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名叫米羅,因她性子爽朗,店中也確實有好酒,加上酒肆之中,人喝多了兩杯難免多話,因此消息流傳的也多,李青蘿和李承稷便時常會來光顧。


    李承稷原先的身份是不能用了,為了防止他迴上京後被人認出憑添麻煩,兩人在來的路上便已經做了易容改妝。


    因為不想和過去的人、事再有牽連,李承稷迴來後沒有聯係任何親朋故友,隻是帶著李青蘿住在了他的一處私產。


    那地方臨近萬佛寺,是個簡單的連花草都沒有種植的小院子,隻挖了個小池子,種了些蓮花,如今也都已經開敗了。周圍沒有什麽人家,屋裏的人一靜下還能聽見晨鍾暮鼓之聲。


    李承稷看著頗為感慨的說:“這地方還是我當年為了躲一時清淨偷偷置辦的。後來被封了太子,住在了東宮,一言一行皆受人矚目,便再也沒來過了。從前侍奉我的那個小太監偶爾會受命來清掃一下,這荷花還是去西洲前我讓他來種下的。後來他死在了途中,我也......如今看著是荒涼了。”


    李青蘿施了個法術,整個院子忽地煥然一新,她指著小池子道:“留得殘荷聽雨聲,這院子裏唯一的風景大概就是這荷花池了,便留著?”


    李承鄞沉默著點了點頭,然後看著李青蘿淡淡一笑,道:“人都說出淤泥而不染,皇室兇險官場險惡,我總想保一絲初心,不願同流合汙。卻從沒想過,即便是水麵之上的蓮花多麽婀娜,它的根總還是在淤泥之中的。


    若想脫離,便是非死不可的局麵。


    因為我的執念,倒是平白拖累了許多人。”


    李青蘿道:“你有你的初心,又怎知那不是他們的初心?他們支持你維護你,為此不惜性命,為的又何嚐不是自己的初心......何況我們這次來不就是為了彌補一切嗎?”


    離開忘川之後,李承稷的修煉便因上京靈氣稀薄而停滯了下來。又因之前李青蘿曾說過他如今前緣未解,修煉下去會吸收皇室氣運,於是便幹脆停止了修煉。專心的先去解決前緣。


    一日,兩人在小院中一邊品茶一邊看著水鏡中幻化出來的各種場景。


    曲小楓從宮中偷溜出來,去了米羅酒肆。米羅酒肆的正對麵就是上京城有名的鳴玉坊。


    李青蘿本是想看看曲小楓如今的生活怎麽樣。卻正好看到本來正在和曲小楓聊天的米羅急匆匆拿著一壇酒跑了出去。


    李承稷目光一頓,笑道:“原來是高家人,難怪如此張狂。”


    李青蘿看著那個當街吵鬧的年輕人,道:“這人看起來似乎不太聰明的樣子......這樣當街和一個老鴇爭執,哪裏有高門子弟的風範。”


    李承稷道:“高於明是個老狐狸,他的長子戍邊,頗有軍功,人也狡猾如狐,雖說很多他做的事情眾人心知肚明,但卻很難抓到他的把柄。他的二兒子雖不出眾,但卻對高於明言聽計從,不是個會惹事的人,旁人要從他這裏下手也難。


    唯有他這第三子,出生時,高於明已經位及人臣,所以自小便受追捧,家中又對其疏於管教。所以成了個不折不扣的紈絝。


    若要對付高家,從他入手應是最容易的。”


    李青蘿道:“對付高家的事情,怕是要緩一緩。”


    李承稷有些不解,道:“為何?”


    李青蘿將水鏡的畫麵一轉,到了李承鄞那邊。又化出一麵,顯示出李承燁那邊的場景。


    指著正在和柴牧會麵的李承鄞,道:“本朝帝星主孤煞,非心性極堅忍狠厲之人難以承受,你的幾個弟弟中,也就他還能承受的起。


    李承燁心性方麵和他雖不相上下,但卻反骨早現,急功近利,非長久之象。”


    按著李承稷的本心,他是與李承鄞更親厚一些,何況當初他遇刺的事情,雖說被按在了丹蚩人的頭上,但有李青蘿這樣一個人在,真相到底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他雖然看開了這一切,也決心放下了。但若真從兩個弟弟中選一個,他自然是更希望是李承鄞。


    李青蘿又道:“李承鄞那邊若要成事,如今還要借助高相的力量。所以為長久計,我們還是先看看李承鄞那邊的計劃吧。”


    如之前所說,李承鄞的年齡不占優勢。若他前麵的兄長都才幹平平,他或許還有機會先得頭籌,但偏偏二皇子李承燁文才武功都不差。又有軍功和忠王一黨的扶持。


    所以最終,李承鄞和高相都不約而同的做出了以退為進的決定。


    不久,李承燁封太子。李承鄞封翊王。太子和曲小楓的婚事也被提上了日程。


    而李青蘿沒有想到的是,明明失去了記憶,更改了前行方向的顧劍,最後居然還是來到了上京。並且到了米羅酒肆和米羅成了朋友。還認識了鳴玉坊的頭牌,明月姑娘。


    那明月姑娘本該是顧劍的故人。但顧劍的記憶早就被李青蘿更改過了。


    按著當初一個世界裏的故人的生平,替他杜撰了一個師從隱士高人,一旦出師門便不得再迴的身世。甚至連名字都給他改了。因此當明月姑娘驚訝的叫他‘顧劍哥哥’的時候。


    顧劍隻是疑惑了一瞬,便笑道:“明月姑娘恐怕認錯人了,我叫孟九,並不是姑娘所說的那個人。”


    明月雖遺憾不是故人,但卻還是和孟九一見如故,時常會來米羅酒肆找孟九喝酒聊天。


    不久之後,柴牧也找到了他。但不論柴牧怎麽說,變成了孟九的顧劍,是絕對不認識他了。而且在他一段李青蘿替他編造的完整的從小到大的記憶。所以也不會懷疑自己曾經失憶過。不會認為自己是柴牧口中的那個人。


    隻當自己或許真的長得很像他們口中的顧劍。


    因為這件事情,李承鄞也特意來過一趟米羅酒肆和孟九見了一麵。隨後也是他很肯定的和柴牧說,“他不是顧劍,我問過他的生平,不像是編造的。”


    李青蘿看到這裏的時候,還得意的對李承稷道:“我的法術,哪裏是他們能看出端倪的。孟九如今的記憶,本就是他在夢裏重新完整的經曆過一次的。就是他自己的記憶,所以許多細節,不論誰來問,問多少次,多少年後再問,都不會出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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