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太守結果快速掃了幾眼,信息還算完整,便點點頭,道:“郡主大可放心,過幾天下官親自上門將戶冊交給郡主。”


    “如此就先謝過趙大人了,關於我的身份……”妉塵欲言又止。


    趙太守為官多年,自然知道妉塵在意的是什麽,連忙道:“請郡主安心,下官一定守口如瓶,不會將郡主的身份告訴任何人。”


    妉塵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站起來,道:“我自是信得過趙大人才將身份和盤托出。這是頌月小小的一點心意,還望大人收下。”


    若水端上另一個托盤,揭開蓋在上麵的紅綢,裏麵竟全是金元寶,粗略估計有百兩之多。


    趙大人搓搓手,想收又不敢收,“這,郡主太客氣了,都是下官該做的,哪裏值得郡主這麽破費。”


    妉塵輕笑,一麵吩咐若水將金元寶裝到食盒裏,一麵對趙太守道:“日後還有要麻煩大人的地方,這個就請大人笑納了。”


    “那下官就卻之不恭了。”趙太守笑得一雙綠豆眼都沒看不見了。


    花廳的門窗再次打開,趙太守的幕僚趕緊進來,卻發現自家大人笑得眼睛都快沒了,接著就是侍女塞過來的一個沉甸甸的食盒,便知道自家大人和人家小姐相談甚歡了。


    離開花廳老遠,幕僚才敢開口問:“大人,這家人家到底是何來路啊?隻有幾個雲英未嫁的女子,卻敢以‘府’自居。”


    趙太守橫了幕僚一眼,“不該打聽的就別亂打聽,別小看這家隻有幾個女子,裏頭真正的主子不是我們可以得罪,給我小心點。”


    雖是這樣警告幕僚,趙太守心中其實還是詫異的,頌月郡主隻留了一封意味不明的書信,就於京中突然消失,這事連皇帝都驚動了,國公府和皇室更是派了不少人尋找,結果了無音信,沒想到竟是來了江南。


    趙太守之所以將妉塵這個郡主看得這麽重,原因是多方麵的。一個是因為妉塵是大周開國以來第一個超品的郡主,位同公主,身份特殊,得景武帝的殊寵;一個是因為妉塵名聲響亮,不管是斂財的名聲還是與家中主母和已成為過往的王家之間的爭鬥;最主要的原因,在信息傳遞還相當困難的古代,一個郡主失蹤能鬧得整個天下都知道,那這個郡主的背景和後台一定不得了。總之,在趙太守看來,妉塵心機深沉、斂財有道、身份貴重,與這樣的交好,對他利大過於弊。更何況妉塵到江南來的目的寓意不明,趙太守在什麽都不了解的情況下,可不敢對妉塵怎麽樣,萬一要是妉塵是奉皇命來調查什麽的,到時候迴京了,隨便給他告點小狀,他這官也甭想當下去了。


    趙太守走後,一個人影從花廳旁的小徑出來,白衣紙扇,不是鄭大公子又是誰?


    妉塵從花廳裏出來,正好撞見鄭信,挑了挑眉,佯裝詫異道:“鄭公子,怎麽在這兒?”


    鄭信折扇一打,唰的一聲,檀香扇骨絹帛扇麵的折扇打開,赫然寫著《論語?為政》中關於誠信的一句話: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大車無,小車無,其何以行之哉?“小姐認識在下?”鄭信麵如春風,眉宇間含著文雅的笑。


    妉塵一怔,心中懊惱不已,她見過鄭信,鄭信卻還沒見過她,她怎麽說話不過大腦了?麵上卻是不顯,也是微微帶笑,道:“鄭公子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三生有幸,商塵這廂有禮了。”說著,頷首屈膝,行了一個江南女子常行的禮。


    鄭家今日赴宴的是鄭信和鄭怡,就在趙太守之後來的。鄭信看到趙太守跟了一個小女孩走,自覺必定有事,便隨意找了個借口,支開了鄭怡和帶路的小廝,一路跟著來了花廳。隻是花廳周圍守衛森嚴,他不能靠近,本打算是跟了趙太守去,打個招唿,套點消息,沒想到正好被妉塵發現。


    “塵姑娘有禮。大家的謬讚罷了,當不得真。”鄭信雙手抱拳還了一禮,道,“姑娘家的園子布置很是精致且別具一格,在下跟著小廝,一路過來,竟是看出了神,走丟了,便一路走到了這兒。”算是解釋了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鄭公子才是謬讚了,不過是我們姐妹閑來無事,自己搗鼓了點,跟江南的園子一比,根本就是不值一提。”妉塵客氣道,又掃了一眼花廳周圍。


    躲在暗處的一個暗衛立馬出來,單膝跪在妉塵麵前,“請小姐吩咐。”


    妉塵嫣然一笑,“給這位公子帶路,摸要讓鄭公子再因看出來了神,不小心迷了路。”


    “麻煩塵姑娘了。”鄭信點頭示意,便跟著暗衛離開了。


    直到鄭信身影漸遠,妉塵才迴頭對身旁的若水道:“咱們去花園罷。”


    來赴宴的夫人小姐們都集中在花園,由長清少清暫時接待,妉塵又哪裏放心的下。妉塵心中暗暗歎了口氣,她其實是極不願意跟這些夫人小姐接觸的,古代的女人聚在一起,無非就是家長裏短,要麽就是討論衣服首飾,妉塵很是不願進行這樣的交際。在京城時,除了宮宴推不掉,其他的宴會她一概不去,就是這個原因。來了江南,雖遠離了權勢爭鬥的中心,但這樣的宴會交際是暫時逃不掉了,人生在世,就是這樣,總會有所牽絆,總有許多無奈和不得不做的事情。


    因已立夏,雖天還不十分熱,但正午的驕陽已十分厲害,妉塵命人在花園裏搭了涼棚,放了幾缸井水,水裏養了魚,水麵上漂著小巧精致的琉璃花燈,供夫人小姐們納涼賞玩。臨近花園的幾間屋子,妉塵也命人收拾了出來,準備了臥榻和一些消暑的藥物,供夫人小姐們隨時更換衣物,也防止有人萬一中暑。


    待妉塵到花園時,鄭怡正被眾星拱月一般圍在中間。小姐們大多手持團扇,當講到什麽好笑的事情的時候,皆用團扇掩麵而笑,發出銀鈴一般的笑聲,唯獨鄭怡笑得爽朗大方,露出皓齒,眉眼彎彎。


    給讀者的話:


    雲莫這兩天幹體力活,手腕好酸,求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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