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緩緩駛入蘇州站,曼茵和明誠開始行動,他們在食物立下了迷藥,順利的清理了在餐車裏偽裝成普通乘客的日本兵,並收繳了他們的武器。隨後快速了將旅客車廂的門一個個反鎖起來,雖鬧出了一些動靜,但好歹都製服了。


    列車的速度開始緩慢,鐵橋下列車開始錯軌,明台穿著滿蒙鐵路製服喊著“例行檢查,請等待。”


    曼茵和明誠也開始護送明鏡前往目標地點。


    忽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眼看他們就要跨過最後一道關卡,放置雜物的車廂忽然發出巨大的聲響,防水布被揭開,這裏竟然還隱藏著一個日本秘密護送小分隊。


    雙方開始了激烈的槍戰,瞬間血河飛濺,陳屍狼藉。兩人掩護著明鏡終於到達了預定脫鉤的那節車廂。明台和曼麗錦雲等人也在分割處予以火力支持。隻等三人一過去,便脫離掛鉤。


    卻不料就在此時,明鏡的腿部中了一槍。


    明誠驚聲大喊,“大小姐!”隨後日本小分隊集中火力猛烈的入了過來。明鏡大腿動脈中槍,難以行動,曼茵和明誠便一人一邊架起她向前跑去。


    一步兩步……幾人終於越過了車廂,明台迅速分離掛鉤。兩節車廂迅速分離。卻不料就在這時一梭子彈向著明鏡的背後打去,曼茵隻覺得手臂一陣無力,隨後聽見明台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大姐!”


    隨後一聲巨響,明鏡中槍後留在原地的骨灰盒忽然爆炸,硝煙大火。而那節車廂上的日本追兵也盡數消失在了大火之中。


    幾天後,滿載三十節生鐵的車廂被順利運往第三戰區。《南京日報》上刊登了共黨襲擊普通列車,導致平民傷亡。南京政府官員明樓的胞姐遇襲,重傷昏迷,明長官情緒激憤,誓與共匪鬥爭到底。


    那一槍雖打中了明鏡,但但是曼茵為了攙扶她,手臂環過她的後背,那是距離兩節車廂距離已經有些遠了。那梭子彈先後穿透曼茵的手臂和明鏡的後背,並未傷及明鏡的內髒肺腑,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但首先被擊穿的曼茵的右臂,卻是實實在在的廢掉了。


    明鏡的情況好轉一些後,便在明誠的護送下迴到了上海。而曼茵明台等人則留在了延安,既是為了養傷,也是為了待命。


    半年後


    明台和曼麗,大哥和錦雲都結婚了。


    而曼茵的右臂雖在幾次手術後,保持了完整,可是貫穿造成的靜脈斷裂卻無法修複。右手已經失去了機能。她雖習慣了用左手吃飯寫字,可是卻沒辦法用左手精準的開槍。失去了右手的靈活性,她整個人的平衡還沒有被調整好。曼茵的情況已經注定了她不能再參與行動。


    在外傷複原之後,她便開始了新的生活,學習。曼茵退出了地下組織的行動,雖然還是和家人住在一起,但也十分守規矩的不會去過問他們的行動。


    一九四五年八月十五日正午,日本天皇向全日廣播,宣布無條件投降。


    曼茵,曼麗,大哥,明台,錦雲等人圍坐在一桌上。眾人含淚舉杯,慶賀抗日戰爭的勝利。


    酒過三巡,明台站在椅子上一會兒唱歌,一會兒哭著說:“迴家,我終於可以迴家了,我想大姐了,想大哥了。”曼麗醉眼朦朧,扒拉著明台,“你下來你下來,大姐看見你這麽沒規矩,肯定要訓你。”


    “我要迴家了,曼麗,你陪我迴家。”


    “恩,我陪你迴家。”


    錦雲和大哥則不停的和曼茵說:“太平了,現在太平了。茵茵也該找個婆家了。”“恩,要給茵茵說個好婆家。”


    曼茵趴在桌子上裝醉。


    自從她退出行動組後,大哥不止一次說過要給她找個好婆家。但曼茵並沒有遇到心儀的對象,幾次相親也都並不順利,在她再三要求婚姻自主下,大哥也隻能妥協,不再催促。但現在一高興,酒喝多了,便又忍不住舊事重提。


