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暢摸摸下巴,他記得自己明明不是這麽說的。不過林子軒說的也的確是他想說的。


    顧語彥噎了一下:“什麽寂寞?”


    林子軒用手肘捅了捅他,意味深長地擠眉弄眼:“好多女孩子在下麵臉紅了呢。”


    顧語彥頓了一下,露出一個別有意味的笑容,記吃不記打地再次摟住林子軒的肩膀:“說起這個,要不要哥哥帶你去見識見識?”


    顧語彥暗搓搓地使壞,白墨則用深邃的目光看著二人,然後又低下頭,舔了舔林子軒的手心。


    林子軒給他順順毛,笑嘻嘻地迴頭跟顧語彥拌嘴:“我怎麽不知道你見識過了啊?”


    他可不怕顧語彥。這兩年他們每日每日的在一起廝混,分頭行動的時間基本沒有,就連新年的時候都沒人迴過家族。因此顧語彥肯定也是外強中幹,撐著樣子打趣他而已。


    不過顧語彥從來都不知道認輸這兩個字怎麽寫,理直氣壯地道:“這不是惦記著你呢麽?我怎麽能自己先偷跑呢?我做什麽不都得帶著你嘛。”


    季弘沉聽顧語彥說的越來越過分,毫不猶豫地從後麵踹了顧語彥一腳。


    顧語彥被踢了一腳也不介意,反而拿眼看甘紅菱。甘紅菱注意到他的視線,不由得挑眉:“看我幹什麽?你們說你們的,我不介意。當然了,你願意帶著我一起,我也沒意見。”


    顧語彥訕笑,差點嗆到自己:“不,沒事……”


    林子軒在一邊摟著白墨幸災樂禍地笑。


    隻有安明暢的表情非常嚴肅,打量打量這個,打量打量那個,最後聳聳肩,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麽。


    幾人說說笑笑的樣子看在外院的人眼裏,幾乎可以和耀武揚威劃等號,看著他們的眼神別提多深邃多複雜了。


    不過幾個人的心情並不如表麵那麽輕鬆,今日敏特性家族的人帶給他們的壓力,旁人沒法想象。


    對付一個六階馭獸候便無比艱難了,何況還要加上宋若驕的那四個隊友。那四個人也不是好想與的,實力跟林子軒幾人相差不多,都是五階一段到五階二段的實力。


    也就是說,他們一點優勢都沒有。


    說不準,到時候他們要憑借己方陣眼多而臨時改變己方陣型謀求靈活多變。縱然如此,他們也沒有把握,那必然是一場惡戰。


    中午的時候,他們還在討論宋若驕服用的藥物。他們並不認為這是作弊,對方願意用生命力為代價換取更強大的實力,他們無話可說。可他們卻是不屑於使用這種方法的,那麽他們就要從別的地方想辦法,彌補自己跟對手的差距。


    這又談何容易。


    幾人的打鬧,也有發泄的意味。


    隻是旁的人不知道,甚至鳳山學院的學員還被他們的實力再一次震懾,對他們獲勝的信心越來越足了。


    這個下午,鳳山學院格外的喧鬧。雖然有惡意挑釁的,但也有別的學院想要占用演武場演武、練習的,鳳山學院的學員們在旁邊圍觀,難免生出比較的心思,不過大多沒有惡意,不打不相識的還真不少。


    見氣氛越來越好,林子軒幾人也就不在演武場繼續惹人嫌了,看著那兩個挑釁的原二隊成員被擔架擔著直接送出了學院,就都溜迴內院偷懶了。


    林子軒不大餓,便沒有吃晚飯,跟著白墨直接上樓了。坐在床沿邊,他有些焦躁地捏著白墨的手指:“你說,我們會贏麽?”


    白墨用空著的一隻手摸了摸他的臉頰:“別擔心,會贏的。”


    林子軒在他的手上蹭蹭,最後把臉埋進白墨的懷裏——就像白墨平常抱他時那樣自然:“他們太強了。”


    白墨輕輕地應了一聲,隻是一下一下地撫摸他的後背。


    林子軒歎了口氣,仰起小臉,認認真真地盯著白墨的眼睛:“如果你想打敗一個六階馭獸候,有很多辦法的吧?”


    白墨淡漠如水地迴望著他,半晌才迴答,隻是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是。”


    林子軒抿唇:“我明天會問他們的意見,不過……如果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你出手,好不好?”


