妉塵挑了挑眉,在江南,鄭家果然是手眼通天,他們一路低調,卻還能被鄭家兄妹找到。


    連翹打馬下來,避開了鄭鈞伸出打算攙扶的手,並退開一步,與鄭鈞保持一定的距離,矜持道:“哦?不知鄭三公子和鄭小姐找我們姐妹有何要事?”


    鄭鈞臉色一僵,在江南,在揚州,鄭家的地位甚至比封疆大吏還高,作為鄭家嫡三子的他,無論走到哪裏,一向都是女子倒往他身上撲,就是矜持一點的名門閨秀,見了他那也是羞的臉頰通紅,他還真沒受過這樣的冷遇。“連翹姑娘這話問的奇怪,無事便不能來尋姑娘了不成?”鄭鈞沉了沉氣,道。


    趙宣的臉色不太好看,悶聲悶氣道:“請鄭公子謹言慎行,若鄭公子閑得發慌,秦淮河畔有的是姑娘等著鄭公子去找樂子。”


    鄭鈞頓時尷尬的恨不得地上有條縫他好鑽進去,“連翹姑娘莫要誤會了鄭某,在下隻是仰慕姑娘才華,便想著反正我們兄妹也沒什麽要緊的事,既然兩位姑娘想著在揚州遊玩些時日,在下恰好對揚州還算熟悉,便為兩位姑娘做個向導,也算一盡地主之誼。”


    鄭鈞這話圓的還算漂亮,可惜粗神經沒心眼的鄭怡偏偏愛拆台,小聲嘀咕道:“說得跟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養在深宅內院的嬌小姐似的,都拋頭露麵出來做生意了,還裝什麽高潔呀。”這倒不是鄭怡瞧不起女子行商賈的意思,相反,鄭怡自小便喜歡跟著父親和兄長到處跑,也曾立誌要做個像其父親一樣出色的商人,隻可惜膽色有了,腦子卻不夠。


    趙宣和連翹一聽這話,卻是齊齊變了臉色,尤其是趙宣,殺氣上來,四周的空氣溫度都瞬間降低了,“你這話什麽意思?最好給我說明白了。”


    鄭怡被眾星捧月慣了,哪裏見過這樣的架勢,再加上沒什麽內力,一下子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忙不迭地躲到鄭鈞背後,不敢說話了,她的貼身丫鬟卻是個練家子,立馬站到趙宣和鄭鈞中間,氣氛突然劍拔弩張。


    鄭鈞懊惱得不得了,他也不想陪笑臉的,要不是大哥飛鴿傳書,非要他同妉塵等人一起迴錢塘,再加上他自己對連翹也有點那個心思,他才不願意熱臉貼人家冷屁股呢。“小妹年幼,說話不過腦子,請閣下勿要見怪,勿要見怪。嗬嗬~”鄭鈞連連作揖,道歉。


    趙宣迴頭看妉塵的臉色,發現妉塵臉上除了倦容並無其他,再看連翹,連翹也衝他搖搖頭,趙宣這才斂起周身的殺氣。


    “連……翹姐姐,我累了,咱們先進客棧再說罷。”妉塵在長清的攙扶下下了馬,一個不怎麽騎馬的人,這兩天忽然長時間騎馬,妉塵隻覺得大腿根刺痛,小腿肚打顫,腰酸背痛,恨不得立馬泡個熱水澡去去乏,才懶得在這裏跟鄭家這對腦子拎不清的兄妹做無謂的口舌之爭。


    人家都說累了,鄭鈞也不好強拉著連翹說話,隻好讓人家先進客棧。小鎮不比繁華的城市,妉塵住的這家客棧時鎮上唯一一家客棧。好在這迴鄭家兄妹識趣,包了一家農家的四合院,沒再來跟妉塵跟前吵吵,不然妉塵還真不保證很累的她會不會發脾氣叫人把這聒噪的兩兄妹給丟出去。


    第二天早上,妉塵還在夢鄉中,鄭家兄妹卻早早的來了客棧,鄭怡倒還好,隻是跟她的貼身丫鬟就跟兩隻高傲的小孔雀一樣,仰著頭坐在那裏,鄭鈞卻是時時刻刻跟在連翹身旁,沒話還硬找話地跟連翹聊天。


    妉塵修習《銜蒼訣》也有快四年,五識敏銳,堪比內功深厚的大家,也因此對休息的環境要求甚高,樓下來了一群人,還話說個不停,定是要把她吵醒的。


    長清趕忙下樓查看情況,在樓梯上就看到連翹和鄭鈞嘀嘀咕咕說個不停,當下眉頭深鎖,語氣不善地低聲道:“怎麽迴事這麽吵嚷?小姐還在睡覺,仔細把小姐吵醒了。”


    鄭鈞和連翹皆是一頓,其實連翹也一直在小聲提醒鄭鈞,她妹妹還在休息,別把她吵醒了,但鄭鈞認為,他說話聲音又不大,還是在大堂裏,怎麽會把在二樓客房休息的妉塵給吵醒呢。看到長清下樓,連翹就意識到不好,果不其然。連翹以責怪的眼神看向鄭鈞,鄭鈞雙手捂嘴,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表示自己不說話了。


    鄭怡昨夜迴去,心裏就十分不爽,她長這麽大,除了在妉塵這兒,還沒在其他人那裏吃過虧,轉輾反則了一晚上,她既是想今早來找迴場子,一聽長清這話,立刻就想抓住了小辮子一樣,跳起來,指了指長清,點了點站在門口的趙宣,又指了指大堂中間的連翹,大聲道:“不是我說你,瞧瞧你身邊的下人,一個個都快爬到你這個主子頭上了。這樣的下人,要是在我家,早就被我父親和哥哥杖責一百趕出去了。”


    連翹尷尬得不行,在小姐麵前,她也不過就是一個奴婢,隻是小姐念她自幼就在身邊,凡事高看一眼,委以重任,又多有照顧,才有了今日的連翹,說起來,她跟趙宣,跟長清少清是一樣的身份。一時間,大堂裏一片寂靜,連站在角落的掌櫃和夥計都不敢出聲,大堂裏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到響。


    鄭怡見沒人說話,且每個人臉上表情古怪,還以為自己說得多有道理,是這些人自慚形愧才默不作聲,臉上不由揚起驕傲的笑,眼睛都快抬到頭頂了,指著連翹繼續大聲道:“還有你對你妹妹也太嬌慣了吧,這都日上三竿了,居然還在睡覺,還有臉說別人吵著她了。我父親雖然也寵我,但規矩還是講的,該什麽時候起床就什麽時候起床,該什麽時候吃飯就什麽時候吃飯,從來沒有像你妹妹這樣……”鄭怡越說越覺著自己說得有道理,越說越興奮,唾沫橫飛,壓根沒有注意到在場人臉色的變換,就更沒有注意到身邊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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