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的不能說話?”


    兩個人對視了很久。


    兩對眸子都極為的幽深難測,誰也看不透誰的心事。


    他倒了一杯水,將人扶起來,“喝點?”


    季諾怔怔的看著他。


    這個男人不說嘲諷她的話,也沒有任何的指責跟盤問,這讓她有些不習慣。


    她不渴,可還是很聽話的喝了一口,卻什麽都沒說。


    女人虛弱的小臉變得有些灰白色,她軟的不像話,似乎一用力,都能將人捏的變形。


    那一刻,傅席宸鬼使神差的,將女人平穩的放迴去,還輕柔的摸了一下她的秀發,眉眼深邃,眼底,似乎有什麽情愫,要破殼而出。


    可黃太太的痛哭打斷了這份迤邐。


    傅席宸的臉一冷,“安南,將人扔出去!”


    那邊吵鬧的聲音頓時一頓。


    僅一秒,安南便吩咐人再次動手。


    黃太太著急的大喊,“啊,要殺人啊,救命啊,救命啊,啊……”


    房間很快便安靜下來,隻有那份酒氣,還在縈繞不散。


    “酒局上出了問題,為什麽不告訴我?”


    季諾麵色平靜,渾身透著寒意,什麽都不肯說。


    得不到女人的迴應,傅席宸眉眼之中斂著戾氣,菲薄的唇中溢出來的音節有些緊繃,“你知道,你是傅太太,有事情,我不會不管。”


    季諾的心,跟著這句話酸澀起來,那種感覺,真是難以形容。


    不過,她的嘴角,最終隻剩下嘲諷,“傅總說這個,不覺得很可笑嗎?”


    就算是黃有才這樣的小開發商,都知道傅總跟妻子關係不好,甚至是各玩各的,在寰球酒店,都敢對她調戲,可見,在其他人的眼中,他們夫妻的關係,是多麽的不堪。


    傅席宸眼底隱晦的情緒很濃,心口有種東西,濃得化不開,就堵在嗓子眼,似乎嚐試了無數的語言,總是難以衝開這份阻礙。


    良久,男人有些疲憊的嗓音響起,“隻要你是我妻子一天,就沒有人有資格欺負你。”


    隻要你是我妻子一天!


    季諾的心裏,深深的自嘲,“你這是趁人之危?”


    傅席宸大方的承認,“你可以這麽想,季諾,你是個聰明的女人,你應該知道,什麽對你有利,什麽是你應該選的。”他的大手抓住女人柔軟細長的手指,感覺她的指尖微涼,情不自禁的讓她的手指暖在自己的手心。


    季諾心寒。


    因為季家的那些股東,他強勢的,不許離婚。


    之前,至少還能假裝深情,讓她至少有幾秒的開心。


    如今,倒是連句好聽的都不會說,所謂的哄慰,就根本不存在了。


    她的心中,像是下過了一場冰雹,無數的創傷難以填補。


    現在的她,無話可說,眼角的紅意更深,將自己的手抽迴來。


    “難受就睡覺,”傅席宸擰眉,“硬撐著可不是你的風格。”


    季諾的確是很累,也很想睡的。


    隻是,傅席宸一直坐在病床前,墨色的眸子幾乎不動的看著她。


    她被男人看得有些心煩,皺眉問道,“傅總來這裏,是為了欣賞我的睡顏?”


    傅席宸還帶著怒意,“昨晚欣賞過。”


    季諾“……”


    “我現在住院,公司的事情,你估計還要處理。”


    從前結婚的時候,他就是早出晚歸,甚至是……不歸。


    公司的事情,從來都是忙不完的。


    她本是無意說出這樣的話,可自己聽著聽著,心裏居然被委屈占據,她以前,竟然是那樣的傻。


    “哦。”她悶悶的應對。


    傅席宸神色不明的黑沉,“不困?”


    季諾無語,不想迴應他。


    見女人漆黑的眸子閃著光,並沒睡意,他伸手將人摟住,“要這樣睡?”


    季諾“……”


    本來不想睡的,可偏偏,他身上的氣息,有種令人安心的力量,她渾身疲倦的厲害,下意識的閉眼,很快便睡了過去。


    女人睡著的時候,安靜美好。


    身上那些淩厲的線條都被化開,像是一汪水。


    傅席宸始終坐在床前,輕輕地撩開她的頭發,看著她有些蒼白的麵容,窗外有光澤灑在他的臉上,眼底的黑沉像是被無聲無息的照亮,勾勒出一種,名為融合的線條。


    ……


    季諾睡的很香,恍惚中感覺有一雙小手輕輕的捏住她的手背,溫熱的觸覺在她的身上細細麻麻的蔓延開,癢癢的撩動了她的眼睫毛,眼睛眯開了一條縫,隻見一個粉雕玉琢的娃娃靠在她的身前,右手托腮,若有所思,看到她醒來,娃娃身上沉鬱的幼稚氣息斂去,聲音也變得深沉起來,“你怎麽來了?”季諾有些詫異,“明天就要考試,複習好了?”


