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還債


    趙姨娘自得了消息後就一直盼著兒子迴來,左等右等就到了午飯點,沒辦法隻能去王夫人院子伺候人家用飯。賈環進了王夫人院子,丫鬟見了笑盈盈的道:“三爺迴來了,太太在用飯,我先進去通傳聲,您稍等。”


    賈環也不是刺蝟見誰就紮,以前不如意時渾身陰鬱,那個時候不管別人做什麽都覺得瞧不起他想發作,現在果然應了師傅的話,隻要自身強大,何須他一一動手?再者給這些聽人任事的下人丫鬟無端找事真是浪費時間。點點頭,態度雖不如賈寶玉似得親熱,但也算是溫和。


    丫鬟見了趕緊進去通傳,一會就出來,眼裏閃過尷尬,麵上笑盈盈道:“太太正用飯讓三爺進去坐著等會。”


    賈環進了正廳,側廳便是飯廳,原本隔起來的屏風此時也撤了,隻見王夫人正指揮著趙姨娘夾菜,瞧見賈環,像是無意看到似得,詫異道:“怎麽現在迴來了?”


    “見過母親。”賈環見王夫人更是使喚趙姨娘,雙眼冷了,笑道:“母親正在用飯,環兒也不打擾了,先迴去了。”


    賈環迴去了,這套下馬威耍給誰看?急道:“我這兒也快用完了,不著急迴去---”,心裏冷哼,中了秀才如何?還不是眼睜睜的看著你親娘伺候我用飯!還不是要下跪行禮叫我一聲母親!


    “環兒困了,拜別母親。”賈環板著臉淡淡道,說完便往外走,壓根不理王夫人。


    王夫人氣得臉都紫紅了無計可施,沒辦法上次教訓這小賤種後,三皇子為其出頭,到頭來反倒吃了瓜落,這次又中了秀才可不是她能打的。趙姨娘立在後側見狀,眉眼裏都是奚落消息,哼,不過是伺候用飯,這都十幾年了王夫人什麽時候少折騰過她?想拿她倒兒子麵,沒門!


    趙姨娘見王夫人吃癟,精神頭很足,王夫人不挑刺她都伺候的積極,倒是氣得王夫人沒了胃口,心口被這賤1貨娘倆堵得疼,揮手讓趙姨娘迴去,叫了金釧來伺候。


    賈環前腳到小院子,小茹小娟見了趕緊端茶水糕點,賈環見狀,道:“姨娘估摸著一會就迴來,吩咐小廚房準備幾樣姨娘愛吃的菜,上點果子酒備著。”


    不一會趙姨娘迴來,見了桌子備好了酒菜,尤其一大半都是她愛吃的,不由眼裏心裏溫熱,上來就想抱賈環。


    “你們出去,這不要人伺候。”賈環攆了兩丫鬟下去,正廳了就他們娘倆,撩著袍子噗通跪倒趙姨娘麵前,嚇得趙姨娘嘴巴顫抖說話不利索,“環、環哥兒、這、這可不敢的,被人瞧了去---”她心裏其實一直等著盼著,可規矩在這兒,要是被人聽了去,這府裏就沒她這人了。


    “使得的。”賈環鄭重的態度讓趙姨娘瞬間鎮定下來,見此,賈環磕了三個頭,認真道:“這些是姨娘該受得,姨娘等著,終有一天環兒讓姨娘享誥命之福。”


    趙姨娘淚眼婆娑的扶著兒子起來,氣氛緩和,娘倆坐在飯桌前喝著小酒吃著菜。趙姨娘雖粗鄙但也識禮,給兒子夾了筷子菜,叮囑道:“姨娘忍了這麽些年不求別的,隻盼著你立業,以後不敢在這樣了,就像你說的,終有一天但不是現在。”止住了話,想著兒子也是為了她,說這些難免掃興,便岔開話題道:“今個兒大房賈璉給咱送了不少東西,綢緞首飾我看著挺值錢,但看賈璉那樣子,倒是對一盒墨看重,一會你看看---”想到什麽,小心翼翼問:“這些要不要退迴去?”


    “大房要給就收著,要是二太太那兒送了什麽收著也成但別用。”賈環吩咐道。既然已經欠了大房人情,便不在乎這一點半點了。


    當天下午賈政迴家,一聽賈環中了秀才還是廩生著實高興了把,讓人叫賈環和賈寶玉去前院給門客們顯擺,賈環心中不耐煩但也算是給麵子,門客們在賈政前讚美之詞不溢言表,什麽十一歲便中了秀才前途無量,什麽虎父無犬子雲雲,而一旁的賈寶玉就顯得暗淡幾分,賈政對此看在眼裏,很是不滿。


    當晚,賈母院子派人請了賈政過去,沒過幾天賈寶玉那院子就忙忙活活的,聽消息是賈母捐了一大筆銀子給賈寶玉買了個秀才的名頭,又添了一大筆銀子送到國子監上學去了,當然這中間拉關係的少不了李紈,其父是國子監的祭酒幫忙疏通關係,讓人好好照顧,好讓細皮嫩肉的鳳凰蛋好過些。


    為此,賈府一下子就多了兩位秀才,原先府裏下人還在觀望,現在一瞧,雖然環哥兒中了秀才,可撐死撐活的,人嫡子花點銀子就能辦到,果然還是嫡子厲害。


    賈環聽了隻是淡淡一笑。翌日,榮國府瓜哥兒舉辦滿月酒,果然應了那句大辦,邢夫人操勞起來雖然略有幾分緊張,但邊上有王熙鳳幫忙搭手,滿月酒辦的很是熱鬧,薛府薛王氏帶著一雙兒女和一雙侄子侄女過來,宴席上王夫人屢次搭話想跟薛王氏熱聊,便被擋了過去,一來二去王夫人著急,薛王氏當什麽都不知道,全程被寶琴寶釵哄得樂嗬。


