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一直沉默不語,宛如事不關己,隻是在秦奮說出當年真相的時候,麵龐肌肉忍不住顫動,哪怕已經過去整整二十年,那份心痛依然縈繞。


    但並不想迴答這個問題,有些事情看似錯綜複雜,實際非常簡單,當年那場大火也是一樣,隻要真正願意調查,還是有蛛絲馬跡可尋,隻是有難言之隱罷了。


    秦山川怎麽也想不明白,就算再忠心耿耿,也不至於寧願自己斷子絕孫,也要護住一個稚童吧?這其中肯定有意圖,他未必真得一片赤誠。


    秦奮一雙眼眸凜冽如刃,冷笑道:“因為老管家有一對孫子,當年生得是孿生兄弟,自我犧牲的是哥哥,你這種人永遠不會明白,什麽是真正的感情!”


    秦山川睜大眼睛瞅著老管家,終於弄明白所有的疑雲,原來真相就是這樣,老管家唱一出掉包計,幾乎騙過所有人。


    “哈哈哈,如此周密的計劃,居然會給一個老東西毀掉,我確實徹底失敗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你們不要太得意,秦家也已經被這逆子給毀了,大家一起完蛋吧!”秦山川狀如瘋癲般咆哮起來,就像突然得失心瘋一樣。


    秦似道眼波流轉觀望大廳局勢,當秦奮暴露出真實身份的時候,表情變得異常冷冽,事實真相被揭露,一切再也無法遮掩,望著頹喪的父親,心裏很清楚事情發展,在不想辦法自保,恐怕活下去都是奢望。


    看來早前布置的東西,總算是派上用場,秦似道目光變得異常銳利,凝望昂首屹立的秦奮,心裏發出冷笑,鹿死誰手尚未可知,未免高興地太早。


    “真是精彩絕倫的表演,堂哥平安無事,真叫人欣慰,隻是現在追究未免為時已晚,大家好歹也是同族,不會真要拚死拚活吧?”秦似道走到父親身邊安撫,抬頭望著秦奮,語氣低沉問道。


    秦奮帥氣麵龐袒露笑容,冷笑道:“我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至於血緣那就跟談不上了,我經曆削骨易筋勉強活下來,憑什麽要放過你們?”


    秦似道一早就想到這個答案,因為這是不可能放棄的仇恨,所以沒有商量餘地,不禁搖頭冷笑說:“你認為可以掌控一切?其實說到底也沒有完全掌握,我最討厭輸,所以就一定要贏!”


    秦奮眯起眼睛盯著秦似道,表情變幻不定,沒有著急反駁他,到想看看他怎麽耍猴戲,一個人愚蠢到某種程度,早已無可救藥。


    “哎吆,這怎麽迴事呀?我突然肚子好疼!”


    “有人再茶水裏下毒,我們被人算計了。”


    “秦似道,肯定是你幹得好事,你快點把解藥拿出來。”


    秦夏兩大家族子弟,紛紛神色大變,直接哀嚎起來,他們確實非常疼痛,清晰感覺到肚子裏有東西,但呈現出的狀態,又有些不同。


    秦奮看著倒地哀嚎的一大幫人,眼神變得明亮起來,但看向秦似道的眼神依舊充滿嘲弄,區區蠱毒也敢班門弄斧,果然愚不可及。


    秦山川看著突如其來的一幕,著實被嚇一大跳,連忙追問:“道兒,這究竟怎麽迴事?你可不能自毀前程,所有事情我一律承擔,你快點離開秦家,遠走高飛去吧!”


    秦似道望著痛苦不堪的兄弟姐妹,輕聲笑道:“我一直不願意跨出這一步,可你們非要逼我,那就沒有辦法了,這世上隻有我能拿出解藥,湘西蠱王的特殊毒蠱,滋味還算不差吧?”


