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淺上仙劫過後,因為她師傅代她渡劫而受傷,心中愧疚,似乎一夜之間有所成長。每日認認真真的學習過去她逃避不已的仙法道術,就連打坐參禪也十分自覺。每學會一個法術便去墨淵閉關的洞府前演示一番。薑秦見她如此懂事的形態,雖有些心酸這孩子也終於是體會到成長的痛了,倒也欣慰她的成長。薑秦也算是放下心來,便去了趟翼族。


    翼族擄劫白淺,而白淺是薑秦護著的小輩。如今這番雖然對於白淺來說,也算因禍得福有所成長,可是畢竟自家孩子被欺負了,還是要出出氣的。於是薑秦便持碧遊劍,一路打進大紫明宮,喊出擎蒼,狠狠的揍了一頓。等薑秦自覺已經出了氣了,也沒傷對方性命,便迴了碧海滄靈。


    薑秦雖然想搞點事情活動活動,可是對她來說,對方打了自己孩子,自己打迴來倒是沒什麽問題,這事也就過了,薑秦也不想挑起兩族戰爭,以免生靈塗炭。何況薑秦雖為神族,卻從沒有將自己歸類為天族一類,畢竟對於她來說,她就像一個凡間的民間高手,而天族則是類似於凡間的皇室。兩者並不搭嘎。


    然而她雖然覺得如此,並以為事情過了就算了。可是很顯然對方並不這麽想。


    事情過了幾個月後,擎蒼以墨淵和薑秦欺壓翼族為由發兵叛亂。薑秦本就捉摸著找點事情做,卻又擔心一個不小心為禍蒼生,便一直也沒琢磨出個頭緒。如今擎蒼居然送上門了,薑秦自然也就不客氣了。


    薑秦和墨淵在當初之戰時都曾立下赫赫戰威,如今又一同答應出戰,翼族的叛亂被平叛指日可待。天族的那位天君自然欣喜不已。隻是翼族十萬將士出動,薑秦和墨淵再能打,光兩個人也實在不像樣,於是墨淵的那十幾個弟子便也都派上了用場,此次也算是替天族平叛,領兵之人已有,他們便出了十萬天兵。


    再次見到墨淵身披戰甲,薑秦還有些感慨。“倒是許久不見你穿這戰甲了,還有些懷念呢。當初你我一戰,你都隻是祭出軒轅劍。看來你還算給那擎蒼幾分臉麵了。”


    墨淵道:“與你,是朋友間的切磋,無關生死,自然不同。倒是你,從前上戰場都是一身黑衣,說是不怕髒,血濺到身上也看不出,今天怎麽還穿了這身?”


    薑秦翻了翻白眼,拂了下自己身上素白紗流蘇的繡裙,說:“平日裏我穿的不是藍的就是白的。你都能吊打擎蒼了,我不過是過來幫忙擺個陣,指揮指揮。還不至於讓人把血濺到我身上來。哪裏需要換個衣服過來,這麽鄭重其事的。”


    墨淵善戰,薑秦善陣,翼族發起的這場戰爭沒多久便被二人聯手按壓下去,就在翼族兵敗如山倒之際。天族這邊卻又叛徒將天將這邊的布陣圖偷去給了翼君。


    薑秦聽說偷地圖的是當初和白淺幼師玩兒過一陣子的那個小狐狸玄女,也是個為情所困的小女娃。


    陣法圖泄露之後,天兵這邊因來不及調整便小小的敗了一場,然而薑秦就在現場。在這四海八荒,陣法上的造詣,她也算無人能出其右。除了最開始沒反應過來及時應對,導致有些損失。事後薑秦便快速的更改了陣法。


    原本因陣圖泄露,而準備作為敢死隊衝鋒的素錦一族在薑秦的快速應對下,按照新的戰略重振旗鼓。薑秦這邊倒是一切順利,可是墨淵和擎蒼的那邊的對戰情況卻有些不妙。


    原來擎蒼見打不過墨淵,屬下又盡皆戰死在薑秦所布的戰陣之下。便祭出東皇鍾。


    東皇既出,萬劫成灰,諸天滅噬。


    縱然東皇鍾是墨淵造的神器,他亦已無法駕馭。要抑住東皇鍾的怒氣,隻有在它尚未完全開啟之時,尋個強大的元神生祭。


    東皇鍾瞬時在擎蒼手中化成若幹倍大的身形,上界的紅蓮染成熊熊業火。


    等薑秦在戰場的另一邊感應到東皇鍾之勢,趕到現場的時候,隻來得及看見墨淵的元神消失在那紅蓮業火之中。而翼君擎蒼也被墨淵用最後的力量封印在了東皇鍾內。


    眼見好友身死麵前,薑秦也懶得再指揮什麽戰陣,祭出碧遊劍,一人一劍便將翼族剩餘的三萬殘部屠戮殆盡。等折顏和東華匆忙趕到的時候,薑秦一身白衣已經被那三萬翼族之人的血所浸透。人殺完了,薑秦也冷靜了下來。見周圍的人都用驚恐的眼神看著她。薑秦知道,她原先的擔心,成真了,她真的失控了。薑秦記得擎蒼之子,翼族的大皇子見她拿劍殺來時那跪地乞降的樣子。可是她卻還是幹脆利落的一劍削去了他的頭顱。


    薑秦迴頭看了眼墨淵死去的地方。白淺正雙眼通紅的抱著墨淵那滿身是血的屍首,看著薑秦,無聲的張嘴喊著:“姑姑......”


