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嗤笑,“它們什麽時候不想反攻?”


    “這一次略有些不同。”玄武訂正他的說法,“我知道你想問為什麽魂體森林裏的魂體會定期減少,就是因為這個。”


    白墨知道玄武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說完,於是挑了個比較舒服的姿勢,來表達自己願聞其詳的意願。


    玄武對他的識趣很滿意,“天道盤降世以來,我們一直在試圖利用天道盤殲滅魂體。天道盤很強大,甚至讓很多人看到了突破帝階的希望……”


    玄武開始滔滔不絕地講廢話——對於白墨來說,不能立刻將他想知道的消息提煉給他,那就是在講廢話。


    不過就算他提醒玄武也沒什麽用,反正提醒一次……玄武還會在各種意想不到的地方跑題,繼續講廢話的。還不如讓他順著自己的思路往下說,說不定還能節省點時間。


    “可是,對於魂體來說,天道盤是最劇烈的毒品。”玄武終於切入話題,“那麽他們選擇強化自身的方法是什麽呢?”


    白墨舔了一口爪子,漫不經心地反問:“是什麽呢?”


    “吞噬自己的同伴。”玄武的語氣有些凝重,“它們中的最強者……就是我們見過的那幾隻,定期將魂體森林外沿的魂體召入內部,然後,吞噬他們。”


    白墨貓瞳微縮,一直懶洋洋放在身後的尾巴也繃了起來,“那它們能成功嗎?”


    玄武把頭埋進湖裏,喝了一口水,不知道是不是在潤嗓子,“這個結論……是我預測出來的。十年內,它們一定能成功。隻是時期不一定罷了。”


    白墨不讚同地道:“你本來就受傷了,為什麽要透支自己的身體去預測?”


    玄武歎氣,“因為我能預感到,我們一直期待的那一天快來了。或者是天道盤破裂打破了平衡,總之,轉機來了,是福是禍……實在說不準,我心裏七上八下的,總是不踏實。”


    若是沒有預測的能力就算了,若是真的有,在麵臨著巨大危機的時候,很難有人控製住自己。


    而且,玄武也習慣了在其餘幾隻帝獸之前,幫他們排除困難。


    “你不用擔心我。”玄武的聲音懶洋洋的,然而說話說到一半忽然停下了,他低頭紮進湖水裏,沒一會兒抬起頭來時,他的嘴裏叼著一尾非常肥大的魚。


    白墨目光閃了閃,沒有吭聲,但是焦躁地磨了磨爪子。


    “我們活了那麽多年了,就算現在注定日薄西山……也沒什麽的。”玄武張合了兩次嘴,再一仰頭,就把一整條魚都吞了進去,“再說,我覺得現在的形勢還是挺好的。因為你快恢複了,就連青龍的龍氣都恢複了很多。”


    白墨明顯在走神,“嗯……我聽說言毅國之前出事了,怎麽了?”


    玄武咂咂嘴,不知道是在感歎言毅國的事,還是在迴味魚的滋味,“你說你,這麽多年都不管事,也不知道謝逸豫得多忙。”


    其實對於帝獸們來說,帝級鬥師們就是他們的苦工……就是專門幫他們處理各種事務的。咳,當然了,在眾位帝級鬥師們眼裏,這是四大神獸對他們的器重。真相其實就是這四隻神獸不喜歡管事而已……


    因而有時候他們會拿出自己領地內的帝級鬥師跟其餘人比,哪個領地上的帝級鬥師處理事務的能力更強一些,哪隻神獸就會更張臉一些——其實跟炫耀自己有一件好的裝備武器是一樣的。


    “你受傷,我們都不好受。再加上青龍跟人類的關係最緊密……”不過玄武沒有多說,繼續說言毅國的事情,“十來年前,言毅國上一輩的皇帝直接駕崩了。言毅國現在的皇帝,是你的馭獸師所在的隊伍裏那女孩的弟弟。”


    甘紅菱也不過十六歲,她弟弟十年前……不過是個剛懂事的稚童罷了。因此言毅國到底出了什麽情況,完全可以想象。


    “不過你的身體一日比一日好了,青龍的身體也日漸恢複了。”玄武慢條斯理地說,“言毅國的問題馬上就可以解決了。”


    “把持言毅國國政的人,居然允許甘紅菱進入鳳山學院?”白墨有些想不通,“這得是有多蠢。”


    “言毅國畢竟不像我們幾個的領地,馭獸師偏多。因此青龍和禦者聯盟的存在還是很隱秘的。除了他們的皇族,知道的人並不多。”玄武打了個哈欠,“說不定他還覺得是甘紅菱識趣,主動給他讓位置。”


