害怕緊張的指尖都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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