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鍾聲響起的時候,林子軒抱著白墨,坐在一眾林家人中間,平靜地抬頭看著煙火。煙火一個接一個地升起、絢爛,讓他的臉龐一閃一滅。


    “墨墨,新年快樂。”林子軒笑眯眯地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遞給白墨,“壓歲錢。”


    白墨敏銳的鼻子讓他嗅出布包裏的東西應該是牛肉幹——這不科學啊,他在林子軒懷裏坐了一晚上,居然都沒聞到牛肉幹的味道?!


    不過……壓歲錢?


    白墨難得怔愣了一下。


    居然有人會給他壓歲錢,這感覺……


    “我比你大多了!”白墨嘟嘟噥噥地把布包叼過來,藏進自己的空間裏。


    林子軒笑得眯起了眼睛。


    煙花放的差不多了,一眾林家小輩走到族長林計他們麵前,挨個下跪磕頭,李雪銀那一輩則鞠躬行禮,族長他們三人都笑眯眯地,挨個給小輩發錢。


    林子軒從來都沒參加過這項活動,他的壓歲錢都是大家散開之後族長特別給他的。


    不過他原來以為是自己太小了,所以才免了這些禮數。


    “我們偷偷迴去吧。”林子軒小聲地跟白墨說。


    白墨嗅覺比較靈敏,煙火雖然好看,但是對他來說,那股子味道不是非常難受,因而迫不及待地點頭,“迴去吧迴去吧!”


    兩個人沒有驚動任何人,偷偷地溜了迴去。


    “墨墨,你那天那話是什麽意思?”外麵非常熱鬧,林子軒的小屋裏卻有些冷清,並沒有新年的氣氛。


    林子軒抱了個凳子踮著腳挑燈芯,“那天你也沒詳細說。”


    白墨有點擔心他會摔下來,溜到椅子下麵去呆著,“也沒什麽,雖然那個女人不是好東西,但是林屸為人比較迂腐,不會對你用什麽別的東西的。”


    林子軒看他一眼,小心翼翼地從椅子上下來,“別這麽說林屸哥,林屸哥人挺好的。他會對我用什麽?”


    白墨氣的吹起胡子,“到時候被人暗算了不要來找我哭!”


    林子軒把椅子歸迴原位,笑著道:“別人人當著你的麵暗算我,怎麽會成功呢?”


    上次白墨和白蘇對那個乞丐的一擊必殺給林子軒留下了深刻印象,不得不說,有白墨在他身邊,他覺得非常安全。


    雖然……白墨說現在自己也不過是一階士獸的實力罷了。


    白墨的耳朵動了動,“不要以為你誇我,我就會原諒你!林屸那種正派的性格,最多隻能在雲杉郡這個小地方威風一下了,真走出去,沒兩天就會被人吞的骨頭都不剩!”


    林子軒抿抿唇,嘟噥了一句什麽,白墨沒聽太清,隻是隱約聽到是什麽“總還是要好人的”一類的。


    白墨翻了個白眼,林子軒這話沒錯是沒錯,但是好人這種身份還是讓給別人當比較好。


    “好了,已經過了子時了,睡覺吧。”白墨蹲在林子軒腳下,林子軒蹲下用水元素給他洗爪子,洗完之後用毛巾擦幹,才給他放到床上去。


    白墨偷瞄他,見他也沒什麽不樂意的,咽下了他身體周圍有自己用獸元力構建的緊緊貼著皮膚的防護罩,根本就不髒的話。


    林子軒摟著白墨,也不嫌棄他的毛不舒服,在他後背上蹭了蹭,“墨墨有獸元力真好,不然我會怕壓到你,該不敢跟你一起睡覺了。”


    白墨頭上拉下三道黑線,原來在他馭獸師的眼裏,他的獸元力就這點好處。


    “不過今天我很開心。”林子軒笑眯眯地說,熱氣噴在白墨身上,讓白墨有了種暖洋洋的錯覺。


    白墨一邊等著林子軒的下半句話,一邊嘲笑自己——他原本常年住在北疆獸神山山頂,那裏一年四季都白雪皚皚。對他來說,雲杉郡的氣候何止是溫暖,就是最冷的冬天,也不會讓他有一絲不適。


    感覺暖洋洋什麽的……錯覺就是錯覺。


    如果不是因為那些亂七八糟的原因……自己也不會跑到雲杉郡這種偏僻的地方來休養生息。


    白墨看看林子軒,不過他來這裏最主要的原因……應該算是達成了,雖然跟他設想中的目的並不相同。


    “往常新年都是我自己過,今年有墨墨陪著我。”林子軒小臉上笑意盎然,看得出是真的非常開心,“墨墨還會說話,我覺得很幸運。”


    白墨頓了一下,哼哼了兩聲,表示自己在聽。


    林子軒卻沒接著說下去了,打斷了話題問道:“墨墨,你冷嗎?要不要讓他們把火爐燒的旺一點?”