    “言毅國的鬥師一直跟著青龍修煉,一般不怎麽管事。”玄武語帶幸災樂禍,“言毅國不滅國,正經皇族不被人滅族,他不會管的……”


    “我走了。”白墨想知道的都知道了,立刻打斷了玄武的話,“我要迴去了。”


    天色漸晚,林子軒該上藥了。他若是不迴去,林子軒自己肯定不會上藥。


    也不知道這麽怕疼,以後戰鬥可怎麽辦。林子軒以後大概……是免不了經常受傷的。


    玄武的口吻中滿滿都是控訴,就像被白墨拋棄了一樣的淒慘,“你居然要走了?!我還沒說完……”


    “等你說完都明天早上了。”白墨毫不留情地甩出一句話,完全不把玄武的控訴放在心上。


    玄武也不再開玩笑,再次嚴肅起來,“我本來以為你會恨你的馭獸師,至少也會恨柳香夢和林天睿。沒想到……居然有人能讓你這麽在意。”


    白墨頓了一下,“為什麽要恨?雖然他們有別的算計……但不可否認,他們也幫了我的忙。”


    玄武歎氣,“你以前可不會這麽想。就算你的契約是平等契約,甚至是你占主體,你也還是會覺得被人束縛了。我不信你沒這麽想過。”


    白墨有多自主,有多恣意妄為,沒人比其餘的帝獸清楚。


    而如今,他居然甘願為了一個人類著想。還有之前在魂體森林的時候,白墨肯定知道自己在魂體森林裏放出神獸氣息到底有多危險,而且他也不會把自己置於那樣的危險中。唯一的可能……大概就是林子軒出了什麽事。


    白墨甩甩尾巴,不打算理玄武。


    玄武看著他的背影,心說之前朱雀給他來信的時候,他還不相信,沒想到真是隻有想不到的,沒有發生不了的。


    “對了,你過兩日幫我帶些酒水來!”玄武見白墨快走沒影了,趕忙撇下那些有的沒的,囑咐。


    “不,給你送酒又要聽你囉嗦。”


    白墨殘忍地拒絕了玄武的要求,轉身就跑沒影了。


    白墨一路上都在惦記林子軒的傷,速度比來時還快些。


    沒等進入房間,他就察覺到一股濃鬱的金屬性氣息。白色的小貓身體瞬間延伸開,在一陣白光中變成了一個俊美的男人。


    白墨眉頭皺著,推開門走進房間,表情非常難看。


    林子軒在他開門的時候就清醒過來了,撩開紗帳,見白墨冷著一張臉,多少有些訕訕的,“你迴來啦?”


    “不是讓你睡覺?”白墨走過去。


    結果修煉就算了,居然還用金屬性的功法修煉。


    林子軒賠笑,“你不在睡不著嘛。”


    “躺下,我給你上藥。”白墨沒好氣地說,伸手把林子軒按到床上。他剛從外麵迴來,手指非常涼,碰到林子軒脖子處的皮膚,讓林子軒瑟縮了一下。


    “你的手好冰。”林子軒之前想要睡覺,所以一直穿著中衣,被白墨按在床上輕易解開了。


    白墨不管他鬱悶的表情,把冰冷的手指放到他傷口附近,“說不定能幫你止痛。”


    白墨今天被林子軒氣到好多次,從早上林子軒一定要吃辣的,到剛剛不注意自己的身體修煉金屬性功法……可是他又不能采取什麽別的行為懲罰林子軒,或者……舍不得用別的辦法。


    林子軒小腹抽動了一下,不敢掙紮,隻是露出了兩分委屈的表情。


    偏偏白墨看到他這個表情,頓了一下就把手拿開了。


    白墨移開視線,“下次沒那麽容易放過你了。”


    林子軒笑眯眯地討好道:“不會有下次了。”


    白墨站起身,去旁邊備好的熱水洗手了。熱水是用精魄做的特殊加熱工具一直溫著的,不過店家可不會提供精魄,這東西雖然常見,但也價值不菲。


    白墨沒有問什麽,隻是將手放到水盆中。


    林子軒的傷口已經好了很多,邊緣處收口了,內裏也已經結痂了。畢竟白墨用上好的上藥給他外敷內用;安明暢每天也給他做治療,每次治療安明暢都竭盡全力,離開的時候幾乎連步子都不穩;再者林子軒的獸元力也並不弱,身體素質當真很好,因此這個速度還算預料之中。


    林子軒見白墨去洗手,半坐起來,“其實洗澡的熱水也是一直燒著的,你可以先去洗個澡,然後再上藥,又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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