    白墨聽懂了他的潛台詞,微微笑了笑:“不到必輸無疑,我不會用別的方法,包括強行使用精神力。”


    林子軒放下心,坐直身體,有些緊張地道:“他們都那麽驕傲,若是一上來便要你出手,他們定會覺得遺憾。可是……鳳山學院的名聲不能毀在我們手裏。”


    這次換白墨靠過來緊緊地摟住他:“放心吧,他們定然也是這麽想的。”


    林子軒舒了口氣:“但願如此。”


    白墨抬手撫摸他皺著的眉心:“不要擔心,就算輸了也沒什麽。”


    白墨不能理解林子軒這麽重視鳳山學院的名聲做什麽,說不定就連朱雀自己都不太在乎,林子軒根本沒必要把這件事看的這麽重。


    可是林子軒喜歡鳳山學院,雖然他隻在這裏生活了三年。當他們從魂體森林中迴到這裏的時候,他由衷感到喜悅,就像是……迴家了。


    林子軒配白墨鬧了一會兒,然後二人又用那種外人無法理解的姿勢靠在一起修煉。


    林子軒率先入定,而白墨定定地盯了他一會兒,抬起手撩了撩他的發絲,又摩挲了一會兒。


    他忽而想到了什麽,手指在麵前劃了一個不太規則的方形。那方形一開始隻有四條邊幽幽地閃著光,漸漸地,幽藍色的光填滿了整個方形。變成實心的方形抖動兩下,漾出了水波一樣的波紋,最後變成一麵有著藍色光邊的鏡子,隻是鏡子中並不是白墨那張俊美的臉,而是白墨和林子軒都非常熟悉的充斥著火焰的山穀。


    火光耀耀的山穀裏,朱雀儀態萬千地扇著翅膀飛起,盤旋兩圈後落在樹枝上:“什麽事?”


    白墨摸摸下巴:“人類大家族的男孩十三四歲的時候,是不是會有人安排著教人事?”


    朱雀偏偏頭,化身為著紅裙的美麗的女子:“什麽意思?”


    白墨嘖了一聲:“不要管那麽多,迴答。”


    朱雀輕笑一聲:“嗯,聽說是這樣的。怎麽,你要幫子軒安排麽?”


    白墨冷哼一聲:“你笑什麽。”


    朱雀搖頭:“不,我沒別的意思。隻是他是馭獸師,不需要急,拖一段時間也可以。還有一部分人類相信元陽未泄可以使馭獸師修煉速度更快。”


    白墨更冷地哼了一聲:“我沒要那麽做,你想多了。”


    朱雀不由得笑起來:“說起來,我是以為女士呢。你跟我討論這種問題,不大好吧?”


    白墨看她兩眼,不悅地道:“難道我還能去問林家的人麽?”


    朱雀笑眯眯地理了理裙角,別有意味地道:“這個問題,當然是問林家和柳家最為穩妥,畢竟是跟子嗣有關的事情,林家和柳家必定是關心的。”


    白墨更加不悅:“他是我的契約馭獸師。”自然有他為林子軒打理一切,別說柳香夢和林天睿還沒出關,就是出關了,想置喙林子軒的事情,也要問問他同不同意。


    朱雀笑意更濃:“他是你的契約馭獸師沒錯,可你也不能在這種事上都幹涉他啊。”


    白墨皺著眉,偏頭看看乖乖坐在自己身邊修煉的林子軒,摸了摸他的臉,轉頭對朱雀理直氣壯地說:“我沒有幹涉他,他同意我的想法。”


    朱雀笑出聲來:“同意什麽?你跟他討論過這種事?”


    白墨麵不改色地撒謊:“當然。”


    朱雀坐在一根枝椏上,晃著小腿調笑道:“所以呢,你們討論的結果是什麽?”


    白墨頓了一下,板起臉道:“這是我們的事。”不告訴你。


    朱雀笑的身下的枝椏都晃起來了:“那好吧,那你找我問什麽?”


    白墨接著板臉:“我的馭獸師,當然什麽都要是最好的……”


    朱雀有些驚訝,“所以就連這種事都要比別人好?”


    白墨用“這還用問麽”的表情道:“所以問你有沒有必要,如果有必要……”他也還是不想讓林子軒接觸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


    不過朱雀不知道他的後半句話,隻是連忙擺手,試圖打消白墨的念頭:“沒必要,馭獸師生命比一般人長久,這麽小破身反倒容易讓他們沉迷——你怎麽了?”


    白墨手勁驟然加大,在林子軒白皙的脖子處按出了一個紅印子,風雨欲來地反駁:“不可能。”


    ——不可能沉迷。


    朱雀愣了一下後,隻得笑著讚同:“嗯。”同時用同情的眼神看了看還在入定中,根本沒有察覺的林子軒,


    白墨又想了想,冷哼道:“行了,沒別的事了,再見。”


    朱雀習慣了他的態度,擺擺手,笑道:”行了,再見。不過你還真放心他,當著他的麵說這些,沒問題麽?“


    白墨的眼神柔和了些——隻要他在旁邊,無論發生了什麽,林子軒都不會從入定中醒過來的,更別說隻是談論了幾句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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