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璉入學之後便十分刻苦,琅嬅對他的作息自他幼年時便定了規矩。除了要求他每日睡眠不得低於四個時辰。又規定不論如何每日必要抽一個時辰的時間去鍛煉身體。


    從前大多是在琅嬅的指導下自習,即便後來弘曆找了人來為他和大阿哥開蒙,那時間都是夠用的。


    但自從真是入學之後,為了比過和他差不多年紀的永璜,便花了更多時間在課業上。每次迴到長春宮總要和琅嬅抱怨時間不夠用,要求把那一個時辰鍛煉的時間取消掉。


    琅嬅雖不知道曆史上的永璉是怎麽夭折的。但經常鍛煉,身體健康的孩子總能降低一些生病的風險,因此對此很堅持。隻是幫著永璉重新規劃時間。但孩子的睡眠和運動卻是不能減少的。


    弘曆知道後還笑說琅嬅‘慈母多敗兒’。以聖祖、先帝和自身做榜樣,說他們當年在宮裏讀書都是學習到三更,寅初便要起來去上早課的。哪裏能睡夠四個時辰。琅嬅就說永璉開了騎射的課程,便將鍛煉的那一個時辰取消了。但十二歲前睡眠的時辰還是不能少的。弘曆對此不可置否,琅嬅便當作他讚同了。


    入夏之後琅嬅便開始給素練備嫁了。素練滿人出身,如今又是長春宮的掌事姑姑,年前琅嬅放出風聲讓富察夫人為素練物色人選得時候便有不少人上門提親。琅嬅自己沒得選擇,便希望和自己一起長大的這個姑娘能選擇自己喜歡的人。


    所以自富察夫人選定幾個人之後,便讓素練出宮去自己相上一眼。素練早年總說不肯出嫁,這些年被琅嬅潛移默化的念叨著,到不怎麽排斥嫁人了。不久前從富察夫人挑出的幾個人選中選了和她一樣出身滿人的三等侍衛多拉爾敏克。


    她的這個選擇倒是讓琅嬅有些意外,畢竟富察夫人選的幾個人中這個的條件並不是最好的。但素練卻說這是唯一一個守宮門的,總能第一時間知道些宮裏的消息,和宮裏也有關係。這樣她即便出嫁了,也能幫得上主子。而且她也看過本人,是個老實可靠的,即便沒有大出息,也不至於惹禍。


    半個月後,素練出嫁。她出嫁之前雖一直盡心培養青陽,但青陽即便再沉穩,年紀也擺在那裏,服不了人。論資排輩,蓮心成了長春宮新的掌事姑姑。


    不過這些年蓮心大多負責替琅嬅管束永璉和璟瑟身邊的人,所以即便如今她升職了。但貼身的事情還是青陽做的比較多。青陽手巧,擅長梳頭,也很會做點心。但琅嬅最喜歡她的一點便是她超越年齡的沉穩。好象宮中經年的老人一般,從不會多嘴不該說的話,也從不好奇自己不該知道的事情。


    就比如她第一次‘意外’看見琅嬅在房中練習飛刀,也隻是眸光閃了一下,麵色絲毫不變,事後也從不曾多言。並且在素練為了試探她而故意沒將靶子放好的時候,她自己主動將東西藏好並當作什麽也沒看見。


    琅嬅的身份注定了她從小到大都沒有什麽私人空間可以重拾前世的功夫。唯有飛刀這樣當年程錦雲教她的技能,在此生可以私下裏偷偷的練一練。


    琅嬅常年習字的部分原因就是為了保持腕力。


    她會飛刀的這件事情從前隻有素練知道,因為她要為琅嬅準備器材和銷毀用壞的物件。如今接手這件事情的便是青陽。


    素練出嫁後不久,白蕊姬被查出有喜,晉為貴人。


    白蕊姬從前便自恃清高,性子頗有些囂張跋扈,和高曦月還有金玉妍時常起衝突。如今有孕就更加目中無人了,時常借著身孕將皇帝從別人那裏拉走,惹得後宮眾人怨聲載道。告到了琅嬅這裏。


