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外麵?”李成又顫聲問了一句,腦海之中卻自然產生了那隻三頭沙蟲在門外“恭候”的影像,全身不由又是一陣顫栗。


    “是我,製造沙蟲的人。”門外傳來了一個沉穩而有些青澀的男聲,這個聲音他聽過。而門外的話音落下,李成又聽到了聞春生發出一聲低笑,隨之他腦海中剛才還揮之不去的沙蟲影像也消失不見。


    “方競星?”李成喘了口氣,接著身形突然暴起,一個箭步就已經撲向了聞春生,手中槍已經頂在了他太陽穴上,“你們兩果然是一夥兒的!”


    “你這個果然,是不是有點兒後知後覺了。”門外來人輕笑一聲,說著緩緩推開了門,李成看的真切,推開門的自是方競星無疑。


    “別進來,進來我打死他!”李成手中槍用力指著聞春生,聲音顫抖著。


    “你覺得有意義麽?”方競星冷笑一聲,徑自踏入了庇護所,李成看著方競星進來,拿著槍的手卻不自覺顫了一下,甚至他自己都能清楚聽到喉結滾動吞咽口水的聲音。


    “手別抖啊大哥。”被劫持做人質的聞春生有些無奈地翻了翻白眼,絲毫沒有在意自己可能隨時都會被李成爆頭。


    “別過來,保持距離!”李成扣緊了聞春生脖子,一臉緊張地對著方競星叫道,方競星看著他驚慌失措的樣子,實在是不能將他和之前那個熱心又有些怕事的商隊隊長的人設聯係在一起。


    “你也應該知道,我給你植入一個意念的速度,一定要快過你開槍射擊的速度。”方競星指了指李成手裏的槍笑道,聞春生甚至也附和笑道,兩個人肆無忌憚的笑聲更讓李成覺得現在麵臨的壓力,一點也不比剛才腦海中產生三頭沙蟲影像來的少。


    畢竟剛剛是故弄玄虛,現在眼前的危險可是實打實的。


    “你是怎麽進來的?”李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手裏畢竟還有一個人質,就算方競星的攻擊神出鬼沒,但應該也知道投鼠忌器的道理……吧?


    李成的腦海中忽然一陣恍惚,就好像大醉一場後突然醒過來,雖然身體還有知覺,但意識卻跟不上動作了。


    我在這裏幹什麽?李成心中一個念頭閃過,卻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拿槍指著眼前的聞春生。


    為什麽要拿一團黑炭指著聞春生?下一刻李成的意念再次變化。


    為什麽要指著他?


    為什麽……李成徹底呆滯了。


    聞春生小心翼翼從槍口下挪開頭,看了一眼麵色蒼白甚至唿吸都虛弱了的李成,才對方競星笑道:“我還以為你要來一出跟他對峙解釋一切來龍去脈的橋段呢。”


    “那是隻有在沒把握時候的緩兵之計,我們為什麽要浪費這個時間?”方競星起身攙扶起聞春生,卻還是架不住聞春生的好奇,“師父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說白了和之前操控沙蟲的辦法大同小異,無非是植入意念覆蓋他本來的思維罷了。”方競星邊說便檢查了一下庇護所裏麵,拿著一個空背包為二人補充了必要物資。


    “那他們就這樣傻掉了?”聞春生看著陷入昏迷的李成驚訝道。


    “因人而異吧,你看他,就是身體啟動了保護裝置,等他從昏迷當中醒來,應該就能迴複正常了。”方競星將聞春生攙扶起來,笑道,“他手下醫務兵手法怎麽樣?”


    “應該是骨折,現在也隻能簡易固定一下。”聞春生看了看被簡單處理了的雙腿才無奈笑道,“對了,就任由他這樣昏迷著,要不要徹底絕除後患?”說著又伸手比劃了個“一”的手勢。


    “倒也不是不可以。”方競星輕皺了皺眉,忽然心中一動,單純一個殺人滅口並不能將李成的利用價值最大化。


    “我想到了一個更好的法子。”方競星看了看聞春生,然後閉眼沉思了一會兒,聞春生沒有出聲打擾,他知道師父這是在集中意念使用精神攻擊。


    “她不是已經昏迷了麽?”等方競星再次睜眼的時候,聞春生又忍不住問道。


    “等他醒過來就會給別人透露咱們的行蹤了。”方競星故作神秘地笑笑,“走吧,時間不多了。”


    “可是他醒過來……”聞春生一時沒有會意,剛要開口詢問,忽然又啊了一聲,已然明白了方競星的打算。


    剛剛一定是又給李成植入了一個錯誤的信息,等到大隊追兵過來,就會在李成下意識的記憶誤導下偏離追蹤路線了。


    方競星還是把聞春生裝在車鬥裏麵,檢查一遍車況沒有問題之後重新上路,聞春生告訴他,沙漠在正午過後氣溫就會急劇下落,從正午到入夜隻有短短的兩三個小時,在這段時間內如果不能達到下一個庇護所,就要在凜冽刺骨的寒風和變異生物活動頻繁的陪伴下度過沙漠的長夜了。


    下一個庇護所,也是沙漠中最堅固的一個具備了相當武裝防護的庇護所,距離他們現在有五十公裏的路程,隻要能在那裏平安過夜,經過最後十公裏的路程就可以走出沙漠了。


    從第二庇護所出來順利走過一半的路程,方競星二人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這時候如果有追兵救起李成,應該是在他的錯誤引導下偏離了追蹤路線——自己在李成腦海裏麵植入的錯誤記憶,是隻有當他從昏迷中蘇醒才會觸發,他對方競星的最後印象,就會停留在“他在這裏取得補給之後折迴身朝來時的方向逃離了。”的記憶上麵。


    “你說那隻三頭沙蟲到底去哪裏了?”聞春生又用意念和方競星交流。


    “不知道,也許是一時受不了身體的變化,跑到那個地方需要消化一下事實吧。”方競星笑著打趣。


    這也是在李成之外的又一個謎團。


    為什麽他們在第一庇護所遭遇了沙蟲群的伏擊之後,從三頭沙蟲消失後到第二庇護所再到現在,卻一直都見不到任何一隻沙蟲的影子呢?


    方競星隱隱感覺,可能是還有人在操控著沙蟲,就像他見過的那個被人工操控了的喪屍一樣。


    忽然想起來周飛雄在來勸返他們的時候說過修複隧道的事情,難道所有這一切意外的變化,都和修複隧道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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