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告白了心事,對彼此之間更多了幾分的了解,也感歎過去的時光之中,在乎的太少,反而將兩個人分分合合。


    季諾心中遺憾當初的孩子,可也知道,傅席宸為了她承受了多少的壓力,又坐了多少的犧牲。


    有舍有得,該過去的,就應該過去才對。


    在這段時間內,傅千山一直沒有消息,而傅擎宇的論文答辯也開始準備,小家夥很是貼心,住在學校裏麵,絕對不影響二人世界。


    季諾跟傅席宸,算是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直到是楊朝霧,打了電話過來。


    她說,季諾,求你,迴家一趟。


    她跟司墨城之間,現在還是夫妻的名分。


    但是整個司家都知道,她跟傅席宸在一起。


    當初為了查找殺害小萱的兇手,所以,她隻身犯險,進入司家,經過調查,司瑾年並沒有嫌疑,而楊朝青因為司墨城的原因,已經死了,現在隻剩下一個嫌疑人,就是楊朝霧,但是這個女人隱藏很深,就算是一直刺激她,依然能守得住自己的狐狸尾巴。


    季諾接到他的電話,的確是很驚訝。


    不過想想,這件事總是要說明白,至少,老太太那邊,不能隨隨便便的糊弄。


    “好,”她聽到了楊朝霧隱忍的哭聲,心口微微的一顫。


    楊朝霧,很少在她的麵前失態,她到底在傷心什麽?


    季諾迴到老宅的時候,才發現,家裏麵的氣氛,有些低沉。


    確切的說,有些壓抑。


    每個人的臉上,都沒有多少的表情,但是很傷感,並且,家裏麵,彌漫著一個酒氣。


    像是很多人,長期在這裏喝酒一樣。


    她皺皺眉,看著一直沒說話的老太太,“奶奶。”


    “你去樓上看看吧。”司奶奶的語氣,說不上多好。


    但是要比季諾剛剛進入司家那會,好了很多。


    可又要比,她跟司墨城準備結婚的時候差了很多。


    楊朝霧的眼睛紅紅的,陸青青還在,隻是臉色淡然,垂著眼睛,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她抬眸看了看樓梯口,那裏沒開燈,顯得有些陰暗。


    有種不好的感覺,在她的心頭,縈繞了很久。


    點了點頭,她朝著樓上緩緩走去,越是靠近三樓,那股酒氣,就越是嚴重。


    恍惚間,她意識到了什麽,腳步頓時快了起來。


    司墨城的房間,是反鎖的。


    好在,季諾這邊,有鑰匙,是因為,這個房間,是除了司墨城之外,她唯一能進入的人。


    門被推開,當即,一股濃鬱的酒氣,撲麵而來。


    季諾幹咳了兩聲,捂住了鼻子,酒氣渲染了五官,眼睛都是幹澀的厲害,她緩和了好一會兒,才朝著裏麵看過去。


    窗簾緊緊的拉著。


    也沒開燈。


    但是她第一眼,還是看到了坐在角落的司墨城。


    窗簾遮住了他大半部分容顏,房間裏麵本來就暗淡,他身處的地方,又在窗簾的陰影之下,反而更加的暗沉。


    季諾一步一步的走過去,蹲下身,拉動了窗簾,這才看清楚他的樣子。


    厚重的胡茬,憔悴的臉色,布滿血絲的眼睛,怎麽看,都跟那個意氣風發的司墨城聯係不到一起。


    “出了什麽事情?”季諾幹脆也坐在地上,跟他對視。


    隻是接觸到她的目光,司墨城卻又看向了別處,“你……”像是許久沒有說話,他的聲線嘶啞,幾乎聽不出任何的音色來。


    以往那種低沉,磁性的音調,不複存在。


    季諾的心,猛地一疼,她對司墨城,算是盟友,但是相處下來,已經成為好朋友。


    看到他變成這樣,她的大腦,都在疼。


    “司墨城,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季諾焦急不已,她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麽楊朝霧會哭著求她,為什麽司奶奶會那樣。


    司墨城再次看過來,看了一眼之後,隨後笑了笑,“沒事。”


    暗啞的音調,在黑夜裏,顯得格外難聽。


    很是駭人。


    季諾感覺,自己身邊,像是有一道的冷風拂過,弄得渾身都很不舒服。


    “季諾,”司墨城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看著她的臉,“你現在,一定要跟傅席宸在一起?”


    季諾垂眸。


    這段時間,算是她嫁給傅席宸以來,最開心的一段時間。


    可以不用想太多,像是過了一個蜜月。


    但是她知道,一旦迴歸到現實之中,她便考慮的更多,沒有了這麽多的自由。


    “我……”跟傅席宸,她一直想要一個完美的婚姻,但是現在,她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不是對的。


    司墨城眉眼一垂,臉上更加的暗沉,“你知道,殺害小萱的人,是誰嗎?”