    琅嬅安撫了眾人,又請了太醫每日前去為玫貴人請脈,暗示她不要再沒病裝病搞這些小動作。但白蕊姬作妖依舊。


    又因為當初太後的貴子之言,甚至時常找借口不向琅嬅行禮,想以此激怒她,琅嬅雖不將她看在眼裏,但高曦月卻為她打抱不平。兩人數次當眾口角。


    琅嬅感念高曦月的維護,所以時常在白蕊姬和皇帝告狀之後替高曦月說情。


    沒多久太後便以此唯有責備琅嬅不能好好管束後宮。琅嬅悉心領受這無端的職責,隨後恍然這白蕊姬大概是太後的人。


    畢竟琅嬅自入宮之後便穩抓後宮權柄,再加上弘曆的暗中支持,太後一直都沒能從她手中占到便宜。而這個白蕊姬的出現,就是為了攪亂後宮,讓琅嬅無暇他顧,太後有機可乘。


    玫貴人的龍胎懷到四個月的時候,依舊時常以腹痛胎動為由爭寵。但高曦月卻似乎沒有原先那麽生氣了。琅嬅本以為她是習慣了,誰知一日,琅嬅和她聊天敘話的時候,高曦月脫口而出‘她這個孩子就算生下來也是個癡傻的!’


    琅嬅見她說的語氣不似賭氣說出口的衝動之言,便追問了幾句。高曦月才說出。


    原來玫貴人在懷孕之後聽說多吃魚蝦貝類可以使孩子出生後聰慧,所以每頓吃食必有魚蝦。


    但她多次衝撞琅嬅和高曦月,令高曦月對她憤恨不已,便在她所食的海鮮之中下了微量的水銀,想要讓她即便生出龍子也是個癡傻的。


    琅嬅勸她:“你如今膝下養著大阿哥,自己也調養著身子了,難道不想將來有一個自己的孩子?玫貴人行事不遜,你針對她可以,但若真的傷了無辜的胎兒,難道就不怕將來有損陰德?”


    琅嬅說完看了一眼高曦月的肚子。高曦月捂著肚子,瞬間就態度軟了下來,一副要嚇哭了的樣子道:“不,我不想的,我怎麽會變成這樣。姐姐,怎麽辦?真的會報應在我的孩子身上嗎?我怎麽辦?我該怎麽辦?”


    “那水銀你下了多久了?可有別人知道?”


    “這事我是讓茉心去辦的,再沒有別的人知道了。”又喊了茉心來問水銀下了幾天了。茉心說十日。


    琅嬅又叫了白藏過來,問清了茉心每次下藥的計量。白藏估摸了量和日子便道:“以茉心姐姐所說的量來看,又經過魚蝦一道,且玫貴人如今並無症狀表現出來,應該沒有大礙,也不會影響到胎兒。”


    高曦月這才放心下來。琅嬅交代她再不可這樣魯莽行事了。事關孩子,即便孩子如今還沒影呢,高曦月也誠惶誠恐地表示再也不敢了。


    高曦月離開之前,琅嬅讓白藏又給高曦月把了脈,知道她的寒症有所緩解,茉心也連忙表示如今貴妃這兩個月的那些日子沒有以前那樣痛了。


    高曦月知道自己下水銀的事情還未影響到玫貴人又聽說自己的寒症有所緩解,總算放心下來,滿心歡喜的離開了長春宮。


    然而幾個月後,玫貴人卻開始出現口舌生泡等各種症狀。琅嬅之前曾聽白藏說過這些症狀,便以為高曦月還在下藥,就叫了她過來問話。高曦月再三表示自己為了孩子絕對沒有再下藥之後。琅嬅知道她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騙她,便隻當玫貴人氏懷孕了火氣旺盛所致。畢竟每個人孕期症狀不同。便也不再放在心上。


    第二年春天,玫貴人艱難的生下了一個阿哥。因是乾隆朝誕生的第一個皇子,加上之前太後所說的貴子之言。玫貴人晉升成為玫嬪,四阿哥取名永琋。


    永琋出生之後太後對這個孩子表示出了極大的喜愛之情。並建議皇帝為這個孩子辦一個盛大的滿月宴,邀請皇室宗親內命婦共同參與。


    琅嬅便借此提出既然如此不如讓嫻妃和大公主錦兕也迴來吧。


    弘曆自然是願意的。太後要抬舉玫嬪和四阿哥,來打壓琅嬅,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駁了弘曆的麵子,便隻能同意了這個建議。四阿哥滿月宴前一日,青櫻終於離開潛邸來到了宮裏。


    琅嬅將她安排在了如今後宮最精致豪華的翊坤宮。


    海蘭自入宮之後便一直待在延禧宮,即不受寵也不出挑,除了例行請安,一直沉默的像個隱形人一樣。如今青櫻迴宮了,她才首次主動出來走訪,去了翊坤宮拜訪。


    下午,青櫻帶著大格格來長春宮向琅嬅謝恩,感謝她一直以來的照顧。琅嬅見她果真不似早年那般張揚,便也對她十分和顏悅色。又細細的問了大格格的身體情況,才讓蓮心送他們離開。


