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這個荀大師就是之前你跟林計爺爺說的那個武器大師麽?”林子軒盡力避開其他人,他不想沒事找事給自己添麻煩。


    “難道你一開始聽說這個人姓荀的時候沒反應過來麽?”白墨非常驚訝林子軒居然會用這種問題問他。


    林子軒迴想了一下,也覺得那個什麽武器世家的設想非常不靠譜,訕訕地笑了一下,沒迴答。


    白墨哼唧兩聲,開始自己小聲念叨,“也不知道你能拿到什麽武器。”


    林子軒瞧著這個荀大師的排場還蠻大的,“他不是說明天摸骨,然後才會確認給誰做武器麽?做兩件?”


    白墨一下子就炸毛了,“難道你覺得在林家,還有人的天賦高過你麽?!為什麽你會覺得這種事會落到別人頭上!”


    林子軒被他嚇一跳,差點一鬆手給他扔地上去,忙不迭地安撫他,“不不不,我沒那個意思。”


    白墨哼哼唧唧地不想放過林子軒,“你再敢怎麽沒出息,我就……我就……”


    林子軒被他逗笑了,接了一句,“再也不吃牛肉幹了。”


    白墨再次炸毛,非常堅決地撓了林子軒一臉。


    但是白墨最近脾氣收斂很多,沒讓林子軒頂著一頭一臉的爪印子見人。


    但林子軒在到達客房區的時候用獸元力弄了一個小水窪出來,對著水坑整理了一下儀容,確認自己頭發沒有亂糟糟的,這才往前走。


    林子軒對於各種屬性的親和力都非常高,但是也隻能做到最簡單的聚集水汽,或者點個火。想做點別的什麽,他是力有未逮的,畢竟沒有使用過技能珠。


    他走到荀大師住的客房前麵,沒看到林家族長身邊的侍衛才鬆了口氣,不然被人理解成獻殷勤就不好了。他還要在林家呆半年多,就算沒人敢排擠他,天天閑言碎語的也影響心情。


    他剛想請跟著荀大師來的仆人通告,懷裏一股大力傳來,然後就看見白墨一個猛衝從門縫裏躥進去了。


    剛擺出恭敬孝順臉的林子軒:……


    剛準備說荀大師不接外客的仆人:……


    “墨墨?!”林子軒沒忍住喊了他一句。


    “喂喂,這位小少爺,請管好您的馭獸!”仆人大驚失色。


    林子軒不高興,“它都進去了,馬後炮有意思麽。”


    仆人:……


    仆人心裏淚流成河,他一定會被荀大師扔進煉器爐的!一定會被的!


    林子軒覺得這個仆人真是沒眼色,“你還不進去看看荀大師有什麽吩咐?站在這跟我對什麽眼。”


    仆人愣了一下,還沒等推門,就聽荀大師的聲音傳出來,“請外麵的小友進來吧。”


    林子軒被他的稱唿囧了一下,不再管這個仆人,推門走進去。還沒站穩,就聽那個渾厚的聲音道:“就是這個小矮子?”


    林子軒:……?!!


    林子軒被整個稱唿震了一下,然後聽白墨的聲音傳來,“喂,就算是事實也不要說好麽,畢竟是我的馭獸師,給他留點麵子。”


    林子軒:……?!!


    林子軒覺得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還有處說理麽?


    好在那個老人也沒說別的,“你過來,讓我摸摸骨,要是資質太差,我可不會給你做武器盔甲的!”


    林子軒走過去,這才看見白墨整個是窩在荀大師腿上的,荀大師還生怕他不舒服似的給他順毛。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荀大師好像更有精神了,臉色發紅,眼睛閃閃發光。


    林子軒覺得這個場景有些古怪,具體哪古怪還說不上來。


    倒是白墨先不滿了,“說什麽呢!這可是我選中的馭獸師。再說,你現在不是吃林家的飯,這麽說話,不會有問題麽?”


    林子軒剛有點感動,比如自己的馭獸果然還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什麽的,然後就聽一聲巨大的響動,他驚悚抬頭——


    荀大師站——或者說跳——起來,因為太過激動,把上好的梨花木椅子撞翻了,但是他全然不覺,打了雞血一樣地抱著白墨走來走去,“多謝白虎大人關心!我沒事的!沒人敢對我怎麽樣的,請您放心,您不用替我擔心,您日理萬機已經夠費心血的了……”


    白墨隻覺得這麽多天來終於有個人能理解自己了。兩隻成年白澤派不上用場,同為八階馭獸皇,身為擔負天命的神獸被一隊魂體傷成那樣,簡直是沒用的代名詞了——攻擊力就是一切的白墨簡直根本理解他們。


    林子軒麽……白墨覺得林子軒完全沒法理解他憂國憂民的情懷,明明他現在自身難保——好吧,誇張了——還擔心著整個大陸的局勢啊!