    “你這畜生不如的東西,還不趕快把解藥拿出來,是不是非要死到臨頭才肯悔改?”夏尹玉捂著肚子癱坐在紅木椅,臉色蒼白如紙,朝著秦似道發出嗬斥。


    大廳裏此起彼伏一片哀嚎,實在是疼痛難忍,但貌似幾個老人沒有中招,還很有良心沒動手,但光是這些人,籌碼已經堆得很高了。


    “誰都懂得珍惜生命,我也不想殺掉你們,隻要你們願意轉讓私人財產,我就幫你們解毒,要不然大家就同歸於盡,反正我們父子難逃追殺!”秦似道對於這些人了解得很透徹,全是貪生怕死的人,隻要能拿住他們,事情就有解決辦法。


    夏尹秋沒想到秦氏父子會留一手,居然連自己也算計,忍著疼痛苦笑說:“賢侄,是不是先幫我們解毒,不管怎麽樣,這些年也是盟友,你不會過河拆橋吧?”


    “你們怎麽沒事?算算時間毒蠱也應該發作了,怎麽會這樣?”秦似道猛地察覺不對勁,因為秦奮跟龍刑天一點反應也沒有,這根本不合常理。


    秦奮背著雙手打量秦似道,有條不紊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我早就警告過你,二十年密謀複仇,我豈會給你們任何機會,當年你前往湘西鬼洞村,為達到某種目的,不惜投放細菌病毒,導致鬼洞村沾染惡疾,原本信心滿滿的勾當,卻因為當地氣候跟生活習性,造成病毒變異無法治療,你被迫放棄最初的打算。


    我一直都派人盯著秦夏兩大家族子弟,你們平常遇到的乞丐,就是最好的眼線,我前往鬼洞村,並且治愈所有村民,更救活瀕死的蠱王,我們是生死之交,他為我背棄忠信很正常,因為他本來就擔負監視你的任務。”


    偏廳紗簾掀飛,一位魁梧壯漢走進大廳,腰間還掛著一麵羊皮鼓,黑色長發披肩,一雙眼睛深邃如墨,宛如一潭最寧靜的水,看不出絲毫情感波動。


    “兄弟,按照你的叮囑,所有蠱蟲已經全部死亡,但不包括一些該死的人!”蠱王嗓音異常渾厚,宛如蒲扇般的大手,猛地敲擊羊皮鼓。


    “咚咚咚!”


    一連串富有節奏的鼓點聲,傳遍整座大廳,霎那響起撕心裂肺的慘叫聲,秦似道一頭栽倒在地上,雙手抱著腦袋蜷縮成一團,額頭青筋暴起,痛不欲生。


    夏年末,夏尹秋,秦山川三個人陸續倒地哀嚎,全身宛如被無數隻蟲子撕咬,瘋狂抓撓想要止癢,看得人毛骨悚然!


    大廳裏其餘人已經好了,就跟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但都不敢靠近他們,擔心會被蠱蟲傳染,看著他們慘絕人寰的嘶吼,還有抓得血肉模糊的身體,膽小怕事的當場暈過去。


    秦奮揮手一甩風衣,端坐上紅木大椅,拿起青瓷茶盞輕抿一口,看著他們不停摧殘自己的身體,眼神冰冷如刀,根本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


    “不要---不要再敲鼓了,你幹脆殺掉我們算了,不要這樣折磨我們!”夏年末抱著腦袋哀嚎不已,實在忍不住疼痛,立即開口求饒,就算死都可以。


    秦奮五指發勁捏碎青瓷茶盞,渾身殺氣纏繞,頓時嘲諷說:“這就受不了啦?那場大火把我燒得麵目全非,火毒就像跗骨之蛆,每天折磨我直到半死不活,要想根治火毒,隻有削骨易筋,你們想象的出來嗎?一把燒紅的剔骨刀,一遍遍摩擦著骨頭,我就是這麽撐著活過來的,想死,哪有這麽容易!”


    夏年末渾身抽搐口吐白沫,但根本就昏不過去,疼痛蝕骨鑽心,強忍著痛苦,爬到秦奮腳邊,痛苦流涕喊道:“表哥,我真得知道錯了,我也是迫於無奈,這全都是夏尹秋的主意,你就當我是一條狗,放過我吧!”


    龍刑天看著卑微乞求的夏年末,這種人簡直枉為人子,為苟且活命,居然連親爹也要出賣,留著就是禍害,難怪賽閻羅一定要趕盡殺絕。


    秦奮打量夏年末痛苦難忍的表情,無悲無喜看不出任何情緒,唇角突然勾起一抹弧度,輕笑道:“今晚注定要有一個結果,想活命就要懂得爭取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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