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軒的大火燎原和甘紅菱的障壁都是偏向困敵,攻擊力雖然是附帶的,可兩相結合,就算是宋若驕這個六階馭獸候也不敢用身體碰觸。雖然她靠著對獸元力的敏感,被困在內部依舊找準了攻擊的方向,可她那柄刀經壁障削弱,威勢大減。


    黑樹蛇王一口冰霧噴出,再減那刀來勢,而後飛身而起,纏在甘紅菱的蛇矛上,尾尖迅速地在那刀的幾個位置輕點。看著那細細的尾巴尖並未著力,可宋若驕那柄堅若磐石的刀居然顫抖了一下。


    甘紅菱深吸一口氣,抬起蛇矛,全身的獸元力全部聚集在自己的蛇矛上,眼睛盯著那柄刀,將自己的蛇矛快準狠地刺了出去!


    壁障內的宋若驕隻覺得自己的刀被狠狠地撞擊了一下。她當即就有些納悶,這力量雖然強大,可甘紅菱居然隻有這點本事?


    她這個想法還沒從腦海裏消失,便察覺手臂緊接著被更大的力量撞擊了一下,然後是第三次,第四次……撞擊越來越密集,速度越來越快,力量越來愈強。


    她甚至快要握不住刀了!


    然而她不能退,隻能用更多的獸元力撐住自己的刀,與那密集強力的撞擊對頂。


    然而她自己也知道這一擊大約會寸功不建。


    她是敏特性,卻被困在這障壁內,什麽都看不清,什麽都做不了,就連她的馭獸都在另一邊輔助自己的隊友沒法趕過來幫忙。在外側的甘紅菱卻可以將自己的實力發揮到最大,利用自己的優勢,利用夥伴們的幫助……


    她冷笑一聲,拚著氣力反噬,猛地抽刀。


    除了宋若驕以外的所有人全都看到了甘紅菱的手段,她的手臂以常人無法想象的速度揮動,黑樹蛇王半身纏在站在旁邊的林子軒身上支撐著它自己,另外半身在甘紅菱要進行下一次擊打的時候敲擊在甘紅菱的長槍上,輔助甘紅菱攻擊。每一次敲擊都恰到好處,無論甘紅菱如何改變速度,它都能在最正確的時機敲擊在甘紅菱蛇矛的尾端。


    而甘紅菱隻需要掌控速度,以及擊打宋若驕武器的落點,兩相配合,饒是宋若驕六階獸元力也沒占到任何便宜。


    而宋若驕抽刀後,甘紅菱也立刻反應過來,收了自己的蛇矛,不再攻擊。纏在林子軒小腿處的黑樹蛇王遊走到她身邊,與她一起被五行陣轉到另外一個方向去了。


    在障壁消散同時出現在宋若驕對麵的是白墨顧語彥和檮杌。


    他們在被傳送過來之前把那個之前就受了傷的人打出了賽場。


    或許跟他們想的一樣,宋若驕的打算也是先集火掉一個人,形成人數上的優勢。因此她就讓這個受了傷的生抗白墨和顧語彥的組合,她自己的馭獸和月蝕藍雕那對組合一同攻擊季弘沉。


    其實她的選擇也沒錯,季弘沉雖是防特性,可他更擅長群防,他本身的防禦力是比不上身負玄武殼的小玄武的。能先打出去一個破特性的當然最好,可白墨和顧語彥站在一起,根本不可能那麽快就突破他們聯手的防線。


    可偏偏在他們認為自己馬上就可以重傷季弘沉的時候,小玄武扔了好幾個陣法過來。雖然季弘沉依舊受了傷,可距離他們想象中的“重傷退場”還差得遠。


    他們氣的咬牙切齒,可時間卻不夠再給他們一次機會了。


    顧語彥答應了安明暢要快點料理掉這個人,同時他也想給季弘沉減輕壓力,最主要的是……他們現在人不夠。


    真正算起來,每次抗住宋若驕的攻擊,他們都需要至少出兩組人,或者是他和白墨的組合,或者是林子軒和甘紅菱……隻有把他們一個人扔出去,他們才能扳迴一點局麵。


    而現在他們做到了。


    可以說,到現在位置,整場比賽的局麵都在他們控製中。可他們現在底牌盡出,一旦被對方翻盤,他們再控製局麵的可能性就小了。


    偏偏到現在為止,宋若驕都沒出什麽大招,哪怕形式有利,他們也禁不住感到緊張。


    他們麵對著剛剛從障壁中出來的宋若驕,表情冷峻。檮杌也微微俯下前身,等待上前肉搏。


    然而宋若驕隻是對他們冷冷地笑了一下:“你們當真以為,能靠這陣法就勝過我?”


