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穩婆像是早料到大夫人會這麽說,立刻道:“黃婆子我本來是要迴冀州老家了,帶著金錠不方便,就把黃金換成了銀票,不過留下了一錠,本來想打一套頭麵的,可惜還沒來得及,老夫人請看。”說著,拿出一疊銀票和一錠金子,滿臉肉痛,卻還是遞給了老夫人身邊的丫鬟,然後瑟瑟地看了柳雲一眼。


    大夫人冷哼一聲,道:“大膽賊婆子,你何以說這銀票金錠就是我給你的?以為這樣就能冤枉的了我嗎?”


    黃穩婆啞然,金錠是官府統一製造的,連分量都一樣,怎麽能認出是誰給的。


    妉塵冷眼看著,沒有任何出言的打算,心裏卻還是有些擔心,倒不是她信不過柳雲辦事的能力,隻是她沒料到大夫人會無恥到這種地步,竟咬死了不肯認,隻是這樣一來,她們無法證明是大夫人買通黃穩婆冤枉的妉塵,還能怎麽辦呢?


    老夫人一時不知做何反應,看向柳雲,柳雲依舊保持清冷的笑:“既然如此,我們來說說這位吧。”


    另一個婆子聽到柳雲點她,哆哆嗦嗦上前,弓著腰,像是要把頭低到地裏去,隻是迫於壓力,說道:“我家那口子是采藥的,今年春天的時候,一個蒙著麵紗的姑娘來找到我,說要收購毒草,恰巧那時魚蟻草還有些沒賣出去,我就賣給了那個姑娘。後來,又來了一個姑娘,要買毒草。那時恰好毒草都賣完了,我家那口子就問她砒霜可不可以,那姑娘買了一兩砒霜。官府有規定,不能隨意買賣草藥,這些我們都是入了賬的。”


    柳雲從懷裏拿出一本賬簿,沉香接過,雙手奉給老夫人。


    柳雲繼續道:“這屋子裏,可有你認識的人?”


    婆子小心翼翼抬起頭,挨個看過去,最後目光落在大夫人身邊的丫鬟身上,盯著看了好一會,才猶猶豫豫道:“這位姑娘看著有些眼熟。”


    大夫人嗬斥道:“認識就是認識,不認識就是不認識,什麽叫有些眼熟。”大夫人一直是慕容府的主母,威嚴自在,更何況是疾言厲色下,氣勢更甚。


    那婆子嚇了一跳,連忙把頭低下,連聲道:“那或許不是,不是吧,隻是有點像。”


    大夫人此時稍微鎮定了些,鬆開了靠在丫鬟身上的手,厲聲道:“柳姑娘,你究竟想說什麽,這是大將軍府,你以為是你可以亂來的地方嗎?”


    柳雲挑了挑眉,似詫異於大夫人倒打一耙的本事,似笑非笑道:“慕容夫人何必著急,事情要慢慢說才能說的清楚明白,有理有據。何況老夫人不是還沒說什麽嘛。”


    言下之意,是大夫人不尊重長輩了。大夫人本來還要再說,看老夫人臉色不佳,硬生生忍了迴去,隻能任由柳雲繼續,孝順,是這個時代的大周所提倡要求的品德,不論男女,屋裏這麽多的人,大夫人無論如何也不能不敢頂撞老夫人。


    見大夫人生生咽下一口氣,柳雲才淺笑著繼續道:“慕容夫人,我這兒還有一個人人,相比你一定認識。進來吧。”


    門外,一個做婦人打扮,組布麻衣的女子撩開門簾,小步進來,正是應當遠在千裏之外的邊疆軍營充作軍妓的綠意。綠意彎腰屈膝,一一向屋內的人行了禮,卻站在柳雲身邊,俯首帖耳,連看都不看大夫人一眼。


    大夫人卻像見了鬼一樣看著綠意,滿臉不可思議的樣子,連身子都不自覺顫抖了幾下,她派去了結綠意的人,明明迴來向她稟報,說綠意已經死在去邊疆的途中,綠意怎麽可能還活著,難不成是殺手騙財?應當不會,她買通的殺手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連決門,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可是她再怎麽看,這個活生生站在她麵前的人都是綠意,不會有錯!


    “你怎麽還活著?”大夫人心裏想著,竟是不自覺地脫口而出。而當她醒悟過來,已為時晚矣。


    柳雲故作疑惑道:“哦?綠意不是慕容夫人的貼身婢女嗎?難道夫人希望她死了?“


    大夫人窘迫不已,結結巴巴解釋道:“我,我的意思,是,綠意,綠意她不是應該發配到邊疆了嗎?”


    柳雲又故作驚訝:“各種緣故,夫人不知道?”


    大夫人眼底都是心虛,嘴上仍舊逞強:“柳姑娘一而再再而三冤枉我是什麽意思,我怎麽會知道?”


    “既然如此,綠意,那你就由你告訴夫人吧。”


    綠意向前一步,站在屋中央,聲音沙啞艱澀,像是聲帶受過傷:“奴婢奉大夫人的命令,買通西街幾個地痞流氓,夜裏到淨月觀,五小姐住的小院,妄圖放火燒死五小姐,好在五小姐吉人天相,平安無事。”


    說著,背過身,指著剛才說話的那婆子,繼續道:“這個楊婆子,我也認得,當初的魚蟻草,就是奴婢向她買的。”


    在綠意剛進來時,楊婆子就一眼認出,礙於這是大戶人家,一時又插不上嘴,才沒說,現在綠意說出,楊婆子立馬趁上去,接口道:“是是是,就是她,跟我買的魚蟻草。”


    大夫人一揮衣袖,咬緊牙關:“住口,綠意,我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夥同外人冤枉於我?”說完,大夫人身子抖的更是厲害,像是被氣的,眼眶泛紅,似是受了極大的冤屈,一個平日裏端莊賢惠,雍容大度的夫人,此時做出這副受了天大的委屈,柔弱的模樣,給人十分怪異的感覺,妉塵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


    綠意猛地抬起頭,惡狠狠看向大夫人,大夫人從未見過綠意對她露出這樣的充滿恨意的眼神,她平時是怎麽樣一個陰狠毒辣的人,此時卻驚得退了一步。


    綠意盯著大夫人,啞聲道:“大夫人,我為你做了這麽多,雙手染滿了血,你居然買兇殺我,難道不就是怕我把你一切都說出來嗎?”


    眾人正感慨於這主仆兩人的反目成仇,綠蔭突然跪在老夫人麵前,磕頭道:“大夫人讓奴婢做過的事情不止這些,還有,當年二姨娘、四姨娘滑胎,都不是偶然。二姨娘去淨月觀祈福,大夫人讓奴婢在馬車上做了手腳,半路馬車韁繩才會斷,二姨娘才流產的。四姨娘小心謹慎,奴婢一時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大夫人就在二小姐身上的香囊裏放了麝香,又故意帶著二小姐經常去看望三姨娘,時間一久,四姨娘自然就流產了。可憐那是個成型了的男嬰,如果出生,那就是三少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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