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世事難料。,梁靜迴到長楊宮沒多久,就有消息傳來甄嬛因為在冊封禮上冒犯先皇後而被貶黜,以貴人的份例被關入剛修好的棠梨宮。乍聽到這個消息,梁靜覺得十分不可思議。分明已經提醒過甄嬛了,也讓崔槿汐去跟敬妃借衣服了,怎麽會還發生這件事情。若說原劇情裏的甄嬛對皇後沒有防備之心才著了道,可是如今的甄嬛早就知道舒痕膠是出自皇後的手筆,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會穿著皇後留在內務府的吉服才是。


    可如今發生的事情讓梁靜百思不得其解。梁靜想去棠梨宮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被安陵容攔了下來。“消息剛傳來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便著人去打聽了。皇上早已下旨封閉棠梨宮,任何人不得進出,不得探視。惠容華得到消息也立刻去了,不過是無功而返。“


    沈眉莊和甄嬛一向姐妹情深,加上她在太後跟前有幾分顏麵,即便不得寵可是在宮裏還是不會被人為難的,若是她都進不去棠梨宮。那自己過去了也是於事無補。


    可是事情忽然發展到這一步,若不知道問題出在那裏,梁靜實在是不安。又跟安陵容商議了一番,決定去找沈眉莊打聽一下。沈眉莊是世家培養的專門為了進宮的閨秀,即便她如今沉寂下來,可是在後宮的人脈也遠非梁靜和安陵容能比的。


    到了暢安宮,梁靜先去見了這宮裏的主位敬妃,敬妃神色有些不自然,梁靜隻當是兩人少有接觸,單獨相處不免尷尬,沒有多想便告退。等到了存菊堂,果然見沈眉莊已經團團轉的在門口等候。見了梁靜過來,上前便牽了梁靜的手進屋。采月采星留在了門口,梁靜便讓跟著自己前來的玉釵也站在門口等著。


    ”嬛兒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難為你還肯為她著急。”梁靜歎了一聲直接問:“今早我分明去提醒過了菀...甄貴人。不是去借了敬妃娘娘的吉服嗎?怎麽會冒犯了先皇後呢?“


    沈眉莊冷笑一聲,說:”這才是知人知麵不知心了。剛才你去昭韻殿,那位沒有說什麽嗎?“梁靜覺得有些奇怪便說:”我和敬妃娘娘少有來往,我見她神色勉強,便沒有多問。想著來問你也是一樣的。“


    沈眉莊道;“神色勉強,我看她這是心虛。”梁靜詫異,“敬妃娘娘?“沈眉莊苦笑著道:”也難怪你不相信。若不是事到臨頭,我也不敢相信。我和她同住一宮這麽久,她為人向來寬和,便是我當初得了時疫,所有人避之不及,她也肯時常照拂與我。”梁靜點頭,說:“是啊,會不會有什麽誤會?”


    “誤會?崔槿汐來借吉服,最後借迴去的卻是純元皇後的故衣。這能是什麽誤會?”梁靜更加莫名:“純元皇後的故衣怎麽會在敬妃這裏?何況若是敬妃拿這件事情陷害甄嬛,此時事發,皇上難道不會問責麽?可是剛才過來,見敬妃娘娘不像是受到牽連的樣子。”


    ”這就是她的高明之處了。崔槿汐來借衣服的時候,敬妃娘娘說禮服上的珠子鬆動,前幾日送去修補,今日正好去取迴。而取衣服的宮女應該正在迴來路上了。崔槿汐擔心誤了時辰便請示了敬妃,說直接去路上接了衣服就迴去。如此,兩人在路上交接了。那宮女將純元皇後的故衣當作敬妃娘娘的吉服取迴來。崔槿汐不知底細,便將衣服帶了迴去。這才害了嬛兒。如今那宮女被杖斃,崔槿汐和內務府總管都被打入暴室。而這位敬妃娘娘從頭到尾沒有見過那衣服,自然全身而退,何況還有皇後娘娘為她開脫。”


    梁靜依然不敢相信,“敬妃娘娘向來明哲保身,不參與這些。如今她即便少有寵愛,可是皇上待她還是有些情分的,皇後娘娘怎麽能說動她?”沈眉莊說:“是啊,敬妃娘娘最缺的是什麽呢?“梁靜濡染想到,原劇裏敬妃就曾經為了保住養女朧月帝姬而陷害過甄嬛。如今......


    沈眉莊見梁靜若有所思便問,”你想到了?“梁靜點頭說:”孩子,敬妃所缺的不過是個孩子。“沈眉莊否認到:”敬妃早已......“梁靜知道甄嬛大概將歡宜香的事情告訴過她,就直接說:“若有低微妃嬪生下孩子,以敬妃的身份,是可以抱養的。”沈眉莊聽聞,有些氣憤,“她就為了這麽一個還沒影的孩子去害人麽?”梁靜輕聲歎了一下:“那是她的希望。”


    隨即,兩人相顧無言。得到了答案,梁靜迴到了長楊宮,將此事告訴了安陵容。好讓她也有所防範。兩人不經慶幸還好當初安陵容這個孩子生的巧合,得到了破格越級升位,如今安陵容也是主位娘娘,有資格撫養自己的孩子。隻要安陵容不出事,誰也奪不走永樂帝姬。否則生母沒有良好出身的永樂帝姬就很可能會像溫宜帝姬一樣,被別的高位妃嬪撫養。


