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侯歎了口氣,抬手摸了摸顧寧意的頭發。


    有些不忍的說:“你若是有了意中人,不論他是什麽身份,為父豁出去這張老臉,也定會去官家那裏替你求下來。


    為父隻有你這麽一個孩子,你娘又走地走早。你小時候,為父常年不在京中,多虧官家仁厚,將你接入宮裏照料。雖然在規矩上比不得家裏自在,但總算是上天的恩典,將你平平安安的養了這麽大。”


    顧寧意就著襄陽侯的手掌蹭了蹭,道:“爹爹,我沒有意中人,也不想嫁人......我就這麽一直陪在爹得身邊不好嗎?”


    “爹爹老了,這幾年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了。唯一放心不下的也就隻有你了。爹爹的給你找個好人家,讓你終生有靠,這樣爹爹去了地下才能對你娘有個交代啊。”


    顧寧意忙‘呸呸呸’了幾聲道:“可不許混說,爹爹身子骨強健著呢,您要長命百歲的,護著我一輩子才好。”


    襄陽侯道:“好,好,爹爹一輩子護著你。”


    整理了桌上的名冊,襄陽侯又對顧寧意說:“說起你的親事,今早朝會後,官家曾留我說了會兒話。我看著官家似乎對你的親事有所安排。”


    “官家要指婚嗎?怎麽我昨日入宮時,皇後娘娘不曾提起?”


    襄陽侯道:“倒也不是指婚,官家說了,你的親事我還是能做主的。隻是他也略提了幾個人家......”


    襄陽侯說完看著顧寧意,見她並不追問,似乎一點都不好奇的樣子。自己倒是忍不住了。


    接著道:“英國公張家的大公子......英國公府也是開國功臣之後,英國公和為父也曾是同袍,他家大公子為人倒是正直。聽說是準備定親後便去軍中磨練......”


    襄陽侯又停住不說,看著顧寧意的神色。顧寧意無奈的搖搖頭,道:“爹爹......您是把我想得多不懂事?我便是想過嫁個武將,隨軍戍邊。但也從沒想過要從既是公侯貴族又掌兵的人家去選。


    本朝太祖自‘杯酒釋兵權’之後,便收攏兵權,設樞密院行駛調兵之權,而武將則素來統兵不調兵。


    您自受傷退下來後,官家便因信任而將您調至樞密院。若我真的嫁入英國公府,隻怕不是您榮休,就該是英國公大公子自此不受重用。


    我何苦來,不過是嫁個人,要去弄得不是害了娘家就是害了婆家的?”


    襄陽侯道:“爹年紀大了,早該是時候退下來了。聽說這張家公子前幾日馬球會上也去了,還和你一起打了場球?”


    顧寧意道:“恩,是打了場球來著,他的球技倒比顧偃開好些。”


    見襄陽侯看著她笑得瘮得慌,顧寧意頓時悟了,忙道:“那張大公子可比我年長十歲,如今二十五了,您當他為什麽還不成親呢?


    那是因為他母家有個親梅竹馬的小表妹。雖說兩人並不曾訂婚,但誰都知道他對他那表妹死心塌地的。要說,三年前那姑娘也及笄了,可不巧她祖母、娘先後沒了。


    那張大公子倒是樂意等表妹的孝期,可英國公府卻對外瞞著這件事情呢。”


    襄陽侯道:“人家即瞞著,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顧寧意道:“那自然是至交好友不想瞞啊......“


    “你說實話!”


    顧寧意撇撇嘴道:“英國公有意和咱們家結親,張大公子不樂意,所以借著打球的機會。和我挑明了。”


    襄陽侯‘嘭’的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大喝道:“他張家欺人太甚!當我顧家沒人了嗎?居然讓豎子小兒來羞辱我女兒!”


    顧寧意也沒料到襄陽侯一下子氣得不輕。她自己到不覺得這是什麽大事,人家兩情相悅的。張家大公子能有這個擔當,在兩家說親之前自己來找她說明。也免得將來誤了彼此。


    可她沒想到,那張大公子這一出,若不是遇上她這麽個情竅未開的,隻怕兩家是要結下仇怨來的。


    顧寧意道:“爹爹,您消消氣。是我沒說清楚,他那本就是私下和我說的。而且,那日在球場上,他輸給了我,可是垂頭喪氣地走的。你女兒我可威風。


    便是將來這件事情傳出去,大家也隻會以為是我看不上他,所以才沒能結親。爹爹,他那一個‘兵魯子’,您可是儒將,咱不和他生氣啊。”


    顧寧意又勸了好半晌,才讓襄陽侯打消了去找人家麻煩的心思。


    飯後顧寧意小休了片刻,便聽身邊的侍女和她說,她爹襄陽侯在花廳等著她。


    顧寧意急忙收拾了下,便去了花廳。


    襄陽侯滿麵笑意的說:“上午被那張家的兔崽子起的忘了。官家說的那幾個人裏,我中午特意去打聽過了。


    倒還真有個不錯的。齊國公府的二公子。


    齊國公府家教嚴明,從其祖父輩開始便其武從文,如今齊國公在朝上也是官家的心腹忠臣。他家三代都是嫡出,如今這一代兩位哥兒也是同母所出,所以他家不興納妾之事。這點最好,將來也不會委屈我女兒。


    那二公子是幼子,雖不能襲爵,但學識出眾,便是不中舉,蒙陰做個官兒,將來前程也是有的。


    而且這次爹特意打探清楚了,這齊二公子並沒有什麽親梅竹馬。”


    顧寧意聽得一愣一愣的,等襄陽侯停下後,她看了看刻漏。


    道:“爹爹,這早上咱們分開到現在也才過了兩個時辰。您就問了這麽多事情?還問的那麽細?您吃飯了嗎?”


    襄陽侯擺擺手道:“一頓飯不吃有什麽打緊的,你爹我當年出征在外時,若遇上戰事膠著的時候,便是忙的幾天顧不上吃飯也是有的。”


    顧寧意聽了,連忙喊了個女使進來,讓她去準備膳時。


    然後對襄陽侯道:“就是您以前總是三餐不規律,所以才坐下了胃疼的毛病。這幾年吃了多少藥才調理過來?郎中怎麽說的?藥補不如食補,這食補也得您按時按點的吃飯才能作數啊。”


    襄陽侯道:“你的事情,爹爹總要先落到了實處才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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