    傅擎宇收迴自己放在季諾手背上的手指,垂眸,“爸爸讓我來的。”


    他像是在隱瞞著什麽,刻意迅速的轉移了話題,“阿姨,我給你帶了你愛吃的東西。”


    季諾淡淡的笑,“我現在不能吃東西。”


    “哦,”聽到季諾不吃,他像是鬆了一口氣,“阿姨,你為什麽非要喝酒呢?”


    季諾別過臉,看向窗外。


    為什麽喝?


    以前的季諾,千杯不醉的。


    所以才能在商場上立足。


    可惜現在這幅殘缺的身子,什麽也做不了。


    “以後你會明白的。”季諾沒有騙小孩,可也不會說真相,所以,這樣的答案模棱兩可。


    傅擎宇也不多問,“阿姨,你今天迴家嗎?”


    上一次,被傅席宸直接帶迴去,季諾是抗拒的。


    那個別墅,不好的記憶太多,而且現在,徐若雅還在那裏住著。


    傅擎宇像是知道女人的想法,自言自語的說道,“我媽媽很久沒迴來了,小宇都沒有人陪著。”


    沒迴去?


    季諾聽到徐若雅的事情,自然是格外的留心,她沒想到,徐若雅如此沉得住氣。


    現在因為當初“道歉”的事情,讓徐若雅在傅席宸麵前暴露了一些心思,可情人眼裏出西施,這些事情若是解釋成太愛,所以嫉妒,也很容易被原諒的。


    所以,對付徐若雅,還真是要長期作戰。


    她無奈的歎息一聲,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她的孩子會流產,傅席宸是主犯,可徐員是從犯,況且,徐員親自去執行,罪大惡極。


    再說,徐若雅陷害她做了三年的牢,她不會這麽輕易就算了。


    看著小宇越發可愛帥氣的臉頰,季諾心中忽然想到了一個很是關鍵的問題。


    她在牢獄中三年。


    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即便徐若雅不能生孩子,去做試管嬰兒,或者代孕都可以,為什麽,他們之間,就是沒有孩子呢?


    到了她出獄,徐若雅在被迫,領養孩子?


    傅席宸深愛徐若雅,愛到甚至可以將整個世界送給她,為什麽,偏偏不能給她一個孩子?


    小宇點開了平板電腦,“阿姨,我明天去考試,路線我都查好了,等我考試完就來看你,”他笑起來的時候有兩顆小虎牙,“阿姨,我還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你。”


    季諾立刻全神貫注,看向電腦。


    傅擎宇靠著她又近了一些。


    季諾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坐在她的身邊,總是很舒服,很安心,就像是嬰兒依偎在母親懷中,很有安全感。


    隻有在聽著季諾講課的時候,傅擎宇才會有那麽一點點的放鬆。


    ……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傅席宸要將人帶走。


    慕白本來要阻攔,可看到季諾的臉色恢複的還不錯,到心口的話,到底是沒說出來。


    “不能起來?”傅席宸看著季諾,皺皺眉。


    喝了酒,洗胃,季諾的身體是弱了一些。


    季諾根本不想迴去,能在醫院裏麵拖延一天,就拖延一天。


    她若是迴去了,傅席宸那樣精明的人,勢必會發現端倪。


    “季諾,生了病,你的脾氣倒是嬌慣了,”傅席宸身上還有傷,可絲毫不影響,他直接彎下腰,要抱住季諾。


    季諾受到了驚嚇,慌忙別過臉,“傅總,你要幹什麽?”


    她看傅席宸停下了動作,才繼續諷刺道,“你是看錯了人,還是在昨天的時候入戲太深,現在轉換不過來?”


    傅席宸顏色越發的晦暗起來,眉宇之中,瞬間染上了一層的墨色,“你不起來,不就是想要我抱?”


    季諾“……”


    他頓了一下再問,“到底迴不迴?”


    季諾揉了揉眉心,“傅總對讓我迴家,有種蜜汁堅持啊,不如你直接說明白,需要我做什麽,我們可以談談。”


    談談?


    當這場婚姻是生意?


    傅席宸喉嚨發幹,喉結滾動了幾下,眸中的戾氣更甚,“季諾,你這種欲拒還迎,在我看來,就該從源頭上抵製。”


    嗯?


    季諾沒明白他突然的話是什麽意思。


    可下一秒,男人便扣住了她的腦袋,唇瞬間貼了上來。


    唔!


    季諾隻感覺唇間像是鍍上了一層麻藥,被吻的沒有知覺的時候,忽然覺得身體像是脫離了地球引力,背後,一陣陣的涼意。


    緊接著,一件大衣,蓋在了她的身上。


    從窒息中迴過神,她已經在傅席宸的懷中,出了醫院的正門。


    陽光落下來,季諾忍不住閉了閉眼,一句放開我還沒出口,隻聽車門被打開,她被男人,粗暴的塞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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