    四阿哥的滿月宴之後不久,儀貴人綺瑩查出懷了兩個月的身孕。誰知適逢驚蟄,她住的景陽宮居然冒出了毒蛇,把她嚇得動了胎氣。


    宮中出現蛇本就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了,何況還是毒蛇。皇帝敏琅嬅徹查此事。琅嬅見本就膽小的儀貴人因為此事變得膽戰心驚,知道她這樣下去隻怕胎兒難保,便索性將她遷到長春宮的後殿住著。


    琅嬅查出儀貴人所住的地方被人塗了招惹毒蛇的蛇莓汁。但調查了前後幾日出入景陽宮的人,卻一直沒有線索。又因為高曦月身邊的雙喜會馴蛇。高曦月因此而被懷疑。


    但一來沒有證據,二來儀貴人在琅嬅的照料下胎兒已經穩定了。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高曦月向琅嬅表示自己並未指使過雙喜去做這件事情。琅嬅相信高曦月,畢竟當初玫嬪之事她就已經立誓絕不會在對胎兒下手了,如今儀貴人有孕,更和她無冤無仇的,她自然更加不可能去害她。


    此事表麵雖然不了了之,但琅嬅卻沒有就此放下。畢竟如今這樣的情況算是高曦月背了黑鍋,背後真正做這件事情的人還未查出,琅嬅實在難以放心。


    尤其是兩個孩子身邊,再次被琅嬅叮囑每日不論日夜絕對不能低於兩個人隨身守著以防萬一。


    而青櫻迴來之後,於琅嬅而言,後宮的格局倒是沒有什麽變化。


    如今後宮的妃嬪,除了白蕊姬,其他諸人都因各種原因對她或親近或尊敬。


    但對她們來說,確實天翻地覆的區別。大概是小別勝新婚。這將近一年的分別,弘曆對青櫻的寵愛再次上了一個新的台階。一個月幾乎大半的時間都留在她那裏。即便不去留宿,也會時常叫她去養心殿伴駕,或者陪著她吃頓飯什麽的。


    一時間後宮的酸氣簡直要衝破雲霄。


    太後令琅嬅告誡弘曆雨露均沾,想讓她去出這個頭來兩邊不討好。琅嬅麵上答應了,但卻並沒有做什麽事情去為難青櫻,反倒私下安慰了她一番。叫她以照顧好皇上為本份,其餘的不用擔心。


    皇帝寵幸妃嬪最主要的目的自然是為了開枝散葉。如今前後白蕊姬剛剛誕下四阿哥,後有儀貴人身懷有孕,就算太後想要以此為難琅嬅也不好明目張膽。琅嬅便借此,不愛聽不想做的就裝作沒聽懂。又讓太醫院為各宮侍寢妃嬪熬製坐胎藥,為了避嫌琅嬅特意點了多名太醫共同負責,其中不乏弘曆的心腹。


    弘曆對琅嬅的賢惠大度十分滿意,除了不時令人送來諸多賞賜。還在一日私下告知琅嬅,他早已將永璉的名字放在正大光明匾後了。


    琅嬅從後世而來,也曾看過清史上這一段的記載,所以內心並不驚訝。但卻依舊做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再三替永璉謙遜推脫,隻說皇上還年輕,不必如此著急定下儲君。


    但弘曆說自大清入關以來便無嫡子即位的先例。他希望自己能有這個福分,又說永璉聰慧,自小便可看出其仁厚,又能上孝下悌,總之他十分滿意。


    琅嬅本就覺得自己的孩子確實優秀,畢竟這樣小的年紀就能這麽自律,光這一點就讓她十分驕傲了。又覺得過分推脫謙遜對永璉來說也不公平,便說是弘曆教育的好。


    兩人就兒子互吹互捧了一番之後,璟瑟午睡醒了。


    錦兕因為身體遠緣故性子內斂安靜,弘曆雖在子女之中最為憐惜她,但也同樣喜愛活潑可愛的璟瑟。


    小丫頭一醒來知道皇阿瑪來了,便小跑著撲過來抱大腿。看見琅嬅看著她的眼神有些不悅,才放開‘大腿’,似模似樣的請安。


    琅嬅見了含笑向皇上請罪,說自己寵壞了女兒,定會好好教她規矩的。


    弘曆便說:“璟瑟還小,不著急拿規矩去約束了她。等過兩年孩子大了,自然就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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