    曼茵今年二十三歲,她並沒有覺得自己已經到了非結婚不可得時候,也不覺得會有什麽非結婚不可得時候。如今她在學紡織技術,一心想要擴大家族產業,將純手工刺繡和機械化紡織結合起來。


    她覺得如今的生活很好。抗戰勝利了,以後的生活會更好。


    然而抗戰的勝利並不代表一切就塵埃落定。


    明台和曼麗終於找了機會迴上海和明家姐弟團聚。錦雲懷孕了,大哥幾乎寸步不離得照料著。曼茵也在半年後前往天津,去北洋大學紡織係繼續求學。


    但平靜得外表下是國共兩黨各自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得洶湧波濤。間諜們依舊是間諜,特工們依舊是特工。隻是原本一致對外得槍口,指向了避此。


    一九四六年,國共開始‘軍調’。並在同年宣告‘調停‘失敗。而共方的代表左藍同誌也在軍調期間死在了國民黨的地盤。


    時隔兩年,曼茵再次接到了組織下達的任務。讓她潛伏在天津隨時待命,以配合共方間諜“峨嵋峰”的行動。“峨嵋峰”餘則成同誌如今明麵上的身份是軍統天津特務戰的機要室主任。


    但她在天津的身份和‘峨嵋峰’同誌的身份毫無關聯性,貿然接觸會讓避此漏出破綻。因此除了曼茵這條暗線,組織上還安排了另一個人作為聯絡員。


    聯絡員開了書店,是書店的掌櫃。這樣一來,不僅峨嵋峰和聯絡員的聯係有了合理解釋,也給了曼茵間接接觸對方的機會。


    曼茵作為一個休眠者,不參與峨嵋峰和聯絡員之間的任何情報交流和刺殺行動。她的存在隻是為了為這個地下小組上一個保險。


    說來也是迫不得已,啼笑皆非。


    餘則成出身青浦班,和曼麗他們算是同學。抗戰勝利前,原本隻是國民黨軍統的一名外勤。和明台他們當初遇到的情況一樣,他在得知軍統上層私下為日本人提供軍火的時候,對國民黨失去了信任。在身為共產黨的未婚妻左藍和表麵軍統實際為共產黨地下情報人員的上司呂宗方的影響下,秘密加入了共產黨。


    在一次刺殺叛徒李海峰立下大功後,餘則成被國民黨派往軍統天津站。天津站的站長是餘則成以前在青浦班的導師,餘則成從前的資料上填寫了已婚,到了天津後,站長吳敬中便命他將妻子接來。可餘則成當初填寫資料的時候隻是為了讓自己顯得可靠,所以才填了已婚。


    組織上便決定派遣一名女情報員幫他圓謊同時配合餘則成行動。但是不巧,女情報員的照片和結婚證交給餘則成後,那人卻不慎失足墜落山下死了。但餘則成事先已經和站長匯報‘妻子‘在來的路上了,如今再改口說對方死了,隻怕會引起懷疑。無奈之下,組織隻能排除女情報員的姐姐,遊擊隊長翠平代替行動。


    翠平不識字,且舉止粗魯,倒是很符合當初餘則成所說的農村婦女形象。但是她性格太過大大咧咧,沒有城府,幾次險些暴露,和餘則成在生活中與地下工作上的衝突不小。也令餘則成數次向組織提出,要將翠平調離。


    但鑒於翠平和站長夫人關係甚好,常常能獲取意想不到的消息。而左藍的犧牲,也讓翠平意識到了地下工作者的危險並不亞於前線,讓一直覺得餘則成的工作隻是背地裏搞陰謀的她,對對方改觀了許多。兩人總算得以和平共處。而且根據條例,即便翠平離開天津,為了掩護餘則成的身份,她需要在餘則成的老家種地好幾年,來麻痹軍統一方的監視。


    因此翠平留下了。


    餘則成是一個很優秀的情報人員。曼茵對他的工作並沒有怎麽費心。作為一個半休眠的地下工作者,她和同誌們唯一的接觸就是借著學生的身份,去書店買書,偶爾傳遞傳遞消息。對她來說,生活平淡的和過去沒有什麽區別。和當年在上海參與行動時的狀態更是大相徑庭。


    但平淡的生活中居然出現了意外。不是工作上的意外,而是一個人,她碰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顧宴西。


    曼茵從書店出來準備迴學校的時候,看見對方眼放亮彩,揮舞著手臂一邊向她跑來,一邊大喊著:“曼茵小姐!”