    季諾愣了一下,“跟傅席宸有關係?”她的心猛地下沉,像是在不斷的輪滑一樣,最終落入深淵。


    司墨城拿出來一個u盤,在她的麵前晃了晃,“不是司瑾年,不是楊朝霧,嗬……”他苦笑了一聲,“是奶奶。”


    嗯?


    季諾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司奶奶那樣的人,是討厭那種門不當戶不對的,但是她也很忌諱,生怕自己的手上,沾惹上了鮮血。


    那樣的話,她的吃齋念佛,都是於事無補的。


    所以,季諾才會覺得,不可思議。


    “奶奶聯合傅千山,這件事,還有林遠山的參與。”他冷冷的一笑,“當初在國外查到的那個人,為什麽會死掉,就是因為,林遠山在其中斡旋。”


    居然,如此……


    什麽是天上地下。


    什麽是絕望。


    在這一刻,季諾終於體會了。


    她也明白,為什麽司墨城會變成這樣。


    那個殺害了自己親人的人,竟然是自己的親人。


    這種結果,誰能接受?


    “這段時間,你想好了嗎?”季諾看著他,發現他的眼底雖然血紅,但是很清明,不像是喝醉的樣子,能夠正常交流。


    司墨城點點頭,“好了。”


    季諾一愣,難不成,他要對老太太動手?


    但是按照司墨城說的,老太太隻是聯係的人,真正動手的,還是傅千山。


    隻要是傅千山死了,這件事也算是可以了結。


    司奶奶已經年過古稀,還有多少年的活頭了?


    讓自己唯一的一個嫡親的孫子對她不管不問,不是最大的折磨嗎?


    季諾看著他,剛想要說出自己的想法,司墨城卻是反問到,“你呢?林遠山那邊,你打算怎麽辦?”


    林遠山?!


    季諾不知道。


    林家對於她來說,像是一個陌生的存在,裏麵有她的親人,真正有血統的人,但是現在,母親下落不明,父親……她歎息一聲,“我想去跟林先生談談,這件事,至少要個交代。”


    真正動手的人,是傅千山,安排部署的人,也是傅千山,司家隻是出了一部分的人,林遠山負責不救援。


    這種配合,看起來天衣無縫。


    每個人,都是必不可少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些人,才真的可惡。


    “這些東西,你怎麽得到的?”季諾看過u盤裏麵的東西,有些不解,這件事有不少的人推動,包括楊朝霧,也是欺瞞不說,若是她能說出來,小萱就不會死。


    “自然是看不慣司家好的人,”司墨城身上還滿是酒氣,靠近的時候,濃鬱的氣味刺鼻,“除了傅席宸,你覺得還能是誰。”


    季諾一愣。


    看不慣司家好?


    怎麽可能呢。


    季諾自然是不信。


    “證據呢?”季諾按住他的雙肩,“司墨城,你告訴我,證據呢!”


    ……


    傅席宸知道季諾去了司家,並沒在意,跟安南,先去了之前端掉的傅千山的研究基地。


    傅千山現在沒有下落,這裏的研究人員,也成為了階下囚。


    安南跑過來,很是著急,“boss,您先過來聽聽吧,這件事,跟您有關係。”


    安南這個人,很有眼力勁。


    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如果不是重要的事情,他也不會這麽神經兮兮的過來。


    也就是說,這件事迫在眉睫,必須要傅席宸出麵。


    他看看周圍的環境,不知道是勘測什麽東西,聽到安南的話,便收迴了目光,朝著裏麵走去。


    “傅總,我們也是被逼的啊,我們研究的東西,就是跟你身上的毒素有關係的,”其中一個搶先迴答,“您的身上有當初留下的毒素,潛伏期最多一年,要是沒有解藥,就會毒法身亡,說句通俗一點的,就像感冒病毒,一開始侵入人體,人隻會流鼻涕,之後時間也來越長,就會有咳嗽,甚至是發燒肺炎等等情況,我們研究的這個東西,就是這種病毒的克星。”


    “我體內病毒?”傅席宸捕捉到最關鍵的詞匯,冷眸掃著每一個人。


    那個研究人員趕緊點頭,像是擔心晚一點會被殺掉一樣,“是真的,如果沒有解藥的話,您隻能再活一年的時間!”


    一年!


    傅席宸唇角一抿,“現在研究出來了?”


    研究人員哭喪著臉,“本來是研究的差不多了,還差一個地方要修正,您跟您的人,就把這裏,給毀掉了。”


    傅席宸捏緊的拳頭,猛地一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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