    從她出聲開始,白墨表情漸冷。


    作為千萬年都沒人敢挑釁的神獸,就連宋若驕的父親看到他都要恭恭敬敬地見禮,可這女孩……太狂了。


    可以說,因為林子軒的要求,也因為林子軒的傲氣,他留了手,不然單靠它一個,就可以完全擋住宋若驕。若是長久地拖下去,一對一比試,他可能會勝了宋若驕也未可知。宋若驕才多大年紀?戰鬥經驗怎麽和他比?精神力怎麽跟他比?底牌怎麽跟他比?


    若是他祭出自己的“生陣”,宋若驕就得站在那裏被動挨打到這場比賽結束。


    可是宋若驕不覺得自己占了便宜便罷了,還敢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們,找死不成?


    白墨在心底冷哼一聲。


    宋若驕白色的長發飄揚起來,她聲音冰冷地對自己的隊友吩咐:“到我身後去,列陣。”


    她的隊友們表情僵硬起來,剩下的三人三獸,包括那個柔特性馭獸師,都站到了她的身後。


    宋若驕把視線對準林子軒:“別以為隻有你們才會列陣,小看別人是會付出代價的。”


    林子軒現在情緒不穩,因而在刻意克製下,說話聲音比宋若驕的冷淡有過之而無不及:“無論我們付出多少代價,最後都會讓你以雙倍還來。”


    宋若驕抬起手,刀尖指向林子軒:“好大的口氣。可你看看現在,隻要我們不主動攻擊,你們就隻能在那裏等著,一步都動不了,隻能散陣。”


    林子軒抬眼看她,但是並沒接話。


    宋若驕這時候才注意到林子軒的眼神,那是……表麵流著純澈水流的火焰,澄澈,卻讓人覺得無比危險,甚至不敢深究。


    她頓了一下,而後放下了這個念頭,表情重新恢複冷肅。


    她身後的隊友都將手虛空抬起,對著她的後心,手掌心中獸元力湧動。他們的馭獸也紛紛落到地上,站在自己的馭獸師身邊,必然是將自己的獸元力傳輸給自己的馭獸師了。


    宋若驕與他們之間漸漸浮現了一條一條的紅色的光線,那紅線顏色血紅,看著比林子軒額頭上綻放旋轉的血蓮還要讓人不舒服。那紅線是有方向的,越靠近宋若驕越細,源源不斷地向她體內輸入著什麽。


    然而林子軒幾人的五行陣隻能旋轉,卻不能向前移動,可以說是給了對手一個恰到好處的結陣時間。


    可若是林子軒幾人散了陣,再結陣就難了。


    林子軒微微眯起眸子,手背上的傳送契約一閃。小白澤一個翻身從契約中飛出,極為高亢地叫了一聲,在天上盤旋半圈便落在林子軒肩膀上,對白墨啾啾幾聲。


    白墨偏頭聽了一會兒,用契約對林子軒道:“它說這是不可逆的邪陣。除了接受獸元力的主體隻需要抗住獸元力暴漲對身體帶來的壓力以外,其餘幾人在這場比賽中輸出了多少獸元力,日後便需要重新拓展丹田,修煉迴來多少……”


    可以說,這場比賽後,他們就是修為半廢的人了。


    林子軒當機立斷,將所有人都移到了陣心。


    站在高處的安明暢神色一變。


    這個舉動意味著林子軒認為對手的實力會超過五行陣的承載能力,他是在整合所有人的實力以求與對手硬碰硬。


    果然,林子軒卸去了自己身上的火紅色盔甲。


    安明暢心裏大痛,所有的加持技能拚命地向林子軒身上砸過去。可是宋若驕他們等待這個機會多時,怎麽會輕易放過他?


    還沒有完全完成法陣的宋若驕唇角帶著冷笑抬頭,抬手一個遠攻技能扔了過去。


    與此同時,林子軒察覺到自己與自己金屬性盔甲的連接變得無比微弱,就算召喚出來……那技能也落到自己身上了。果然,對方早作了準備。


    虎身的白墨怒吼一聲,那聲音震得整個演武場都震動起來。可他卻聽林子軒通過契約堅定地對他道:“不要動!”


    白墨隻是一頓,而後便打算徹底無視林子軒的話直接衝上去。


    林子軒沒有吭聲,也沒再命令他,而是快速地向前走了幾步,對著那有追蹤效果的光團迎了上去!


    他的受傷時他們早就做好準備的,可之後的比賽中,剩下的這些人和馭獸,每個都無比重要,一個都不能缺。


    他現在甚至不希望他們耗費獸元力幫自己抵消這個光團的威力。


    而這個希望被對手幫他完成了。


    宋若驕再次抬手,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而後吟唱了兩個音符,鳳山學院一隊的人頓時覺得行動無比滯澀,連獸元力運轉都不甚順暢起來。


    雖然這個時間隻有短短一彈指,可已經打斷了他們準備的技能,他們居然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林子軒自己衝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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