    當天下午,賈環便跟著薛家一大家子迴薛府了。


    半年後,大觀園終於蓋成,而債台高築的王夫人在這半年內多次被威脅,其中兩個月前高利貸更是追到了賈政辦公的衙門,當天下午賈政迴來朝著王夫人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更是揚言要休了王夫人,事情太大鬧得驚動了賈母,賈母一瞧兒子手裏拿著的催債信,一瞧上頭兩百八十三萬兩的數字便驚得暈倒了,又是一陣雞飛狗跳,賈母緩過神來時,大房一家子已經趕來看熱鬧了。


    賈赦一聽那麽大筆數字就趕緊帶著人撤,這要是沾上了可就褪了大房一層皮,再者誰借的銀子誰還,給誰蓋得園子誰還!反正橫說豎說的不關他們大房的事。


    既然來了賈母怎麽可能讓大房脫身,這錢她是不打算出私房的,這個敗家的娘們!王夫人滿腹委屈,這園子就像螞蝗似得,隻管吸血,全府沒一個人敢搭把手幫忙,結果到頭來都是她的錯?娘娘風光了不是賈府也跟著風光?當初得風頭得利益的時候怎麽不撇的清楚?


    賈政麵色鐵青,罵道:“祖宗家業都能讓你敗光,我們賈府是留不下你這揮霍無度的媳婦了,母親我要休了她!”


    王夫人跪倒在地,像一灘泥似得,哭的肝腸寸斷,道:“娘娘沒了孩子,我這也是為了給娘娘撐麵子,要是省親園子落魄,誰不笑話咱們元春?她日子本來就不好過了,我可憐的元春---”


    賈母被吵得頭疼,喝道:“說休妻像什麽話!你就算不顧著你們夫妻情分,也要看在宮裏娘娘的麵上,年底娘娘就迴來了,要是傳出去為了給娘娘蓋園子,其母被休了,這讓娘娘怎麽做人!?”


    “可、可是這銀子---”賈政黑著臉說不下去了。扒拉了自己的私房,養門客的還有平日的收藏,難道要為了這個敗家女人這些都沒了?


    “這王氏雖然有錯,但這園子也不是王氏一人的,是整個賈府的,這錢大房也出些---”賈母話還未落,便聽賈赦急忙道:“蓋園子前我也是出了的,念著元春是我侄女,我是給了三十萬兩的,現在又要我出,這瓜哥兒還小,前段時間辦滿月酒也費了銀子,一時是拿不出多少的。”


    賈母不耐煩道:“到底能出多少?”


    “三萬吧!”賈赦也不嫌騷的慌,麵上理直氣壯,“我這錢又不是大風刮來的,再說了三萬兩擱誰家不是幾個月的花銷,我聽潘家蓋園子統共就花了一百來萬,人還是福王的母妃也沒見像咱們家這麽造,反正我是多的拿不出了,王家不是最近高升了,誰捅的誰兜著。”見賈母冷眼看著他,賈赦心一橫,道:“母親不是我不幫襯,父親將這榮國府交給我,我不能讓祖上積攢的家業給敗了去,我要是死了,瓜哥兒還小什麽都沒留下,一想到孩子吃苦受累我就心裏難受......”抹著眼淚,“母親,一想這畫麵我心裏抽抽,我先迴去了,明個兒把錢送過來。”


    賈赦一走,邢夫人賈璉王熙鳳自然趕緊跟著走,就怕晚一步落得滿是騷。


    賈母頭更疼了,前半年為了給賈寶玉買秀才名額花了不少私房,難道就真的要賣祖宗田產?不,這祖宗的根不能動,大兒子雖然混但說的話在理,要是有天她去了,寶玉可怎麽過活?這銀子造光了,這府也是敗了。


    賈府家大業大但也抵不過這幾十年府裏奢侈無度的生活,要說這兩百八十三萬兩也能拿出來,但就是要刮一層皮的下場,賈母是不願意為了給王夫人擦屁1股動賈府祖傳的田產的。


    “我這添五十萬,多了就剩我這把老骨頭了。”賈母看著小兒子,她疼愛小兒子,心是偏著的,可掏老本的事也不能經常幹,目光不由帶了幾分失望。


    賈母五十萬,賈赦三萬,賈政添了二十萬,還不足零頭,剩下的王夫人自己辦,賈政給銀子的時候咬牙切齒,意思王夫人攬不住自己創下的爛攤子也不必在待在賈府了,誰求情也會休!


    王夫人為這銀子事熬得麵色蠟黃,最終咬著牙去了薛府,見了麵一開口薛王氏便拒了,王夫人豁了臉給跪下,嚇得薛王氏趕緊跪著扶起,最終念在多年情分還是動了自己私房給了三十萬,隻是王夫人拿到手並不滿意,“就這些?薛家皇商百年基業就隻能掏這麽點?”氣得薛王氏臉一下子冷了,心裏跟刀剜似得。


    捧著三十萬銀票,王夫人渾渾噩噩到了賈府,最終變賣了自己大半的嫁妝湊足了一百八十三萬,但剩下的一百萬在哪?


    賴大家的見王夫人被銀錢折磨的不成人樣,湊上前,小聲嘀咕道:“太太借完了整個府,卻忘了咱們府裏還有個外姓姑娘,當年來的時候可是一出手就是二十萬,林家什麽家世能沒幾個錢”


    王夫人如電流擊醒,猛地站起來,念念叨叨,“我怎麽會忘了她、我怎麽會忘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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