    安陵容還慶幸的說,好在梁靜已經是容華的身份,隻要有孕必定會升位份,到時候也是一宮主位,倒是不用擔心被別人搶了孩子。雖然之前梁靜就和安陵容說過自己懷了身子,很難有孕,但是安陵容總是還抱著一份希望,平日裏也會哄著梁靜吃一些養身的方子。


    說到這裏梁靜忽然想起,甄嬛這次被禁錮好像是懷上了的。就是那個朧月帝姬,最後這個孩子平安生下,交給了敬妃撫養。如今敬妃在這次的事情上有了幹係,隻怕甄嬛不會再將朧月帝姬交給她。不知道敬妃在知道自己所作事情產生額因果的時候,會不會後悔。


    又想起,甄嬛這一胎被發現是流朱用性命換來的。梁靜有些不忍。流朱是個十分爽利開朗的姑娘,又是個難得的忠仆,當初看電視的時候梁靜就十分喜歡她。


    如今是事情才剛發生,玄淩正在氣頭上,隻怕自己開口會被牽連,即便是催眠可能也會又極大的抵抗。因此梁靜準備過上幾天,看他的氣頭稍過去些再行動。畢竟玄淩對甄嬛還是有幾分情誼的,此時應該不難。


    又過了十幾日,期間沈眉莊試圖送些東西進棠梨宮,可是均被守門的侍衛拒之門外。梁靜看著玄淩已經有心情寵幸後宮了,便知道這件事情造成的氣頭已經過去了大半。如今棠梨宮所受的磋磨,多半有皇後的暗示在。


    大概是甄嬛出事那天梁靜的表現,讓皇後對她有些不滿,日常請安的時候也會有些小刁難。但是好在梁靜給玄淩催眠的腦補暗示,雖然兩人少有溝通交流,可是靠著玄淩單方麵的腦補,就足以讓他覺得梁靜十分特殊,對她時有賞賜寵幸,這倒是讓皇後有些避忌,沒有那麽明目張膽的為難。而安陵容又是宮裏獨一份的氣質,再加上香料的加成,最近心情不好的玄淩也十分喜歡去她那裏放鬆。因此長楊宮倒是相安無事。


    梁靜看著外麵連綿下了幾日的雪,雖是春天了,可是倒春寒的威力卻不能小視。想著時候差不多了,在晚上玄淩過來的時候,梁靜狀似無意的提起:“這天氣忽然這麽冷,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雪才能停,讓人有些受不了。”玄凜問:“這一陣過去也就好了,可是內務府缺了你的炭火?”梁靜迴答:“我這兒倒是沒有什麽缺的,畢竟皇上會來,他們可不敢凍著皇上。”玄淩一笑說:“那是誰被凍著來你這兒告狀了?”梁靜笑了一下說:“就是有人被凍著了,要告狀也該找皇後娘娘去,找我又有什麽用。隻是以前惠容華出事的時候,內務府就有過怠慢,殘羹冷菜還沒有炭火,好在那個時候菀...甄貴人還會給她送些東西。前幾日聽惠貴人說想給棠梨宮送些炭火,可是守衛卻不允許。不知道?”說著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玄淩,繼續道:“不知道會不會凍著。”


    玄淩怔愣了一下,然後好笑的對梁靜說:“你這個小心翼翼的樣子我倒是沒見過。”梁靜在心裏腹誹,誰知道你平時都腦補成什麽樣子的,自己向來就是小心翼翼的。


    見玄淩聽進去了,又有些發情意動的樣子,梁靜當機立斷的催眠了他。


    第二天,聽聞玄淩口諭內務府,不得苛刻棠梨宮。梁靜放心裏下來,隻要不被苛刻,即便是貴人的份例,也不至於過的太差了。


    雖然還是不允許出入探視。可是沈眉莊再次往裏麵送東西,倒是沒有被拒絕。又過了幾個,聽說在暴室的崔槿汐沒能挨過寒冷和辛勞,沒了。


    又過了些日子,棠梨宮抱病,這次因為有不得苛刻的聖諭,倒是很順利的請到了太醫。診脈後得知甄嬛身懷有孕。玄淩雖沒有讓甄嬛複位,不過也下旨恢複甄嬛嬪位的份例,又將她最信任的溫太醫指派給他,為她保胎。就連甄嬛提出由皇後來親自照顧她這一胎這麽不合理的要求,玄淩都同意了。雖然棠梨宮依舊沒有解禁。


    而梁靜卻在長楊宮再次陷入迷茫。當初救下大侄子沒有什麽後遺症,再加上偶遇安陵容之後發生的種種改變,一切仿佛都預示著命運是可以改變的。可是當事情遇上甄嬛的時候,不論自己怎麽做,命運的軌跡還是會沿著原來的途徑進行。


    沒有了安陵容,舒痕膠還是送到了甄嬛手上,自己在宓秀宮努力想要保下的那個孩子,不過延遲了幾日還是沒有了。哪怕提前揭發了皇後的真麵目讓甄嬛有了警惕之心,可是借來的敬妃的吉服卻依然是純元故衣。自己想要保住流朱這個忠仆,可是卻傳來了崔槿汐身死的消息。


    難道隻要事關甄嬛,不論自己做什麽,都是枉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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