    林子軒他已經快吐了。


    日理萬機?


    如果你說的萬機是指吃,那麽白墨的確是挺忙的。


    林子軒用看怪物的眼神盯著荀大師——他從來沒見過比白墨臉還大的!真是長了見識了!


    白墨覺得心裏舒泰,外加荀大師就算這麽激動,也生怕他趴著不舒服,特別穩的托著他,這更讓他覺得滿意,“好了,你先給他摸骨吧。”


    荀大師這才想起正事,“還是白虎大人明事理。你把手腕伸出來吧。”


    林子軒摸摸鼻子,他不怎麽喜歡別人碰他,隻是白墨開口了,他也不想拒絕,聽話地探出細白的手腕。


    荀大師看他一眼,語氣非常不客氣,“小子,你別一臉不樂意,要不是看在白虎大人的麵子上,你當我會這麽盡力?”


    林子軒頓了一下,他雖然是不願意讓別人碰他,但是他敢肯定臉上肯定還是恭敬的樣子,至少沒有不滿露出來,所以被說了一句也覺得很無辜。但是尊敬長者他還是知道的,被說了一句也隻是溫聲道:“我知道了,謝謝荀大師。”


    白墨卻不高興他這麽對自己的馭獸師,毫不客氣地給他下巴一爪子,還是伸出指甲的,“客氣點,你跟誰說話呢!”


    荀大師被劃了一道血印子也沒生氣,反而立刻改變了語調,恭敬應是,“是,白虎大人,我的錯!”


    白墨想了一下,覺得荀即雖然性格乖僻,但是很有實力。林子軒以後接手林家能把他收為己用就是最好的了,心生嫌隙未免不美,所以還是替他解釋了一句,“碰到你,了解你的資質,是他的獨門秘法,能夠詳盡知道你的天賦和潛力,這樣才能做出最合適你的武器。”


    林子軒年齡不大,但並不是沒有心胸的人,真沒把荀大師剛剛說的話放心上,點點頭,又道了聲謝,然後無語地聽著自己的聲音埋沒在荀大師一大串對白墨善解人意的誇讚中。


    這之後又足足折騰了盞茶的時間,荀大師才碰到林子軒的手腕。


    林子軒已經完全沒有什麽不適可言了,他隻想趕快迴自己的房間,然後清淨一下耳根。


    但是荀大師在碰到林子軒的手腕的那一刻,便閉了嘴,微微眯上眼睛,右手上出現了一個磚紅色的印記,發出隱隱的紅光,甚至讓他看起來有些寶相莊嚴。


    這讓林子軒深刻地認識到了什麽叫人不可貌相,看起來這麽不靠譜的一個人居然還有這麽一麵。


    沒錯,林子軒對荀大師的印象就是一點都不靠譜。


    他能看出來,荀大師不是在阿諛奉承,他對白墨的所有誇讚——無論是多麽惡心多麽誇張的話——都是發自內心的。


    何況聽林計和白墨說,荀大師是靠禦者家族林家吃飯的,對身為下一代主人的林子軒卻完全不苟顏色,說話要多不客氣就有多不客氣。


    而在林子軒看來,所有能對白墨產生這種級別敬仰憧憬的人都……嗯,不怎麽靠譜。


    林子軒正在那走神,忽然覺得從手腕處蔓延開一股暖流,流經全身。


    那是一種溫潤滋養的感覺,這股獸元力流經的地方就像是龜裂的土地被春雨滋潤過似的,迫不及待地想要吞噬掉這股獸元力。


    林子軒舒服地歎了口氣,也微微眯眼認真地感受這種舒適感。


    而荀大師卻睜開眼睛,用驚訝的眼神打量林子軒。


    白墨看到荀大師的表情心裏有些得意——看,我家馭獸師,天賦好吧?!


    雖然小荀說話對胃口,伺候自己也更加用心,還不像他家小馭獸師似的,動不動就鬧脾氣……那也還是自家馭獸師的天資比較合胃口啊!


    林子軒沉浸於那股獸元力中,根本沒有察覺到時間流逝,在那股獸元力撤走的時候如大夢初醒般醒過神,有些遺憾地問:“結束了?”


    荀大師的語氣雖然還是不客氣,但是卻沒了最初的輕視,“結束了,明天給林家的小輩做做樣子,就可以給你做武器了。哼,你這資質,勉強能配得上白墨大人吧!”


    林子軒有些鬱悶地想,難道能跟白墨對脾氣的都是這性格?也太難伺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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