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姈的風采自然隻有他能欣賞,怎能落於畫紙上。


    作畫的時間總是極慢,尤其對於一動不動的鍾瀾來說,可謂折磨,隻得跟謝珵說話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兩人將謝府鍾府的雞毛蒜皮,家長裏短說了個遍,發現沒有什麽可說的後。


    謝珵挑起一個話題,「阿姈可認為十三郎此次地動能否獲利?」


    鍾瀾不敢有過大的動作,隻能眨眨眼,「自是會的。」


    謝珵嘴角上揚,手中動作不停,「那我們還打個賭如何?」


    「賭什麽?」


    「就賭,十三郎這次能否在朝堂站穩腳跟。」


    鍾瀾眯起眼睛,前世就因著太子在地動中的功勞,才一飛沖天,十三郎當然也會。


    「我賭他會的。」


    「那我便賭他不會。」


    鍾瀾皺眉,「為何?」


    「阿姈,你莫要皺眉,既是打賭,自然要有彩頭,我若輸了,隨你開條件,你若輸了,該當如何?」


    鍾瀾不敢在皺眉,臉上浮起一個笑容,「我同你一樣,輸了,也隨你開條件。」


    「這可是你說的,我不隨便開條件,隻要每日早上為你梳眉整妝。」


    若不是謝珵在為她作畫,她的小臉就要垮了,三年來,這人隻要逮住機會就會為她畫眉,可偏偏畫不好,弄的濃眉紅臉,又含情脈脈的看她擦去重畫。


    讓她想拒絕都要思量再三,最後幹脆賴床不起,等他上朝走了之後,才開始梳妝。


    看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鍾瀾心裏打了個突,問他為何這樣認為。


    「地動之後恐有洪澇,發生瘟疫,十三現今被陛下禁足,想來賑災之事,落不到他的頭上,搶不到差事,自然無人會記得他曾經怎樣相勸。」


    謝珵落下最後一筆,「阿姈,你輸定了。」


    鍾瀾見他放下筆,知曉他這是畫完了,活動了下僵硬的身子,向他走來,「事情還沒落下帷幕,誰也不能說清最後會如何,說不準你就輸了,待你輸了……」


    謝珵攬過她,一齊望向畫中那個站在花海中,巧笑嫣然的女子,碰了碰鍾瀾額頭,「我若輸了如何?」


    鍾瀾倚在謝珵懷中,「我還沒想好,待你輸了的。」


    「好。」


    如此過了兩三日,十三郎和謝珵給茺州太守的信,一前一後抵達茺州。


    茺州太守原本看見十三郎的信件,頗為不當迴事,直接謄抄一番,讓衙役貼到牆麵上應付了事。


    茺州百姓多為不識字的,也不知道牆上都貼了些什麽,世家大族的子弟看見了,迴去同族人一說,大多哈哈笑過。


    待謝珵的信件一到,茺州太守這才重視此事來,召集了茺州的世家大族,商討此事。


    茺州跟六皇子交好的張氏,李氏不屑一顧,言語間也十三郎不敬起來。


    「一個奶娃娃做夢就言之會地動天災,也太不自量力,家中族人那麽多,搬來搬去多麻煩。」


    李氏族長冷哼兩聲:「夢中之言,無稽之談。」


    茺州太守也很為難,謝相的信,總歸不是開玩笑,但這些世家大族都不配合,他又不能將謝相的信公開。


    想讓他們配合,難難難!隻好看向還未出聲的其餘三家。


    林家族長一把年紀,滿頭白髮,卻精神奕奕,想的也更深遠,一個皇子不顧後果千裏迢迢特意來信,隻怕做夢是個幌子。


    「我觀避災可行,左右不過是麻煩些,地龍真的翻身,我們便躲過一劫,地龍不翻身,我們也沒有什麽損失。」


    其餘兩家也附和著林氏,太守當機立斷,請五位世家去做表率,他自己則命衙役,大街小巷地敲鑼傳遞消息。


    百姓們不明所以,衙役最先敲鑼警告時,以為當官的又要出麽蛾子,壓根沒當迴事。


    等他們看見以林氏為首的茺州三個大族,陸陸續續的往開闊地帶搬東西,綾羅綢緞,筆墨紙硯,珠寶首飾……他們心裏嘀咕了起來。


    湊在一起商量了一番,他們沒什麽見識,他們大家族的都動起來了,他們聽當官的就是了。


    反正現在一天比一天悶熱,他們又沒有多少可以收拾的,當下捲起值錢的衣服,將糧食搬出,就睡在了庭院中,大街上。


    張氏和李氏一族本還想拖延一陣子,可茺州太守左催一遍,右催一遍,煩不勝煩,隻好指揮家中奴僕將庭院收拾整齊,蓋起簡易帳篷,住了進去。


    至於錢財古玩擺設那些,一律都放在房中,他們可不認為真的會地動,過一陣子他們就會迴去,來迴折騰什麽。


    可七八日過去了,地動根本就沒個影,百姓還好說,尚且覺得新鮮,左鄰右舍湊在一起,關係更近,可就是苦了那些世家大族細皮嫩肉的郎君女郎,受不了這蚊蟲叮咬。


    張氏和李氏一族,本就對地動不上心,有小輩偷偷溜迴房間睡覺,他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林氏三族,看管可嚴,根本不許隨意走動,大家隻得老老實實待在院子裏,暗自羨慕張氏和李氏的人。


    夜晚,林氏小輩湊在一起說話,「太爺爺怎的就不讓我們也進屋去,這都多少天了,天越來越熱,晚上那些狗啊雞啊還亂叫,根本睡不好。」


    另一個身材肥碩的郎君道:「可不是,這天熱的能悶死個人,隻感覺自己像是在蒸籠裏,你瞧我這汗,一會兒出一身,可偏偏沒的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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