    薑秦走到白淺身邊,見她神色有些接近崩潰。便動手讓她暫時先昏睡過去。


    然後令墨淵的其他弟子將他帶迴昆侖墟。因白淺雙手緊緊的拉著墨淵的手。兩人便被一同帶迴。


    等所有人都散去,薑秦一身血衣站在原地許久。


    見折顏和東華也還未離開。薑秦笑了一下說:“十幾萬年前之戰時,我便覺得自己隱隱有些失控。這十幾萬年年修身養性的,我還自己自己調整過來了。沒想到,如今卻還是失控了。”


    就見東華嗤笑一聲,說:“不過是區區三萬人,你便覺得自己嗜血殘殺了?況且這是戰場。”


    薑秦忘了眼前這位主張以戰止戰,一殺止殺的主。當初不論是之戰還是之後建立新秩序之時,這位都是以手段強硬著稱的。


    折顏說:“從那時候活到現在的,誰又不是一路殺戮活下來的。”


    ”難怪你們一個待在桃林避世不出,一個退居太晨宮養老。看來我還是高估了自己,修身養性沒到家,還得和東華多學學,看看佛經才好。”


    然後就聽東華說:“就你那坐個兩天便呆不住的樣子。看書不適合你。還是找人打打架的,才像你。”


    說到打架,薑秦便又想起了墨淵。這十幾萬年來,陪她切磋最多的就是墨淵。想到少年時的同窗好友又少了一個,薑秦便有些鬱鬱的。


    “要不要喝一杯?”


    十裏桃林


    薑秦灌了一大口酒,然後說:“我沒想到,居然會是墨淵最先離開。他可是父神嫡子,居然就這樣死在了自己煉製的神器之下。這種死法不科學。”


    “科學?”薑秦看了一眼提問的折顏,然後想著,這貨是隻鳳凰。這個世界自己還是個神,自己居然還有臉提科學。


    “就是有些沒想到。”


    “那你原先覺得會是誰先死?”東華又扔出一個死亡問題。


    薑秦如實迴答說:“我,我曾在夢中看見過。雖然都是些沒頭沒尾得片段。可是我曾在夢裏見到墨淵說我身歸混沌了。既然如此,怎麽也該是我死在他前麵才對啊?”


    “哦?”折顏聽完薑秦得話,便推演了一番。然後說:“卻有一線生機。”


    聽了這話,薑秦便徹底放心了下來。雖說都二十幾萬年了,身邊得人死去了不少,可是在聽到朋友其實還會迴來得時候,心情總是還會好一些得。


    “如此,當浮一大白。”說完,手一揮,眼前身旁便多了十幾壇子得浮生一夢。這酒這十幾萬年來被當作教學資源用著,薑秦喝的都少了,如今既然高興,便拿出來多喝些。或許醉後能夢見墨淵什麽時候能迴來。


    畢竟白淺那副樣子也著實是有些讓人擔心。到時候告訴她這個消息,也好讓他寬寬心。


    於是沒多會兒,薑秦便將自己喝醉了過去。自然她也就沒有聽見折顏和東華在她醉酒之後得對話。


    “放下了?”


    “......“沉默


    “二十三萬年了,你都不曾說出口。”


    “她對你我或者墨淵都別無二致。”


    “如果當初你趕上了,三生石上你們的名字都在,也許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當初她未曾飛升上神前,我曾為她推演過,她原本會有一情劫,是應在墨淵身上的。飛升後,被她自己親自斬斷了。”


    “所以那時你才會如此確信她喜歡墨淵?可我問過,她對墨淵從無男女之情。”


    “她從知道瑤光一族的宿命時,便在籌謀斬斷自己得一切退路了。所以才誰都沒能如她的心。這樣也好。既然注定會放不下,便一開始就不要拿起吧。”


    “那你也該放下了。”


    “......“


    “我真是從沒想過,向來殺伐果斷的你,喜歡一個人,居然會糾結了二十幾萬年都不曾開口。”


    東華想起在學宮初見薑秦的時候。那時的碧海滄靈荒蕪又兇險,且大多數人都知道那是他的地盤,並不會踏入。除了無法無天的少綰,和懵懂不知的她。他見過她殺戮兇獸時的殘酷利落,也見過她為一朵不該出現在碧海滄靈的鳳羽花而驚喜雀躍。東華並不覺得自己那時候是喜歡她,可是因為保護那朵被她珍視的鳳羽花而和少綰打鬥一場後。少綰便不停的追問自己,是不是喜歡上了薑秦。


    那時在學宮,雖然喜歡他的女仙不計其數,可是他與情事上感知卻並不敏感,但聽少綰問得多了,他便也會想,若是她的話,在一起也不算無趣。畢竟她看起來既不纏人,也不想那些女仙一樣柔弱的不堪一擊。因為時常能在碧海滄靈見到她。有時候她在灘塗旁對著那朵花自言自語,他便在一旁看著。


    他以為她拚命修煉是為了早日飛升上神,便想著等她飛升後再告訴她,自己想和她在一起。可是卻不知道她飛升後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抹去了自己在三生石上的名字。


    折顏問他這二十幾萬年為什麽不曾說出口。


    一切不過是有緣無份。


    她一心想斬斷姻緣,他又何必一定要拉她入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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