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過半,實在不想喝這味道奇怪的酒隻能低頭拚命吃飯的眾多文武百官一個個在心裏暗罵皇帝越來越摳門了,連好酒都要省,這宮宴唯一能讓他們期待的就隻有酒好不好。


    “我聽說皇上特別重視這次生日宴,花了足足三百萬兩銀子,大手筆啊。”有消息靈通的官員低聲交流著。


    “安平王絕對是貪汙了。”斬釘截鐵的話中帶著篤定,這小火鍋省事又省錢,根本用不到300萬兩。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皇帝總算出場了,眾多坐在最前麵的嬪妃們用手摸了摸沒有一絲亂發的發型,再上下觀察衣服沒有什麽皺褶之後,一個個直腰挺胸對皇帝露出自已最美的笑容。


    看著那一票環肥燕瘦的美人們,德崇帝心情很好,這才叫美人啊,多養眼啊!可惜為什麽就是不能生呢,真沒用。害得他不得不上了兩個醜女,這半個月來夜夜噩不停,一想到再過幾天就能知道這兩個女人有沒有懷上,他就覺得壓力很大,聽弟弟的意思,如果沒懷上他還得繼續上這兩醜女?一想到這裏他就沒心思看這一群騷首弄姿的妃子了。


    按照往常過生辰的習慣,德崇帝接受了文武百官的祝賀。看著桌麵上滿滿的酒他有些神秘的笑了笑,“諸位愛卿,朕瞅著今日喝酒的人極少啊。”


    “這酒不好聞。”一個武官大咧咧地說,“這是不是沒釀好?”


    德崇帝大笑,“眾卿你們先喝幾口酒,朕再告訴你們關於這酒的事,這可是咱大慶難得的祥瑞。”


    這壞掉的酒還是祥瑞?百官們不解,但還是端起被冷落了很久的怪味酒。


    “好辣!”下一秒無數喝不慣烈酒的人將嘴裏的酒噴了出來,對麵的同僚可就倒黴了,被噴了一臉。


    聽著滿殿的咳嗽聲,看著眾人倒黴的模樣,德崇帝不由得開懷大笑,這些日子以來的鬱氣全沒了,果然看到別人倒黴自已心裏就好受多了。


    “皇上,這酒怎麽這麽烈。”幾個宮妃們當然也好奇的嚐了下這味道特殊的酒。


    “好酒啊好酒!”幾個好烈酒的武官一臉驚喜,之前他們以為這是玫瑰花酒碰都不碰一下,現下才發覺隻要忽略那怪味,這酒可真是他們喝過最夠勁的酒了。


    喝不慣烈酒的文官們倒是思考著這酒裏有什麽玄機,一抬頭就看到皇帝神采飛揚精神奕奕的模樣,他們有些怔住了,德崇帝本身是個沒什麽本事的皇帝,經常被大臣擠兌,從未看過他如此意氣風發的模樣。


    “今日的宮宴因為這酒絕對會載入史冊,這酒是目前為止最烈的酒,它的原料是紅苕,今天宴上的大部分點心也都是由紅苕做主料。”德崇帝一臉得意地宣布說,讓眾多宮女又上了一小盤紅苕為主的點心。


    “紅苕?這是何物?”眾多官員們不解,伸出筷子去夾桌子上的點心嚐了嚐,小小的一盤點心很快就隻剩個盤子了,他們在心裏暗罵皇帝的小氣。


    “紅苕是安平王從海客處買來的,這是大慶從未出現過的新作物,它的產量極高……”德崇帝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看著下邊每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迫切的想知道答案才慢慢說。“畝產數千斤!”


    這下像燒得正滾燙的油鍋裏被倒了一勺水,大殿裏瞬間沸騰了,大家都不敢置信,“皇上說是數千斤而不是數百斤?”


    “是數千斤。”聽到的人很確定地說,這下大家都隻有一個念頭,這該不是皇帝在撒謊吧,數千斤是什麽概念,現在的稻穀畝產還沒超過300斤,這數千斤的作物可聞所未聞啊。


    “具體來說是5000多斤。”皇帝給出一個具體答案,“這是北大營裏的士兵幫忙收割的,作不了假,而且這紅苕除了作點心,釀酒,還可以作主食,大家可嚐嚐今天的紅苕飯還有紅苕粉條。”


    太監們抬著一大桶飯上來,裏麵正是熱騰騰的紅苕飯,金黃色的苕和白色的米飯相輝映讓人一看就食欲大開。


    甜甜的紅苕飯還是女眷們更愛吃,嗜甜的官員們覺得味道也不錯。


    還有紅苕粉條,眾多官員盯著這顏色暗淡的粉條看,伺候的宮女們手腳麻利的將紅苕粉放入小炭鍋中煮一會,然後將之放入小碗裏,並示意官員們自已添加喜歡的調料。


    這吃起來頗有彈性,味道還算不錯,當然天天吃可能會膩,不過吃都吃不飽的百姓們應該會喜歡,眾多官員們一邊吃一邊在心裏估算著這紅苕的價值。


    德崇帝cos太醫說明這紅苕和各種保健功能,等男人們聽到這可以防各種疾病女人們聽到可以養顏的時候所有人都坐不住了,大家隻有一個念頭,這紅苕他們一定得種,且要多種,單是可以釀酒他們就絕對虧不了。


    德崇帝看著眾多人心喧嘩的百官們提高了聲音,“諸位,這是天保佑我大慶,有了紅苕,我大慶將永無饑荒,這些紅苕是不是稱得上祥瑞。”


    文武百官齊聲道,“吾皇洪福齊天,天保佑我大慶。”