    “你是在鄙視我嗎?你都不覺得冷,你覺得我會比你不抗凍?”


    林子軒搖搖頭,“那我們睡覺吧。”


    白墨的眼睛在黑夜裏閃了兩下,才閉上眼睛,安靜地趴在林子軒的懷裏。


    每年年終競技都是正月十三開始,正月十四結束,正月十五過一個元宵節,這個年便算是過完了。


    不過正月初一到正月十三其間的各種家宴、互訪甚至要比年終競技還累人。


    絕大多數的情況下,林子軒還是跟著林家進行各種活動的,隻是一些鞠躬之類的禮節並不用做。


    林子軒怕白墨在這種場合下無聊,便跟他說可以在房間裏呆著。


    白墨在房間裏呆了一天,第二天開始則跟安定地跟往常一樣,呆在林子軒懷裏,跟著他到處走。


    白墨有些憂鬱地想,肯定是因為契約的關係,林子軒不在他身邊,他還真就覺得缺了點什麽……


    不然這種全是官腔和奉承對話的場麵……他不張嘴給他們都吞了都是他忍耐力高。


    他願意跟著,林子軒自然是高興,在林計給他的儲物空間裏放上了足夠的牛肉幹,見白墨吃得差不多了就再拿一點出來。


    至於別人看到林子軒用儲物空間給白墨裝零嘴兒之後,都說了林子軒什麽麽……林子軒表示,管他們幹什麽,那都是嫉妒!


    但是自從林計跟他攤牌之後,林子軒還是一個新的林家人都沒見過。雖然能來這裏給他送日用品的守護者林家的人,也不一定跟他有什麽血緣關係,估計都是些下人,那跟這裏的人也還是有些不同的。


    林子軒跟白墨抱怨的時候,被白墨瞪了一眼,“要是連你都能發現他們的行蹤,我會在關注你那麽久之後才知道你是林家的人?”


    不過不管怎麽說,林子軒他們還是成功地熬過了這十幾天,迎來了林子軒為之奮鬥了將近三個月的年終競技。


    第一天的競技還沒開始,林子軒便被林計通知,要一起挑戰他的那兩個人認輸了。


    林子軒愣了一下,竟覺得有點遺憾。


    聽白墨的意思,他還要在這裏過一年左右,他不想讓別人總來找他麻煩,那麽最好的辦法就是殺雞給猴看。


    林屸太強,肯定沒法達到那種秒殺的效果,他本來打算拿那兩個人開刀來著……


    不過他也不是揪著人不放的那種人,點點頭表示知道了以後也沒去找那兩個人麻煩——雖然那兩個人已經夠麻煩的了。


    畢竟當初他們大大地諷刺了林子軒一通,還被林子軒放話要一挑二,結果林子軒還沒說什麽,他們居然萎了。


    馭獸師的世界裏不見得有多崇尚勇敢地往上衝,但絕對看不起膽小怕事的人。


    反正那兩家人一整個新年都沒過好,被各種人諷刺了無數次。


    不過那兩家一律不管,一心一意地保住自己的兒子,再難堪也不鬆口——笑話,他們的兒子本來就沒有林子軒的實力高,到現在也不過是馬上便要晉入馭獸師而已。馭獸士級別再低,也是正八經的馭獸師,林子軒自己單挑二都不是問題。


    因為那兩家的放棄,林子軒除了要跟林屸對戰以外,便不需要上台了。


    “墨墨,他們居然就在後麵站著,什麽都不做麽?”林子軒在雲杉山脈的一個月裏,習慣了戰鬥,對馭獸在前麵戰鬥,馭獸師在後麵呆呆站著的狀況非常不滿意,“而且,他們明明有很多次機會,隻要稍微動一下,幫自己的馭獸一下,就可以獲得勝利了啊!”


    他更不懂為什麽要放棄唾手可得的勝利,也要拘泥於“馭獸才是戰鬥者”的規矩。


    白墨也對台上的比賽不太感興趣,懶洋洋地迴答:“你可不要以為鳳山學院的馭獸師也會跟他們一樣,隻會木頭樁子似的站著。這都是最底層的馭獸師,上不得台麵。”


    林子軒糾結地看了一會兒,開口道:“我們迴去吧 ,看他們這樣,我好著急。”


    白墨囧了一下,他還真不知道他的馭獸師有強迫症。


    不過台上的比賽的確乏善可陳,除了給林子軒留下點錯誤印象以外,一點用處都沒有。


    白墨無所謂地點頭,小聲道:“那就迴去吧。”


    林子軒抱著他往迴走,便看到往這邊來的林屸和林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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