    這算是他鄉遇故知麽?曼茵有些想裝作沒聽見沒看見。但對方已經喊了她的名字了。她隻能停在原地,禮貌的等著對方上前:“真的是你,能在天津遇到你正是太好了,你們家當初怎麽說搬走就搬走了?後來我去找過你,他們都說你迴湖南了。我又去湖南找過你,可是不知道你家在湖南哪裏,所以一直沒找到。你怎麽來天津了?你自己來的嗎?還是和你大哥他們一起?”


    當年明台被捕,大哥和曼麗被匆忙離開上海,她也因在汪曼春麵前露過麵而潛伏起來,後來受傷離開上海地下組織。所說的借口就是大哥要帶大嫂錦雲迴鄉結婚。而她的明台同夥身份也早在汪曼春死後,被明樓抹去了蹤跡,明樓做事應該不會留下線索讓她被人懷疑。


    曼茵蹙眉,“你找我做什麽?”


    顧宴西看了一眼曼茵,有些扭捏,說:“我……我就是想問問你,曼茵小姐,你有男朋友了麽?”


    曼茵當初聽程錦雲說過,這個顧家小少爺向來風流的很。想來是色心作祟,如今見著自己又起了心思?“我兩年前結婚了。”曼茵撒謊。


    “啊?額……恭喜你,你怎麽這麽早就結婚了呢?那,那他對你好嗎?”顧宴西剛才見到曼茵時那副燦爛的笑容迅速消失,變得有些不知所措,似乎受了很大的打擊。


    “謝謝,他對我很好。我要迴家了。有機會再見。”


    顧宴西苦笑一下,扯了扯嘴角,道:“那就好,那就好。”


    曼茵覺得有些莫名,這家夥似乎有些奇怪。不過她也並不像深究,點了下頭,和對方告別之後,曼茵便叫了一輛人力車,迴到了自己在天津的家中。


    房子是間二層小樓,一樓客廳餐廳,她的房間則在二樓。迴到房間,拿出電報機。翻開從書店買迴的書,將今天收獲的情報發了出去。


    並向上級匯報了近期的情況。


    用餘則成前任聯絡人‘秋掌櫃‘換迴來的’佛龕‘李涯,最近正在嚴密調查餘則成,不論是為了爭上位的內部鬥爭,還是李涯開始懷疑餘則成,這都是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情。餘則成本身應該不會出問題,但就像當初組織上擔心的那樣,翠平很容易會成為對方的突破口。曼茵在考慮要不要找個辦法合理接近翠平,但組織上的反饋是‘等待’。


    和顧宴西的偶遇曼茵並沒有放在心上,和從前幾次一樣,這位顧少爺雖然總是很自來熟,但並不糾纏。本以為這一麵也和過去一樣,遇見,然後各奔東西。但是沒想到幾天後她隔壁空置已久的房子搬來了一個新鄰居。


    而這個鄰居正是顧宴西。


    曼茵的身份注定她對這方麵比較敏感,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我被跟蹤了?他到底是什麽身份?我的身份是不是暴露了?”


    但很快顧宴西就讓她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顧宴西見到她的時候比她還要驚訝。“你跟蹤我了?”曼茵直接問。顧宴西連連搖手解釋:“沒有沒有,我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呢,你要相信我。我真不是這種人。”


    曼茵見他緊張解釋的樣子有些好笑,便問:“哪種人?不是跟蹤你怎麽找到這裏的?難道是巧合?”


    顧宴西趕忙點頭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這真的是巧合。”


    天下竟有這樣的巧合,曼茵隔壁的空房子居然是顧家的資產。顧宴西隨他二姐二姐夫一起來天津後,他二姐一直催他成家立業,顧宴西不願意,便起了爭執,顧宴西一氣之下離開了他二姐夫家,搬到了他們顧家在天津的這個老房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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