    一個個馬屁拍得德崇帝眉開眼笑,眾多嘴巴馬屁不停的官員有些沉不住氣了,怎麽皇帝還沒說這紅苕怎麽處理,賞他們一些也好啊,難不成皇室想獨吞這紅苕的好處?如果是這樣他們一定要跳出來,這讓他們發財,不對,這利國利民的事皇室可不能糊塗。


    欣賞夠了眾人的熱切和不安,德崇帝才慢吞吞地說,“這紅苕還有一個好處,就是不擇地,坡地即可種,但可惜,海客們帶這些紅苕過來時路途遙遠且海上風浪大,當時朕也隻能狠下心來讓安平王以黃金等價的價格買了幾筐紅苕,而且今晚的宮宴大家還吃了不少,所以這些紅苕數量實在有限,具體事宜你們去和安平王談吧,雖說朕讓安平王找到了這高產的作物,但銀子可是安平王出的,為了這些紅苕安平王府幾乎破產了。”


    德崇帝無比感慨地誇張了李湛對這紅苕的付出,既然弟弟把這可記錄於青史的千古名聲都讓給他了,他當然得給弟弟足夠的實惠。


    看著下麵的臣子們一個個迫不及待的模樣,德崇帝心裏舒暢,對弟弟有先見之明地宮宴一開始就開溜了佩服不已,他們等得越久就越心急,弟弟宰他們就宰得越厲害。


    德崇帝很心滿意足,他知道自已沒什麽管理國家的才能,大慶在他手中沒出事他真的要謝天謝地了,他從沒想過自已能千古留名,之前上了兩個醜女他自尊心受了極大的傷害,榮公公安慰他讓史官給他好好寫寫不過是笑話罷了,但有了這紅苕他確定自已能千古留名了,大慶以後再無饑荒是什麽概念,這意味著他祖先做不到的事他做到了。弟弟將這紅苕的美名全留給他了,使得德崇帝對弟弟越發的信任和感激,都說打虎親兄弟,湛兒對他的兄弟情沒得說。


    宮宴結束了,但人心的浮動現在才開始。


    ******


    李湛挑了挑眉,看著手上的一大疊請柬,“不見,就說紅苕我們要來拍賣的,價高者得,每一份都是一百斤,剛好三十份,多一斤都別想了。”


    “數萬斤紅苕你就隻賣三千斤?”沈佩問道。


    “其實我就隻想賣個一千斤的,物以稀為貴嘛。”李湛不以為然地說,“若不是賣這家不賣那家會得罪人我哪會這麽賤賣了。”


    擦,沈佩無語到了極點,這一份紅苕一百斤起步價就要一百兩金子,還賤賣?


    “你不怕沒人來買?畢竟這紅苕這麽高產,最多明年價格就降下來了,他們大不了明年再種也可以。”


    “是可以,所以前十份每份裏都有紅苕酒的製造方子。”李湛笑眯眯的說出自已的殺手鐧,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紅苕酒的價值,大慶為了不費糧食禁酒,但這紅苕酒因為產量太高,皇帝說了不開禁,那就意味著無數的銀子。


    “他們絕對會搶破頭的。”沈佩很肯定地說。


    “沒錯,至於後麵這些,每一份裏都有紅苕粉條和一道紅苕點心的做法,他們怎麽看都不虧。”李湛笑了笑說,時下什麽料理方子都藏著匿著,世家尤其喜歡在吃食上表現得高人一等,這才能體現他們的優越感啊。


    “記得給我妹子分金子,要不是她的方子你想那麽快推廣紅苕絕不可能。”沈佩沒好氣地說,他當然知道這些方子的珍貴之處,但若不是為了更快推廣紅苕,他根本不同意李湛將她妹子的寶貴方子就這樣泄漏出去。


    “放心,拍賣所得我會給小花一成,當然花蘭那一份不會少,若不是她提出這個拍賣的法子我想大家也不會這麽迫不及待的給我送錢。”更重要的是花蘭的方法表麵看起來是他李湛為了賺錢將紅苕賣給世家,但實際上這樣一來是推動了紅苕的身價和知名度,他敢肯定明年紅苕產量大增之後老百姓肯定會趨之若鶩,鐵了心種紅苕。這樣總比李湛拿著一大堆紅苕追著世家買或給百姓免費發放來種推廣得更快,讓小花的話來說,省了宣傳的費用。花蘭這姑娘了不得,李湛佩服不已,年紀小小對人的心理就了解得這麽透徹。


    “是啊,花蘭這姑娘真的太能幹了,還有我妹子,誰能想得到呢,她在食物方麵的天份足以推動國策。”沈佩也無比讚同說。他真的是越來越喜歡小花了,如果說他當初認她做妹子隻是看上她的通透和感激她讓他認識到自已的不足,那現在他真的認識到這妹子蘊含的光芒了,不愧是他沈佩的妹妹,當真有才華得緊,最讓他覺得真心佩服的是有才能的人多半恃才傲物,但小花一如以往的保持本心。


    “小花可沒那麽多的想法,她隻不過是想著怎麽好吃罷了,倒是花蘭,她實在合適進戶部,這天份不用太可惜了。”李湛沉吟著說,說實話他真的覺得花蘭這名字印象頗為熟悉,但原主腦中總找不到具體的信息,不過有印象又不是原主後宮的女人那就意味著肯定不是一般人了。


    “有時間我還真想見見這叫花蘭的女孩。”沈佩頗感興趣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德崇帝:紅苕可以防各種疾病,特別是便秘,女人們多吃可以養顏。


    年老的大臣甲:買,一定得買,不管多少銀子都要買。


    大臣甲的兒子:沒錯,爹,您的便秘終於有救了。


    ps:最近很多妹子給我找了bug,真是太感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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