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隻看的紀家莊前張貼著一個幾個大大的“喜”字,門前也大紅燈籠高高掛起,從門往裏望去,更是見得裏麵熱鬧非凡。


    南宮念半信半疑地走到門口,又問了問樵夫:“紀家村真的隻有一個叫紀嶼的嗎?”


    “對呀!紀嶼這個名字別說在紀家村,就是在整個故裏鎮,也隻有一個人叫紀嶼。就是紀家村村長紀銘的兒子,紀嶼。”樵夫說的很是肯定。


    “謝謝。”南宮念向樵夫點了點頭致謝。


    “不必客氣,來者就是客,那我就先進去了,姑娘自便。”樵夫憨厚地笑著。


    “嗯,好。”南宮念應了聲。


    待樵夫進紀府之後,南宮念又抬頭看了看牌匾,確是紀府,確是紅綢緞的裝飾,確是…紀嶼今日成親。


    南宮念皺著眉頭,心中五味雜陳,就這樣把實情告訴姐姐嗎?她…會很傷心的吧?


    在南宮槿汐言語裏,紀嶼分明就是一個深情且癡情的人,怎麽會…就此成親了呢?


    不行,還是真的見著他,真的看見他們拜了天地再給姐姐匯報也不遲。


    想著,南宮念踏進了紀府。


    紀府院中圓桌擺了數十個,男女老幼早已落座,他們都歡樂地聊著天。


    主堂前可見一位青袍白發長者在主堂口迎客,臉上掛著歡喜的笑容,麵容的皺紋在這歡笑中也更加明顯,但卻不覺年老,反而容光煥發。心情也許真的可以讓一個人的麵容看起來不一樣吧?


    這位老者應該就是紀家村的村長,紀銘了吧?他也算是一個有能力的人物,帶著村子裏的各家各戶發展手工業,好多家因為有祖傳的木製技術或者製傘技術,可以說是壟斷了朝海國和明堯國邊境的生意。


    而紀銘就做了中間商,因為小商販沒有時間精力將貨物拉到別處賣,就由紀銘的家負責了銷售,順便還擔了采購一職。


    南宮念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坐下,落座過後她四處張望著,既沒有發現新娘子的身影也沒有看見新郎,還真是奇怪。


    “姐姐在看什麽呀?”一個奶奶的糯糯的聲音在南宮念旁邊響起。


    南宮念詫異轉過頭,隻看一個小女孩兒紮著羊角辮,眨巴眨巴水靈靈又純淨的眼睛好奇地盯著南宮念。


    好可愛的小姑娘!


    南宮念的心一瞬間就融化了,她寵溺地揉了揉小女孩兒的頭,微微笑道:“姐姐在找人。”


    “找人?”女孩兒轉著黑黝黝的眼珠子不解地繼續看著南宮念。


    “就是……”南宮念本想下意識說她在找新郎官,可這畢竟是別人的婚禮,她一個女子找新郎官難免會遭人非議,想了想,南宮念才開口。


    “小姑娘,你知道成親的典禮什麽時候開始嗎?”南宮念聰明地換了一個問法。


    “我娘說等新娘子到,婚禮就開始。”女孩兒一本正經地迴答。


    “新娘子不是紀家村的人嗎?”南宮念疑惑,怎麽還要等新娘子到?若是在同一個村子,應該不會有太遠的路程才對。


    “不是喲!新娘子是隔壁村子,村長的女兒。叫…叫…”女孩兒說到名字,突然就吞吐了起來,也許是忘了。


    “沐荷。”一個聲音突然在女孩兒的身後響起。


    “對!叫沐荷!”女孩兒的眼睛一瞬間就亮了。


    “呀!哥哥~”女孩兒轉過頭,歡喜地笑出了聲,跳下板凳就跑向了她身後男子的懷中。


    南宮念也跟著女孩兒的身影望去,那男子竟失神地迴望她,表情怔然,眼裏滿是不敢置信,呆愣地看了一瞬,他的目光才又暗淡下來。


    不是她…


    南宮念則是好奇地盯著男子,這時候女孩兒牽著男子朝南宮念走來,得意地揚起小腦袋介紹起男子:“姐姐,這是我哥哥,也是今天的新郎官~”


    新郎官?


    南宮念心頭猛然一怔,不可思議地盯著紀嶼,他就是姐姐心心念念的紀嶼…


    今日成親,他為何不穿喜袍?


    “悅兒,你又調皮了。”紀嶼無奈又寵愛地刮了下女孩兒的鼻尖。


    紀悅卻調皮地吐了吐舌,“沒有呀。”


    “沒有嗎?那你怎麽還不換衣服?不是說好做我的小花童嗎?”紀嶼說著,又捏了捏紀悅的鼻子。


    “那你還不是沒有換上喜袍~”紀悅不甘示弱地迴了一句。


    “我…”我怎麽會想換上那沉重如枷鎖的喜袍?


    但這句話,紀嶼卻隻能在心裏訴說。


    “悅兒~快來換衣服了~”


    一道洪亮的聲音從內院傳來,再定睛一看,人群中有一身材圓潤的中年女子扭著腰身朝前院走來。


    “來啦~”紀悅乖巧地應了一聲,接著小跑到了中年女子跟前。


    中年女子愣愣地看了眼紀嶼,而後者隻是輕點了頭迴應,接著轉過身準備迴到後院。


    “新郎怎麽不穿喜袍呢?”南宮念的聲音在紀嶼身後響起。


    也知不怎的,紀嶼鬼使神差般地迴了句:“不過是父母之命罷了。”


    “那你呢?”南宮念心中存有一份期待,替南宮槿汐存著的一份期待。


    紀嶼的身子卻明顯僵硬了幾分,沉默了一瞬,他慢慢地轉過身,盯著南宮念卻又像是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


    “自是身不由己。”紀嶼沉沉開口,言語裏滿是歎息。


    “為何?”南宮念又緊緊地追問,她在替南宮槿汐要一個答案。


    “等…”紀嶼望著南宮念一瞬,繼而又轉過視線看向遠處,“一個故人。”


    “故人可是喚做…”南宮念提著心,慢慢問出口,“南宮槿汐?”


    一個名字,已讓紀嶼動容,他眼眸中的情愫卻是一瞬間變了,是深情柔情和…掛念…


    “你…怎麽會知道?”紀嶼邁開步子走近了南宮念,滿臉的不可置信,滿臉的激動。


    “我叫南宮念。”


    一個名字就讓紀嶼想通,“你們是姐妹。”不是反問句和疑問句,而是陳述句,因為見著南宮念的那一刻,他仿佛就在南宮念的眼中看見了南宮槿汐。


    姐妹的眉目之間三分神似,容貌也有五分相同,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南宮念身上透著的是一股子積極向上的英氣,而南宮槿汐卻多是沉穩。


    “她…”紀嶼低垂著眼眸,猶豫地開口,“還好嗎?”


    “好,也不好。”南宮念迴答地模棱兩可。


    “比起我姐姐好不好,你倒是過得不錯,今日都要成親了不是?”


    “不…”紀嶼突然激動了起來,本想立刻反駁,但他又驚覺自己在前院之中,如此一想,他立刻又壓下了情緒。


    南宮念倒是沒想到紀嶼的反應會這麽大,但是看他隱忍的模樣,想必他也不想在此被眾人關注。


    紀嶼左右看了看周圍的人,發現沒有引起關注,於是走過南宮念時低聲說了句:“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來。”


    為了不讓外人誤會,等到紀嶼走近了後院,南宮麵才悄悄地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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